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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艺书番外:多年不减你深情

    “哥,停车!停车!”

    随着我急切的叫喊声,哥哥终于刹车,然后疑惑地看着我问:“干嘛?还没到蔓蔓家呢!”

    “我要去找路西杨。”我笑着打开了车门,已经迫不及待。

    我想,当她看到我的时候,一定会很惊讶我把长长的刘海给剪了,她会不会被我吓到?会不会已经不认识我?

    很多种设想,但我更笃定,她一定会淡淡地笑着对我说:“你是林艺书?整个人清爽好多呢!”

    然后,我会给她一个拥抱,谢谢她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有勇气面对我自己。

    可当我兴高采烈地跑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就迟疑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栋单元楼。我讷讷地站在原地,想着跑回头向我哥哥要她的手机号码,然而,在那一刻,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对面的那栋单元楼走出来。

    虽然五年没见,但我依旧认得他。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改变,反而在这一刻,我觉得他比过去还要迷人。只是,他那冷峻的目光明显被岁月柔和了,他看人的眼神不再和从前一样淡漠疏离,反而多了一种友善的恭维。

    很显然,他看到我的那一刻也愣住了。所以我相信,即使我剪短了头发,换了一个中分梨花头的发型,他还是认出我了。

    他就那样讷讷地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当年对路西杨说的话。是的,我没有欺骗路西杨,我早就不恨他了。只是如今见面,却显得很尴尬。

    没想到,他先迈开了脚步,直径地朝我走来。直到他走到我一米以外的位置才停下来,嘴角隐藏着薄凉的笑意,他说:“好久不见,还好吗?”

    我有些愣住了。

    我从来不敢想象,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会问候别人,而且,他问候的对象还是我。

    他不恨我了吗?不恨我当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了吗?还是,我们都扯平了?

    我讷讷地点头,说:“嗯,比以前好。”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发现,其实年少的我们都太无知,太幼稚,太固执。而曾经那些被我们以为放不下忘不了的东西,全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

    他轻笑,没再说话,似乎在等候着我来告诉他,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如他所愿,直接进入正题:“我来找路西杨,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这一秒,他完全僵住了。我清楚地看见他深邃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清亮,一层晶莹的液体覆盖了他的视线,那种载满遗憾或者绝望又像悲怆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不停跳跃。

    我捏住了衣角,不安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他才快速地眨巴着他的双眼,将眼泪赶回去,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抬头看着我缓缓地回答:“她,她已经不在很多年了。”

    我以为路西杨转学了,于是问:“她去哪里了?”

    “车祸。”没想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

    这两个字单独听起来我并不会联想到死亡,可是把他前面说的话串联在一起,就会得到一个我不愿意接受的噩耗。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双腿忽然软了起来,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摇着头,努力地扯着嘴角说:“你逗我呢?”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在这个我觉得无比酷热的夏季,我突然觉得有些冷。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哥哥的时候,哥哥也惊住了。然后他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话,车里一片沉寂。

    我们都很默契,谁都不去说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哥哥的沉默是不是代表他也在难过,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在担心另一个人。

    到了蔓蔓家,蔓蔓还是将这个噩耗再一次告诉了我和哥哥。

    那时候,蔓蔓的电脑里播放着一首歌:

    黑板上解不出的那道题

    阳光正好你出现在这里

    眉眼弯弯最爱笑的是你

    一辈子的时间也不能忘记

    谁的名字是你的秘密

    什么故事曲折在心里

    岁月沉淀着拥抱的美丽

    那个少年负了谁的相思

    我不要你的天长地久

    也不要什么细水长流

    这首歌唱着我和谁的故事

    沉默是我在爱情里的样子

    哪里错了我感动不了你

    阳光正好你已不在这里

    风起的时候谁为你添衣

    能不能别定居在我的十七

    全部热情都送给了你

    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

    日记本里写着谁的故事

    落叶归根葬送谁的相思

    我不要你的天长地久

    也不要什么细水长流

    这首歌唱着几个人的相思

    守候是我爱你最美的样子

    ……

    很熟悉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可你就这样离开,我拿勇敢保护谁,假如有一天我会把你忘记,他的名字还能不能温暖你。”我听着歌曲最后的独白,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我很快抬起手擦去,转身问蔓蔓:“蔓蔓,这是谁的歌?”

