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动情（2）
莫瑶正想离开，发现手上拿着方博易给她擦汗的红手绢，道：“这绢子不是我们成亲那日我拿的那条吗？”莫瑶记得上花轿前还拿在手上的手绢，后来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没想到此刻却是从方博易手中拿回的。
方博易神色不自然，夺过她手中的绢子，“是我在柴房外我捡到的，怎么？这难道是你的吗？”
莫瑶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是我记错了！”她记得那日的裙子下摆被扯掉了一层布不说，原来连手绢也落在现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博易知道当日那人是自己。
“是吗？可你刚才还说……”
莫瑶忙说：“是我记错了！”看着方博易的眼睛在自己和手绢上来回扫视，只好胡编个理由，“那绢子的右下角绣着一朵玫瑰花是不？若是没有，那就不是莫瑶的了。”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条手绢的右下角的确绣着一朵花，只不过不是玫瑰，而是百合，象征着百年好合之意。
方博易故作明白，“看来真不是你的。”
说话间，霜儿羞红着脸来唤他们两个一起去前厅用膳，方博易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莫瑶忘了，那手绢的右下角除了绣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外，还绣着……一个红色的瑶字。
席间未见那位亦白姨娘，有了方博易刚才的维护，也没人敢找莫瑶的麻烦，好在莫奇文的几个小妾还算有眼力，席间不断地给莫瑶夹菜添饭，找了几个话题在聊，整顿饭的气氛也不算压抑。
午间那些姨娘们虽是做戏，可莫瑶也得跟着她们一块做，所以吃撑了出来散心。随意来到这藕香榭，听见丫鬟们在谈论早上的事。
“早上你们看见了吗？将军和郡主两个……”
“谁没看见啊？这将军对着郡主大喊大叫的，可一点也没把郡主放在眼里。这郡主嫁过去，在将军府一定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我看这可不一定啊！我听见将军说什么欺负、欺凌、解围什么的。说不定是这将军心疼这郡主，舍不得郡主受别人的欺负！”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经过的时候，还见到将军吻了咱们郡主呢！”
丫鬟们见四处无人，大声讨论，不知莫瑶正躲在门后。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都一边去。主人们的私事岂是你们这些丫鬟们可以乱嚼舌根的？”
莫瑶正奇怪这女人是谁，只见丫鬟们直求饶：“灵姨娘，我们再也不敢了！”那女人警告了丫鬟们几句，也就让她们退下了。
“出来吧，瑶儿。”灵姨娘走到门后躲着的莫瑶面前拉着她出来，“你都听到了？”
“嗯。”莫瑶试探性地叫了声，“灵姨娘？”
“瑶儿，怎么了？”看来果真如霜儿所说，这灵姨娘是相府中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灵姨娘原本是平凡人家中的女儿，后被莫奇文看上，下了聘礼娶进门，自然免不了府里的各种女人的勾心斗角。好在她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又有着一副好心肠，所以这些年来，相府的女人换了又换，她还依然在府里。
“这些丫鬟们就是爱嚼舌根，让姨娘看看。”灵姨娘拉着莫瑶的身子，绕了一圈，满意地笑笑，“瑶儿在将军府过得想来不错。”
这天下午灵姨娘和莫瑶谈了许多有趣的事，莫瑶择了几个比较主要的事情也和她聊了一会，自然，都是些小事。但也就是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免得知道自己在将军府的状况，反叫人担心。
用过晚膳，外面突然骤雨倾盆，方博易和莫瑶只好在府中过夜，明早再离开。
霜儿和小云同丫鬟们吃过了饭，二人打了洗漱的水往莫瑶的闺房中去，见房内寂静，莫瑶坐在桌旁拿着诗集看着，方博易双手枕在头后，背靠床头，双腿伸直了在床上，闭目养神。
霜儿碍于下午的事情，想起还有点尴尬，手一哆嗦，盆子就摔在地上，地上的水洒了一地，沾湿了地上三人的鞋子。
“少夫人，我……”霜儿用绢子急忙擦去莫瑶脚上的水渍，一旁的小云小声说着：“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把少夫人的鞋都给弄湿了！”
“罢了，无妨。你们去给我重新拿双鞋子过来，我换下便好。”莫瑶说道。
两人退下。
方博易此时挣开了眼，见莫瑶坐在桌前，拿起诗集又继续看着，二话不说，走到跟前，将莫瑶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莫瑶惊恐地看着他，“你……”
方博易不说话，拖下莫瑶手中的绣花鞋，又把沾湿了的袜子一起换下。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那个……”莫瑶用手摆着，想抽回自己的脚。
方博易捡起霜儿方才想给他们洗脸，此刻却掉落在地上的毛巾，擦拭着莫瑶的脚，擦完又擦另一只。“鞋子湿了，也不换下。这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莫瑶失笑，“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我以前被雨淋一整天没人管我，隔天我不也照样生龙活虎的……”话说一半，莫瑶猛然捂住嘴巴，自己怎么把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方博易闷闷地不说话，过了半晌，开口：“你在府里……就经常受到这种欺负？！”
“……嗯。”莫瑶只好顺着他的话这样说下去。
方博易伸手拿下莫瑶捂在嘴上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温柔地说：“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我是你的丈夫，是你今后将要共度一生的人，说与我听你不必担心的。”一想到这些年来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恨不得让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一个个拉出来毒打一顿。
“因为……这些年来我都习惯了啊。”她不知是在说哪个莫瑶，是自己亦或是原来的那个？
方博易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岂料……
“少夫人，我……”某个不识风情的人此时又莽莽撞撞地冲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双新的女绣花鞋。
见到又是这样的情景，霜儿放下鞋子，就逃离了，还撞上了刚巧要送水来的小云，又是一通说教。霜儿仔细将早上和刚刚的事情和小云说了，小云一听，说：“那看来这水还是不送进去较好。”
莫瑶心内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升上，但是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夜深了，这鞋子娘子还是明天穿，今晚怕是用不上了。”不知何时，方博易拿着那双新的鞋子站到莫瑶面前。
莫瑶赤着脚站起来，从衣橱内拿出一床被褥，“那个……这床你睡吧，我打地铺！”
方博易夺过莫瑶手上的被褥，重新放回红木衣橱里，道：“明天下人们来到房间梳洗的时候看见了该作何感想？”莫瑶的手停在半空，衣橱门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见莫瑶还有犹豫，他说：“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径直睡到床内侧去，背对着莫瑶。
莫瑶犹豫了半天，最后卸了外衣，也背对着他睡沉过去。
一夜好梦，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