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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晕黄的路灯下,欧御笙冷厉的表情清清楚楚地映在范晓破的眼瞳里。她怔然,他俊美的容颜所散逸出的情绪是对她受伤的焦虑与愤怒。

    “可以……可以了,放他走吧,为了这种人吃上官司,没必要的。”即便肩膀很痛,她还是忍痛阻止他继续追杀歹徒,总之她就是不要欧御笙也跟着出事。

    欧御笙深邃的眼眸仍然紧紧联着她,虽然她伤势并不是太严重,但他很懊恼自己没能更快一步阻止她受伤。

    她又瑟缩了下,他的神情又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与阴沈。“好了吧,你在生什么气?受伤的又不是你……”

    “很痛吧?”欧御笙上前扶着她,一向冷静的心湖此时波涛狂掀,着实是对方太过胆大妄为,竟然找小喽啰埋伏伤她,并且手段是这么的凶残,他心疼范晓破,更气恼幕后的藏镜人。

    “血还在流。”一检视她的伤口,他不禁咬牙切齿。

    范晓破一震,她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阴寒是因她而起,因为他没能保护住她,他才会如此担忧心疼与懊悔。“走,上医院。”他道。

    “不用到医院了。”她摇首,他强力的护卫让她感到温馨暖和,连伤口处都觉得没那么疼了,她此时此刻被他所散发出来的情绪给深深地震慑住了。

    甚至……愿意相信欧御笙说要负责她未来的话语也是出于他的真心,不再觉得他有欺骗与作戏的嫌疑。

    “不用去医院可以吗?你的伤口……”

    “对,是要先处理伤口,我家就在前面,先回去,我家里有急救箱。”她道。

    “但……”

    “要知道,这种刀伤会被医院怀疑的,为避免事情愈闹愈大,甚至招来警方关切,还是先用急救箱治疗就好。”她毅然回道。

    欧御笙看她如此坚持,只好同意,冷着脸撕破自己的薄衬衫,弄了条布先为她止血。

    他再扶着她往她住处的方向而行,边走边道:“怕闹大,为什么事前不做防范?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提醒过我?什么呀?”她一头雾水。

    他闭了闭眼,她脱线的事迹又得一例证。“在强森的宴席上,我再三警告你可能会遭遇到危险,我更要你离开罗千强好避掉危险,但你不甩我,甚至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当真就祸事上身了。”

    “这件事情跟罗千强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要说是他找人来砍我吧?”欧御笙一直要求她离开罗千强,却从没说清楚原因,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况且她不相信罗千强会找人来砍她。

    “不是罗千强,但许艳丽找人伤你等于是他所为。”

    范晓破开门的手一顿,道:“许艳丽?”

    他接过钥匙,帮她把家门打开,道:“我代劳替你监视她。”

    “你说是许艳丽找人砍我?”范晓破好讶异。

    他扶着她进门,开灯,再扶她坐在沙发上后,才回道:“我提醒过你一定要小心许艳丽,可是你却充耳不闻。”

    她知道许艳丽对她不满,更对她示威挑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许艳丽会这么凶狠。“有证据吗?不要随便诬赖人。”不过她却是想起歹徒对她的放话警告,要她留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俨然是替人找她麻烦的。

    “证据已经很明显,只是你疏忽且不以为意。连我都感觉得到许艳丽对你的敌意,会找你麻烦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再加上她出身优渥家庭,要找个小喽啰来教训你很简单容易,所以那天在宴会之后我就特别派人盯着她,更要公司的安全部门替我做调查,果然掌握到讯息,她花钱找小喽啰来对付你,所以这几天我才会一直紧盯你的行踪,果然接到小喽啰可能会埋伏在你住处前伤害你的通报,结果还真的适时帮了你免于被砍成碎肉的危机。”说到最后,欧御笙咬牙迸话,那阴狠的态度,似乎决定下一回要把许艳丽剁成肉泥。

    她怔怔地看着他,原来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你认为我会遇到危险,所以才会跟踪我?”范晓破总算理解他为何能如此巧合地出现救她,原来他一直在观察她的行动。

    她本来该生气的,毕竟跟踪是小人行为,可是却气不了,反而还很感动,因为他用实际行动表示出对她的在意。

    她肩膀一动。“嘶……好痛!”倒抽口气。

    他脸色一凝。“急救箱在哪儿?”