    蔓蔓笑着回答:“陆森翔的。现在他可红了,我实习的那个学校呀,好多孩子都迷他。”

    他还是实现他的梦想了。他还是那么喜欢她。

    其实,这次回来,我不仅想见蔓蔓和路西杨,我更想见到他。可是,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好像变得更加渺小了呢。

    才几年时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当初那个劝我回头是岸的少年,笑着告诉我说他可以当我朋友的少年,终究不是我的。就像当初他每次找我都是为了路西杨一样,他对我笑,大概也全是为了她吧。

    可没办法,谁不想靠近温暖?谁不愿意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不幸的是,他照亮了我,而照亮他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是啊,怎么可能是我。

    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照样会转动,你失去了谁也影响不了地球的转速,日子还得过。

    然而,在我以为再也遇不到他的时候,就那么凑巧地遇见了,但我还是没有上前打招呼,我想,他大概忘记我了吧。

    那天,蔓蔓拉着我和哥哥到一家新开的咖啡店,我走近店里一眼就能够看到他,即便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我也还是认出了他。

    他的身边还坐着段晨亮,对面坐着一个很漂亮的直发女孩,穿着很开放但又不失礼,我险些认不出是顾百陌。是因为我哥哥突然止步不前,然后我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敢确定那个女孩就是顾百陌。

    当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如今看到她,真是羡慕到嫉妒了。从波浪卷到中分直发,真是越来越清纯动人了。

    其实,不止是我和我哥,连蔓蔓也愣住了。她一定不能够想像,还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段晨亮。可她明显比我想象中的淡定许多,比我和我哥还要淡定很多很多。

    蔓蔓笑着推了推我哥哥的手臂:“她在那儿,不过去吗?”

    哥哥顿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痛苦,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一定很煎熬。那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有忘记谁,那些过去仿佛在身上烙下了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不要忘记。

    “哥,她那么喜欢你,其实她不会介意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哥哥知道我指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他沉着声音道:“可是我介意。”

    我没敢再吱声。

    然后,哥哥找了一个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却能够看得见他们的位置。

    “陆森翔你真的好装逼啊!这时候还戴着口罩!”是顾百陌的声音。

    时隔多年,她还是当年那个高调的丫头。

    我看过去,陆森翔摘下了鸭舌帽,然后用力地盖在顾百陌的头上,段晨亮在一旁笑,然后是顾百陌开口大骂的声音:“陆森翔你活腻了是不是?”

    随后,陆森翔就摘下了口罩,他的眉眼一如当年,俊朗得像阳光一样耀眼。

    他将口罩揉作一团扔向百陌,贼兮兮地笑:“被狗仔拍到我和你一起喝咖啡,会怎么样呢?”

    “哎哟,别忘了,还有一个比你长得抢眼的人坐在你身边呐!”顾百陌毫不顾忌地朝陆森翔做鬼脸。

    陆森翔不服气地转过脸问段晨亮:“阿亮!你快告诉她,我和你谁比较帅!”

    段晨亮一直在安静地笑,他没有说话,顾百陌站起来用鸭舌帽打了一下陆森翔,笑着骂:“陆森翔你真是不自量力!要是我都挖个洞钻进去了!”

    “你是地鼠吗?”

    “你说谁是地鼠?”

    “我说你是地鼠!”

    “谁是地鼠?”

    “你!顾百陌!”

    “再说一次!谁是地鼠!”顾百陌不依不饶,气势汹汹。

    这一刻,段晨亮终于无奈地举起一只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地鼠!”

    一瞬间,顾百陌和陆森翔都咯咯笑了起来,两个人得逞地互相击掌。好像,这才是他们吵架的真正目的。

    我看着他们贫来逗去,也忍不住笑了。

    这时候,蔓蔓突然凑近哥哥问:“你有没有陆森翔的Q号?”

    “你要干嘛?他很少上线的。”哥哥皱眉。

    “大明星了我当然要傍啊!”蔓蔓坦白地笑起来。

    “啧,已经不小了哈!别犯花痴!”

    “哪有啦!”

    “你是不是暗恋人家了?”

    “才没有!等我遇到比段晨亮长得还要帅的再说!”

    “你看,就是花痴!”

    ……

    终于,在蔓蔓的软磨硬泡下,哥哥把陆森翔的扣扣号告诉了蔓蔓。蔓蔓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呢喃:“后宫佳丽三千,啧啧,陆森翔的网名还真符合他,他女人缘确实好得不像话!”

    我不由地笑出声,觉得他还蛮自恋的。

    但哥哥却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一下他的个性签名就明白了。”

    蔓蔓狐疑地瞟了一眼哥哥,然后又垂眸盯着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儿,她照着陆森翔的个性签名缓慢地念了出来:“后宫只有一个佳丽叫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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