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情在不能醒
黑色的夜静的让人心慌,两只慌不择路的野兽在这死亡般的寂静中发出忐忑恐惧的低吼,在夜色中缓缓的响起,仿佛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面如金纸的少女仿佛是傻了一般,她愣愣的站在野兽洞穴前,呆呆的不言不语,怔怔地看着,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只是无神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置身在梦中一般。
过了半响,她忽然将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野兽,一双血红的眼睛赤红一片,目光狰狞扭曲的如同地狱来的杀神,一举一动间都透着杀气。
“是你吃了他?是你们吃了他?”
宁无双突然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声音阴沉的没有一丝波动,在这样静寂无声的环境中,却像是地狱恶魔般冷酷无情,怒意滔天无法遮蔽,透着比野兽还要凶残的味道,让原本就瑟瑟发抖的野兽们毛发都炸了起来。
人在巨大的仇恨愤怒之中,是比野兽更可怕。
“是你们吃了他?是你们吃了他!”
语气不再有疑问,而是万般的笃定,巨大的仇恨突然之间从心底蔓延出来,她的阿月,清开贵的阿月被这些畜牲啃咬的面目全非,只剩下累累白骨,支离破碎,这仇比天高比海深,她绝不会放过它们,绝不!
女子清冷的眸中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划过,凌厉如冰雪般冷酷,宁无双陡然之间瞪圆眼睛,指甲从血肉模糊的掌心拔出,蝉翼刀如飞箭般,向慌乱恐惧的野兽攻去。
兽群四处仓惶逃窜,蝉翼刀正好刺向领头野兽的脖颈动脉,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野兽厉声长嘶,狰狞咆哮,赤红的双眼阴狠,拼着最后的力道向宁无双咬来,一口咬下血淋淋的肉块。
宁无双手臂一痛,浑身都是血腥之气,鬓发散乱,一身早就看不到原色的污衣,活像是地狱索命的冤魂,漫天的鲜血飞溅,她却像是没有感觉,蝉翼刀再度切中野兽的腹部。
腥臭的味道冲天而起,无数夹杂着腥臭的鲜血喷射成一道巨大的血雾,宁无双伸出白皙的手,顿时就伸入到血淋淋的兽腹之中。
“杀了你们……你们不配……不配……”
哪怕就是他一块血肉,它们也不配拥有。
她的阿月是那等清开贵,怎么能葬身兽腹?
宁无双一把掏出野兽的大把大把的肠子内脏,然后一脚踩上野兽的尸体,咔嚓咔嚓的将野兽每一寸骨头踩碎。.
绝望和悲痛令她几乎疯狂,狠狠地用力踹下,蝉翼刀粉碎着,很快那野兽变得支离破碎,其他的野兽尖锐的吼叫声和女子疯狂悲痛欲绝的嘶吼如同地狱中群鬼夜哭一般,一样的惨烈绝望,一样的破碎痛苦。
“碎尸万段……将你们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当那领头的野兽成了无数碎末之后,凶狠的眼神终于盯向了其他四处逃窜的野兽身上,这一刻的宁无双,像极了一只饿到濒死的狼,仿佛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一个跳跃,她快如闪电的抓住一只雪白的兽,蝉翼刀对着它的腹部狠狠地扎了下去,鲜血飞溅,惨叫哀鸣,响在这个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涉足的地方,巨大的绝望悲痛,让宁无双变成了死神,挥舞着夺命的镰刀,收割着生命。
满头乱发飞舞,眼神充血,如地狱修罗,那只野兽如同领头的野兽一般,被掏空了肠子内脏,然后很快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成了无数碎末。
就这般,她一只一只的将野兽屠杀殆尽,直到最后一只被她粉碎成碎末,而她也力气不支的倒在这漫天的血污之中。
眼泪就那么漫无边际的落了下来,无声无色的滚过她满是鲜血的脸孔,像是夜色中的红珍珠,透着诡异的艳色。
仿佛又回到曾经的水月庵,无助绝望,仿佛一切都没有生机,终如梦般轮回,还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还会不会再给她重来的机会,会不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人张扬的身影,冷却专注的眸子?
是噩梦吗?
这一切是噩梦吗?
如果是噩梦的话,就请快点让她从噩梦中醒来,让这噩梦快点过去吧!
这样的噩梦她已经做了一世,这一世她终于有了疼她的良人,为何结局依旧如此?