    “前面的柜子里。”

    他迅速去将药箱拿出,再检视她的伤口。血虽然止住了,但想必还是很痛。“你还真能忍耐。”那伤口是划在肩膀上,白色衬衫肩膀的位置被划破,红色血迹沾在白衣上,显得怵目惊心,虽然血早已凝固,但欧御笙冷酷的表情足以冻伤人。他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将她的衣服剪开,帮她抹药。

    “很痛吧?”他问话,心疼极了。

    “是痛,但幸好伤口也不是太深,抹抹药应该就能愈合了。”她眉头深锁,但仍无意上医院。

    欧御笙将药水抹在伤口上,看她疼到瑟缩了下,心口又跟着作痛,怒火更是狂烧。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欧御笙蓦地说,而且是不容质疑的决定。

    “哈?”她傻眼。

    欧御笙决定了,这一回,不会再让她从他眼皮下消失,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他决定强势地把她捉回身边来。

    “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听到没有?不许你拒绝。”虽然他仍记得当初会和她分开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维护她的安全,就怕欧家的家产之争波及到无辜的她,但他却忽略了范晓破制造危机与制造仇敌的能力比他更强,才出外工作两个月,就产生了一个敌人许艳丽,可以想象依她的性格,未来只会再树立更多的敌人。既然放她走会遇到祸事,留在身边也可能会遇上祸事,那么就免了牵肠挂肚这道手续吧!将她留在身边保护,他反倒可以安心点。

    范晓破被他强悍的命令冲击着心魂,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自从认识欧御笙后,她就认为深沉虚伪且诡计多端的他与自己的直率性格差距极大,所以她不认为可以跟他谈恋爱,更不敢幻想欧御笙会对她产生感情。

    可是此时此刻,范晓破惊觉到原来他的吃醋表情、他的妒忌情绪都不是她的幻觉,欧御笙是很“真诚”地泄漏了最真实的情绪,而且他给她的一道道命令也都是来自“真心”,就是要把她拉回身边,没有瞒骗与假装。

    欧御笙再度强调着,不管她的意愿,强抢是他决定要做的事。“不准你再跟罗千强在一起,当然,你永远都不会是罗千强的女朋友。”

    “不准啊……这么强硬……”她喃喃说着。

    “是没有转园的余地。”欧御笙心坚意决,倘若让她一直跟在罗千强身边,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她看着他,再问着,欧家爷爷希望他们分开时,他可是未置一词的。“为什么……为什么你改变了?你之前并不希望我在你身旁呀!”

    欧御笙敛下眼,无奈地一笑。“我本来以为可以轻易与你分开,就像摆脱掉一个疙瘩,无关紧要的。”

    “疙瘩?我像疙瘩?你说我的存在就像是你皮肤上的疙瘩?”她一怔,旋即气得哇哇叫。

    “别生气,虽然我曾经以为你是无关紧要的疙瘩,却忘了疙瘩是与我的身体同一血脉,与我的生命相连结,我根本无法去除。”他曾经想尽办法要摆脱她,但弄到最后却变成非得要绑在一起才会快乐。

    “呃……同一血脉,与你的生命相连结……这说法,好像我跟你是一体的。”

    她呐呐地道,脸蛋又红了起来。

    “的确是啊!”他黑瞳紧紧地娣着她,专注凝肃地道:“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着你的,所以才会把你看得这么重要,而且把你与我的性命做了连结。”

    此话一出,她脑子又嗡嗡作响,又无法思考。

    “我也是历经了心绪转折,才发现到你对我是重要的,重要到我得回头找你,而且不再放你走。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你可以忍受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吗?”他便是被思念冲击出真情来。

    她被他的告白吓傻了,脑子根本无法运作,只能傻愣愣地呆望他。她竟然还要思考,是不愿意吗?欧御笙一恼,掬起她的俏颜,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嘴唇。

