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
夜风吹在身上,居然带着点潮湿的雨气。
烟飞的头软软的垂在他胸前,她的身体也很柔软温暖。
阵阵冷梅般的幽香,自她身上散发出来。
从楚影的位置,刚好看见她满头乌黑顺直的长发,秀气的颈子,窄窄的肩膀,她此刻身上穿着的,也是条素色的裙子。
楚影浑身一震。
排山倒海般强烈的回忆,不可遏制的汹涌而来。
依雪?
他恍然觉得,此刻躺在他怀中的,竟是那个醉酒的依雪!
搂着那不胜一握的纤腰的手,不由收紧。
楚影把怀中的女人,密密抱在怀里。
“楚影。。。。”烟飞低语呢喃的声音,把楚影惊醒过来。
楚影恍然松开烟飞,心里面忽然绞痛起来。
在这个陌生国度的街头,在这个“人约黄昏后”的时候,楚影茫然扶着烟飞,心里忽然无限悲凉。
即使依雪因为楚帆而喝醉,根本不在乎他;
即使烟飞这样冰雪般的女子,却因为他而正痛苦的醉酒。。。。。
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忘记依雪!
为什么?
楚影捏紧拳头。
是不是越得不到,就越渴望?
楚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无力。
不能——决不能再放纵自己了。
一辆黑色的车,忽然在他们身旁停下来。
打开门走出来的烟灭,冷漠的面容在看到他们时,愈发冷峻严厉。他的唇,也抿成了条直线。
“烟飞怎么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烟飞身上。然后,他走过来,把烟飞自楚影怀里扶到自己怀中。
“喝醉了。”楚影道,忽略怀中的空虚。
烟灭一言不发的把烟飞抱上车,然后朝楚影转过身。“你上车吗?”
楚影摇摇头。“我想再走走。”
车子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中。
楚影在人来人往的黑夜中的街头,像个游魂般,毫无目标的满街游走。
这似乎回到了以前在美国的日子。
只有他一人,没人关注,没人在乎。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是多可怕的寂寞孤独!
这种感觉几乎令他窒息。
恍然回首,楚影忽然发现,这种强烈的孤寂,自烟飞出现后,再也没有纠缠他。
是因为充实新奇的生活吗,还是因为烟飞?
具体因为什么,楚影不清楚。
但是,很显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时,这种可怕的感觉又深深的攫住了他。
可能很久没有体会,现在一下子又陷入其中,楚影忽然很不习惯,很想逃开——把自己从这个陷阱中逃开。
但是,他逃得开吗?
楚影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烟飞温暖的体温,尚在手上残存。
楚影下意识的把手指合拢。
是的,不能让这个温暖溜走。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把他从这种孤寂中解救出来,那就只有她。
在这个孤清的,彼此漠不关心的世上,只有她真正了解他,想帮助他,在乎他。
楚影忽然产生了一种自私的冲动——把烟飞留在身边的冲动。
就算烟飞在身边时,他偶尔会想起依雪又怎样呢?只要自己能逃开这种强烈的,几乎吞噬他的寂寞孤独。
楚影唇边掠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开始在闹市中寻找出租车。
第二天清晨,刚刚6点过,太阳已经从东边探出了头,天色已经由黑夜变为了白昼。
也许那3个月的集训,让楚影形成了6点钟就苏醒的生物钟。
醒来后,楚影去7楼吃早餐。
虽然才6点过,酒店里的客人们起码有一半在餐厅里。看来大家都很勤快。
楚影挑了个偏僻的,紧靠落地玻璃的位置坐下。
落地玻璃外,突出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栽满了各种鲜花,几只小雀,正停留在附近,啄咬着不知谁放在那里的食物。
楚影一边看着那些小雀,一边慢慢的咀嚼着面包。
面包显然是刚刚烤好的,还热乎乎,松软可口。
楚影喝了口牛奶。当抬起头时,他不由吃了一惊。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正立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林孝典?!
不知是因为楚影心不在焉,还是林孝典行动太诡异——楚影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早。”林孝典端着食物盘子,腋下夹着什么东西,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早。”楚影回过神。
然而,林孝典只是埋头吃起了早餐,没再看他一眼,更没有说话。
他的食物是几个手抓寿司,一大碗海鲜汤,还有几片三文鱼。
等他终于把食物吃完,他才抬起头。
“你的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他的语调还是那样平静,然而,他的目中掠过了丝赞赏。
楚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所以,这次派给你的任务,会更棘手。”林孝典把一个文件袋在桌上推给楚影。
正是刚才他夹在腋下的。
楚影狐疑的接过文件袋。
“放心,这次也不是暗杀。”林孝典眼中似乎有丝笑意。
“是。”楚影觉得日本人的这个简短的词,真的是任何诚都可以用。
“这次任务,我希望你和烟灭共同完成。”林孝典最后说了一句,就站起身。
当他走出餐厅后,两个黑衣人不露痕迹的跟在了他后面。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楚影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早。”一个柔软的温和的语声。
烟飞已经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早。”楚影抬起头。
经过了昨晚的街头徘徊,今早,楚影不再像以前那样,把烟飞当作一抹影子,而是真正关注起她来。
白色蕾丝套头衬衣,黑色丝缎伞裙,黑色水钻人字拖。
沉静雅致,简约脱俗。
肌肤雪白胜雪,纤腰一握,小腿笔直修长。
衬着从容淡定的精致眉眼,和与生俱来高贵的气质,还有时常挂在嘴边的,那抹安静的微笑。
烟飞似乎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楚影甚至感觉得到在座的男人们,眼光都在偷偷的,或明显的追随着她。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烟飞用手撑着头,似乎有些难受。
“是你起得太晚了。如果再早点,就可以看到你dad了。”楚影微笑道,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