这样的噩梦太长,太痛苦,她在其中苦苦挣扎,步步为营,终于有了微薄的希望,浅淡的温暖,可老天却像是故意戏弄她一般,在她以为幸福就像是秋天果树上挂着的累累果实,只要伸手就能摘下的时候,却给她迎头一棒,打得她昏头转向,眼睁睁的看着幸福擦身而过,将一切的痛苦和绝望加注在她的身上。
宁无双一直都以为只要她足够的努力,足够的坚强就能挺过所有的痛苦,就能够追求到自个儿想要的东西,所有的苦难都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可现在躺在漫天血腥之中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不知道自个儿身上缠满了线的傀儡,唱着别人钦点的戏剧,悲惨的结局早就注定,不是她努力就能改写的。
“呜呜……阿月……”
想到从此之后,她的世界真的没有那个将她捧在手心中的男人了,宁无双忍不住放声大哭的爬向那个面目模糊的身体,看着那个连几乎变成累累白骨的骨架,心里的痛在不断的扩大,再扩大。
“阿月……阿月……”
宁无双不停的叫着这个名字,任由痛苦将自己蔓延,这一刻她甚至憎恨自个儿的清醒,清醒的知道,即使自个儿痛死,这个男人也不会再站起来,再睁开眼睛,怜惜的看着她,告诉她——别怕,我在呢!
“骗子……骗子……你不在……不在……”
他已经死了,躺在这冰冷的深渊之中,被撕成了一片片的碎末,被禽兽果腹,死无全尸!
骗子,阿月是个大骗子,他总是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可事到临头,他总是留下她一人独活。
难道她不知道,这世界太冷,太孤单,若是没有他同行,她活的太寂寞。
他说过天涯海角她都只能呆在她的身边,陪着他同生共死,可是现在她想要与他同死,他却只能一动不动躺着,不能带她一起上黄泉。
她一直以为南宫月很强很厉害,她以为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以为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会不要脸的缠着她一辈子,可是现在他却只能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她的面前,连完整的尸首都无法保全。
这个地方这么的寒冷,到处是肆虐的寒风。阿月,你怎么舍得我一人在这样的寒冷深渊活下去。
阿月,你是不是忘了自个儿的诺言,你说要护我一世周全的,你忘了吗?
南宫月,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是不是忘了自个儿的许诺?
你怎么能这样的出尔反尔,你招惹了我,就要负责到底的啊。
你说过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的啊,你怎么就忘了?
凄厉的惨叫声从女子的唇中疯狂的嘶吼出来,她抱着那具森冷骨架,坐在一片狼藉的尸首之中,疯狂大哭。
狂风在洞外疯狂的呼啸,巨大的悲伤让她的神智变得模糊,在呼啸的寒风中,她仿佛听到遥远的风中有人在大叫着她的名字。
是阿月?
对,一定是阿月!
是阿月在黄泉路上招呼着他,他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总归是舍不得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残酷的世道之中,苟延残喘。
“阿月,我来了!”
他能再一次丢下她,她自然能再一次追着他而去。
她的唇缓缓的勾起,眼中似有点点的星泪划过,她总是要和他一起的,蝉翼刀的凌厉寒风扫过她细嫩的脖子,手臂却是一麻,蝉翼刀应声而落。
“无双!”
幽暗的洞口瞬间变得漆黑,似是被什么遮住了外面微弱的月光,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可置信的声音,随即带着滔天怒气的步伐而来。
痛哭的女子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你个笨蛋!”
声音渐大,有着难以掩饰的恼怒。
宁无双像是一只木偶一样,她缓缓地,如同僵硬的机器一般,一点一点颤抖着回过头去。
南宫月一袭红袍,剑眉朗目,背着光而来,如同一座光芒的神祗。
宁无双几乎傻了眼了,她梦魇一般看着自个儿手里抱着的血肉模糊的尸首,再抬头看了眼缓缓走来的清俊男子,一张嘴巴惊的合不起来。
“笨蛋,笨蛋……”
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南宫月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向宁无双,手臂一伸,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却笨的让他恨不得这辈子锁在怀里,宠着、爱着、呵护着。
“阿月!”
宁无双叫的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担心声音大了,就惊跑了他,她将脑袋靠在他的怀里,细声细气的问他,又像是再问自己:“我是在做梦么?”
她以为的噩梦变成了她不愿醒来的美梦了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一次,她奢求永远沉沦,不再醒来。
……
美人们,二货狸这里告罪,校园电路改造,要停电三天,明天晚上6点来电,这一更是到朋友家写的,十分的不习惯,呵呵……这算是补昨天的,继续码字,还会码今天的,不过时间会有点长,美人们不要熬夜,等明天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