    “唔!”范晓破杏眸瞠大,震惊得脸色忽红忽白。她被吻了,她被欧御笙吻了!她的初吻被他给抢走了……

    欧御笙尝了尝她的樱唇后,又拉开点距离,看着她傻乎乎的脸蛋,仍是一点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一恼,又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罗千强,这才会做拉锯战,不知如何回话。”他是不可能将她交给别的男人的,休想!他认定的瑰宝,就要夺到手不可,欧家财产是一例,他想要的女人也是。

    她脑袋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

    见她吞吞吐吐,下一瞬,欧御笙又强悍地吻住她,这回的吻充满了侵略与不顾一切,就是要她记住他的存在。

    范晓破的唇被他霸道地占领着,他的舌尖抵死地缠绵着她的唇舌,不容她有分离的空间,她的气息纷乱,她第一次被吻,还是被欧御笙所吻,又听到他的告白,混乱的神智被震住了,完全做不出拒绝或是接受的指令,才会傻乎乎地愣住,由他缠吻个彻底。

    “不准你喜欢罗千强,听到没有?听清楚,不准!”欧御笙总算暂时放开她的唇,低喘着,却是再度命令道。

    她望着他,也轻喘着,一会儿后,她缓缓回道:“我没有喜欢罗千强,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罗千强,一直都没有,从来就没有过喜欢他的念头,一丁点儿也没有。”她被他强烈的缠吻给震慑住,引出实话来。

    欧御笙大喜,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放下来。“真的?”

    “真的,我没有喜欢罗千强,也没当他是男朋友,先前故意弄得暧昧不清,就只是为了气你。”她的眼神更为迷蒙,怔怔地问着她无法理解的疑问。“只是你……你怎么会突然把我看得这么重要,甚至还说喜欢我、爱我?我们俩的个性相差好大好大的,虽然相处了多年,却都是在吵架、在攻击对方,这怎么会是爱?我从没有想过会跟你谈恋爱,更没想到你会喜欢我。你所谓历经了心绪转折是什么?被雷打到吗?”这样的转折令她心慌不已,她从来没去幻想过欧御笙对她是有感觉的,就是一直觉得不可能在一起,她最后才会决定离欧家远一点。

    “我是被思念的折磨打中了才幡然醒悟没错。”他温柔的嘴唇又在她朱唇上一点后,才又在她耳畔轻语道:“小时候爷爷故意把你安排在我身边,这做法让我气你、排斥你,但又不能让爷爷知道我的抗拒,所以我才会偷偷在暗中找你麻烦,还故意与你保持距离,甚至忽视这些年来的吵闹其实是滋养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只是这样的心情我原本毫无体认,所以你走时,我不置一词。然而,就在我意识到与你是真正的分开来,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后,每次思及这个结局,我就极度焦躁。我后悔了,我正视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对你早有着深厚的感情,否则要是没感觉的、是厌恶你的,我该做的是额手称庆你的离去,但在你离开了以后,我却不快乐,非常的不快乐,我发现跟你吵吵闹闹的相处才能让我的日子愉快。”他停顿了下,笑了笑,再道:“其实我也曾经抗拒过自己对你的思念,只是这两个月来我就是想着你、一直想着你,牵肠挂肚地想着你,甚至无法控制地去查询你的动态。终于,我不愿再忍受这相思之苦,我决定出手把你带回到我身边来。”他是陷落进“失去才懂得珍惜”的漩涡里头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全身轻颤,他竟舍不得与她分开,所以才又回头来找她。

    “就是这样。”所以他要把她抢回到身边,不管用任何的方式。

    “我好难相信……你竟会舍不得我,还喜欢着我。”

    “而且还坦白地向你承认我内心深处的秘密,这可是损及我自尊及面子的秘密呢!那你呢?你喜欢我吗?还是讨厌我?你还没回答。”他再追问着答案。

    她当然也是喜欢他的,如果不喜欢他,她早早就去向欧家爷爷陈述欧御笙的可恶了,然而她一直没去告状,因为舍不得让欧家爷爷讨厌欧御笙,真把他摒除在继承权之外。

    尤其她总是忍不住地救他,这就是舍不得他的最佳例证,只是她从不敢承认自己对他的喜欢,因为这样会变成倒追神秘难测的贵公子。

    范晓破的沉默又激怒了欧御笙。

    “还不回答,是不想接受吗?”他怕她拒绝,好烦,抑压的不安又爆发了出来,他再度低首霸道地掠夺她的唇瓣,火热的吻缠吮着她的嫩红菱唇,舌尖更是探入她的樱口不断挑弄,掠夺她的粉丁小舌,像在惩罚她的迟疑。

    “唔……嗯……不是不是、不是啦……”她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空间。

    “不是什么?说清楚!”他逼问。

    她晕沉沉的,心脏坪坪狂跳,思路被掏空,整个人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你好凶,你不君子,你你你……你露出邪恶霸道的真面目来了,你好霸好狠,你一点都不像温文有礼的尔雅贵公子……你是恶魔……一直逼我……”

    “当恶魔才可以毫无规矩理由地霸占住你。”他并不在乎被她痛骂邪恶。“而且全世界也就只有你会骂我是恶魔,全世界也只有你能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既然你是唯一,我为了防堵你对外泄漏我的真面目,更不可能让你离开我身边。”他展现出要夺回她的坚强意念。

    “哪有这样子的!”她喊道,他这说法太霸道也太无理了。

    “我就要这样。”欧御笙回道。

    “你!唔!”声音被封住。

    欧御笙再度堵住她的小嘴。

    他这次不再霸道,狂烈的缠吻改为轻柔的细吻,轻轻地采撷着她柔软的红唇,用着最温柔、最诱人的方式吻着她。

    范晓破被这暖暖的缠绵给引诱住,整颗心都被他缠住,甚至主动将自己的唇片献给了他,配合着他的吻。

    他就不断地在她唇内挑弄、勾缠,释放最魅惑的亲昵。

    她被他的温柔给绑住,身子赖在他身上,也想黏住他。

    他的双手缠住她的腰际,让她的身子更靠向自己,她也依偎在他身上,像要黏合为一体才甘心。她轻吟出声。但下一瞬,肩膀的疼痛让她瑟缩了下。

    “对不起。”欧御笙立刻感受到她的异状,想起她肩膀是受伤,他的动作太粗鲁了,让她难以承受。

    范晓破细碎地喘着气,娇躯虚软地靠在他怀中,她不敢动,调整着呼吸,久久后才能坐直身。

    “你还好吧?肩膀的伤有变严重吗?”他低哑地问着。

    “还好,没事啦。”她仰起小脸,酣红的脸庞仍有着被挑起的情欲之色,她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下体内的骚动。

    欧御笙歉然地扒了扒头发,道:“我太激动了,忘了你是受伤的人。”

    “没……没关系啦……”她轻应了声,天知道她多么开心他今夜的告白。

    “你还是先休息吧,很晚了,下回再谈。”欧御笙不敢再有别的动作,更不敢再追问她究竟是否喜欢他,就怕她的身子撑不住。

    欧御笙扶着她进卧室,要她上床睡一觉。“睡衣呢?你可以自己换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行帮我换睡衣啦!”她红着脸拒绝。

    “但你肩膀有伤。”

    “我可以自己换,你先出去好吗?”她头低低,窘赧极了。

    “好。”他笑了,先离开卧室。虽然自己换睡衣很辛苦,但范晓破可还没有与他裸里相对的心理准备。

    因为从来没想过可以跟他交往的她,在今夜却得到了他的宠爱、怜惜以及告白,她已惊吓过度了。

    “换好了吗?”他在门外问着。

    “好了。”

    他推开门,重新走到床边。“休息吧,我要看着你入睡。”

    “嗯。”她闭上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半晌后。

    范晓破的双眼仍是闭着的,却启开朱唇,道:“睡前,我想回答你的问题,不然我担心我跟你都得要忐忑不安地度过此夜。”

    “你要说什么?”他紧娣着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又剧烈到似乎要撞破胸腔。

    她顿了下,而后开口道:“我也是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没有,一直都没有讨厌过你,而且是从小、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其实就偷偷暗恋着你了,直到今天,都是喜欢你,也是爱你的。”语毕,朱唇不再张合,当作自己睡着了。

    欧御笙笑开怀,他安心了。

    她紧闭眼眸不敢动作。欧御笙坐在一旁照顾着,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息声,似已熟睡,倏地,他低下首,又在她唇上烙印一吻,这才满意地离开卧室,暂移到客厅去。

    听到关门声,范晓破睁开了双眼,用着没受伤的手指抚着自己微肿的红唇,虽然仍带着点疼,虽然是被抢走的初吻,她却是开心的、满意的、心窝暖哄哄的,因为摆荡多年的不安总算找到可以降落的港湾,她的心不再飘浮游移,忐忐忑忑了……

    铃。"手机铃声响起。不久后,有人接起。

    打电话的是范晓破,电话接通后,她对着手机那端的老板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要请假几天。”

    “请假?怎么了?今天下午有一场重要会议得开,你必须出席。”罗千强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与“红人集团”的合约她是深入参与的,所以下午的会议她必须在场才行。

    “咳咳咳……我没忘记,我只是……只是……咳咳咳……”她压低嗓子闷声说着。

    “你感冒了?”

    “是啊,声音都没了,而且头好沈好昏……咳咳咳……所以我才要请假。”

    “怎么会突然感冒?昨晚你回家时不是还好好的?”

    “呃……咳咳咳……可能跟朋友聊天时冷气太强,着凉了,咳咳咳……我没办法上班,发烧了。”

    “这样啊……好吧,我先处理,等你康复后再来讨论后续问题。”无奈下,罗千强只好先行处理。

    “对不起喔。”

    “我晚点去探望你。”

    “不用了,万一传染给总裁就更麻烦了。我休息几天就会好了,放心,我会去看医生,咳咳咳……很快就会好的,也会回公司报到。”

    “好,你保重了。”

    “谢谢。”

    挂掉电话后,一旁的欧御笙不悦地道:“你还要回罗千强身边?”

    “再怎样我都不可以一走了之,就算要走也要回公司交代事情,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我不是老板,我是员工,这一点我十分坚持。”

    欧御笙沉默了,她行为处事向来光明磊落,也习惯把事情处理妥当,要她不做好交代就掉头走人,是犯了她的忌讳。

    “还有,你争取‘红人集团’合约失败,这对你的继承权有伤害吗?你会不会被欧爷爷评个零分,然后就无缘接班了?”她问他。这件事她一直梗在心里,欧御笙想要继承权的决定比其它堂兄弟都要来得坚定,那么他会因为她的“搅局”而失败吗?

    “当然有影响。”欧御笙看着她。“而且你还是让我得不到合约的‘罪魁祸首’。”

    “啊,我是祸首?我为‘千强集团’积极争认作反倒让你受伤了……”俏脸露出担忧。“那怎么办?”

    “赔我。”他道。

    “什么?”她睁大眼。

    “我要你赔我。”他说得很认真。

    “怎么赔?”她烦恼了。

    他微微一笑,柔润的唇慢慢张开,在修长的手指向她心脏的同时也说道:“用你来赔偿我就行。”

    “嘎?”

    他俊美的容颜笑得好开怀。“所以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在赔偿了。”

    “这样啊……”她失神地望着他优雅却又邪魅的表情,本该跟着欢愉的,但她却很不安。倘若欧御笙因为此事而得不到欧家爷爷的青睐,丧失了继承的权利,他的自信因此被击溃,那么欧御笙会不会转而怨她?毕竟他用尽一切就是要取得继承权,若因她而被破坏,他还会继续喜欢她吗?又或者会因而生怨?好不容易才坦白的爱情会不会只是南柯一梦呀?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她摸不着头绪……

    欧家豪宅的挑高客厅以白色为主调,再佐以镶嵌金色的线板,白色雕花装饰以及各种以黑色为主的艺术缎造雕花饰品布置于客厅内,每项造景都呈现出最完美的比例来,再加上各种家具的选择都非常慎重,因而让客厅呈现出法式贵族的风格。而此时,客厅里只有两个人。

    一身红衣套装的二房采旋站在欧鹤身边,态度十分恭谨,这次她主动找上欧家当权者详谈,是因为她不能再纵容三房的欧御笙继续占稳继承权的先机,再加上她成功的布局,她得利用这机会让欧鹤重新思考继承人选的问题。

    “父亲,您应该知道‘红人集团’合作案的结果吧?御笙的表现是不是让您很失望?”她问着坐在白色沙发上的公公欧鹤。

    欧鹤看着媳妇,她生了个儿子欧提业,不过提业这孩子的性格跟欧御笙大大不同,当然两人的优缺点也都不一样,其实四个堂兄弟的性格是大相径庭的。

    身为欧家掌门人的他一直在处理棘手的接班人问题,不过这些年来他也成功地维持住各房之间的和平,没让兄弟阋墙的祸事发生。不过随着他公布继承人选的时间愈来愈近,各房媳妇似乎开始心急了,也都极力想把自己的儿子推上接班人宝座,他当然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思,不过他还是要选择最适合的人选。

    采旋对于掌管大权的公公如此隐晦且不露任何口风的行径一直很不安,她耐性已告罄。“父亲,您没掌握到‘红人集团’合作案的消息吗?”他为什么不回应?

    “你很关注御笙的表现?”欧鹤反问她。

    她脸上虽然挂着清浅的微笑,但眼眸底下的寒光却十分阴森。“父亲应该是重视此事的吧,所以才会指派御笙去取得合约,只是没想到您所看好的御笙却以失败做收场,强森主席并没有选择跟御笙合作,换言之,咱们‘欧风集团’输给了‘千强集团’,一个堂堂强权帝国竟会输给一个小摊贩般的公司,这脸面可丢大了。”

    她得让欧鹤认定欧御笙实力不足,进而对他扣分,只要能够拉下欧御笙,儿子离继承权就会更近一步。

    “御笙让公司丢脸,该负责任。”她再次强调着,希望欧鹤能对欧御笙死心,这段日子她为了让欧御笙失败可是费尽心机。

    欧御笙这人一向对自己的作为与想法保密之至,甚至连他父母都弄不清楚儿子的心思,更遑论他们这些外围者要打进欧御笙的内心世界难度很大,就是这样的情况让她无从掌握欧御笙的心态与动向,没有线索可以参考,哪能做到知己知彼?

    所以她才会用“旁门左道”,拿范晓破来试一试。这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甚至欧鹤也不排斥这两人交往,只是欧御笙没有行动,范晓破最后离开欧家。虽说这两人分开了,不过她观察过,范晓破亲近欧御笙的时间与机会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长久,可见得欧御笙是可以接受她的存在,换言之,范晓破对御笙的了解也一定比其它人要多,所以她大胆地把离开欧御笙的范晓破弄到了罗千强身边,期待运用她对欧御笙的了解,获得好处。

    而结果是成功的,至少罗千强就因为范晓破在身边而得到了与“红人集团”合作的机会,她也成功打击到失败的欧御笙。

    欧鹤回下眼,思忖了会儿后,道:“御笙是该负责任没错。”

    闻言,她暗喜,再道:“尤其御笙是第一位让您召唤进总公司训练的第三代,可以看得出父亲对他的器重,只可惜他无能,达不到您的要求,所以一个失败者还能继续让他在‘欧风集团’总公司工作吗?是否该换个人?”

    欧鹤忽然抬眼。

    她一惊,再道:“我知道父亲不喜欢后辈碎嘴,但我希望您给提业同样的机会,让他也可以进总公司学习,这是我的请托,请父亲成全。”她要罗千强去抢“红人集团”合约就是要打击欧御笙,让他丢脸,让欧鹤对欧御笙的能力产生怀疑,也唯有让欧鹤确定欧御笙的无用,自己的儿子欧提业才有最大的机会。

    “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欢你们碎嘴,又何必说这么多?”

    “我怕您忘了提业,我怕您忘了给他相同机会证明他比御笙还要优秀。”

    “放心吧,我不偏心。”

    “我不是怀疑父亲偏心——”

    “别急,我会给这些孩子相同的考验,他们都是我孙子不是?”

    “呃!”采旋的脸色忽泛诡异,低下头,道:“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她道,不敢再继续施压。

    欧鹤喝着养生茶,心思转着。

    难得他交代给御笙的工作却得到失败的结果,这是因为御笙能力不足,还是另有隐情呢?

    看来,他要好好了解是否有内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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