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灵蝶从莲花瓣上展翅飞翔，飞过紫嫣的头顶。停留在曦斓发上的银色丝带上，扑腾着翅膀。
如流苏般的细水，从山间流出，一直延伸到莲花池。
“刚才我和明都无意之中冒犯了两位姑娘，还请你们原谅。”虽说是赔罪，可是月涯走在前面头也不回一下。
“没事…”曦斓玩弄着那只停留在她指尖的灵蝶。
一条小桥由碎花石而铺成，桥梁上的柱子被牵牛花的藤蔓缠绕而上。几只灵蝶在上面稍作停留，又张开翅，飞向远处。
小径有点冷清，让人不禁心寒。
“仙尊他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曦斓忍不住问话。
“是啊。师尊独自一人居住在宇残枫阁，也不让任何人伺候。”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明都突然开口。
小路旁边的樱花离开了树枝，纷纷飘到莲花池里。
湖畔上，谁在抚琴…
你一身白衣素袍袭来，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
澄澈的眼神，乌黑的云发，雪白的狐裘随着凉风轻轻地晃动着，纯白耀眼得不容人逼视。
衣白如雪，花香如梦，此景如画。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他…他…”曦斓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
“他便是仙尊。”
曦斓埋下头，她忽然觉得这样俊美的容颜自己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他的琴音怎会如此绝望…如此哀伤…
樱花抚过他一尘不染的狐裘，划过他如和田一般洁白的指尖。
他抬头，两双如澈如泉的眸子对视…
琴音停止，世间万物也随着静止…
他起身，狐裘垂到满是花瓣的地上。他走过之处，微风拂过花瓣。
紫嫣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师尊！”
月涯和明都两人纷纷伏跪下去。
曦斓呆住，未曾注意到，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不是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虽然孤冷，可是却能够安慰一个人心里所有的不安。
“哎，师尊问你话呢。”月涯见曦斓没有反应，就提醒了她一下。
“啊？噢，我…我叫曦斓…”
曦斓不敢抬头看他，可她知道，他的眼神一直注视在自己身上。
“你的琉璃月从何而来？”
他转身，洁白的狐裘有点飘扬。
“这是在凌山脚下，一个黑衣人赠予我们的。”
紫嫣怕曦斓说错，所以，不顾礼貌等细节，自己到先抢了一步来说。
“曦斓。你与月涯比试比试。”他语气不变，依旧那么大声，可是却多了几分温柔。
“嗯。”曦斓轻呡嘴唇。
他拖着长而白的雪裘走到樱花树下，素白长袍浸透如霜的月光，乌发如流泉倾泻下来。
“既然是师尊的意思。曦斓姑娘，对不住了！”
月涯身影飞快，剑已出鞘，直向曦斓刺去。
她扬起衣袖，微微一甩，流苏的丝带如藤蔓一般，早已死死缠绕在月涯的长剑上。
月涯身形一转，与曦斓擦肩而过。
曦斓飞腾空中，犹如午夜的兰花。
丝带如流水一般柔软，向月涯腰间飞去。然后急速收回到衣袖里。
月涯还没能反应过来，早已摔倒在地。
“好俊的功夫！”摔倒在地的月涯捂着肚子，缓缓站起来。
曦斓绝美一笑，又转过头，望着那棵樱花树下的他。
“尊上。你可否教我和紫嫣武功？”
“我辛蔚之虽收人为徒，却从不教人武功。等你仙基稳固，我再教授于你。”
辛蔚之孤冷高傲的眼神，冰冷的话语，仿佛他早已做出了决定。
“是，师尊。”
曦斓猛然抬头，不料，她明冽的剪瞳正与他澄澈的眼神对上…
“紫衣姑娘，你呢？”
“我叫紫嫣。”紫嫣的话语中并不带有曦斓的羞涩，腼腆。
“曦斓。我有话问你…”
“弟子明都（月涯）告退！”两位素衣男子，转身离开。紫嫣也跟着他们离开湖畔。
“曦斓。你可曾认识荷雨？”
“回师尊的话。曦斓自出生以来，除了紫嫣，再无其她朋友。”曦斓再次低头，或许，她认为辛蔚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
“也罢。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四周是如此的宁静，就连他的轻叹声，曦斓也能听见。
依曦斓的思想，她还不能理解到这样高深的话。
辛蔚之离开樱花树下，走过河畔，留下他渐行渐远雪白的背影。
他虽离去，可河畔一旁石桌上的琴还在。他刚才弹奏的曲子，音符似乎都依旧回荡在整个比岸。
曦斓单落的站在河畔上，还回忆着刚才与他初见的那一幕。
辛蔚之，在这如梦的三百年里，你可曾有悄悄潜入过我的梦里？
比岸大厅――剑心府
比岸的弟子都恭候在大厅两旁，等候着尊上辛蔚之的到来。
他白衣无尘，衣袖飘飘。身上的雪裘更是洁白得耀眼。黑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身后的曦斓，同他一样，白衣轻纱，如墨的黑发上系了一根素色丝带，仅此而已，再无其它任何装饰。
紫嫣同曦斓并肩而行，她长发及腰，紫色的轻纱飞飞扬扬，脸上透露着一抹浅笑。
“月涯，明都，舒妤，清羽。以后她们就是你们的师妹，同你们一起练武。”辛蔚之转身，洁白的雪裘落在软塌上。
“是！”四人同声，一齐作答。
“舒妤，你待会儿把衣服都给曦斓和紫嫣。”他轻笑，看着一旁腼腆把头埋下的舒妤。
“是，师尊。”女子铿锵有力地回答。
“清羽，你帮她们打理好处所。”辛蔚之起身，看着一尘不染的白衣女子，曦斓。
可是曦斓从进入大厅到现在，都没有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他与曦斓擦肩而过，留下一种奇香在整个大厅，便又走出了剑心府。
曦斓松了一口气，初次见他，竟会如此紧张。曦斓抬头，望向紫嫣。
“你们随我来吧。”舒妤娇小的身体站在了曦斓和紫嫣面前。
紫嫣点头，拉着曦斓，随舒妤一同出了大殿。
“今天听月涯说，比岸来了两个美人，其中一身洁白无瑕，一个紫色轻纱如画。”虽然舒妤说的时候不曾回头，可是也能听见她的笑声。
“…过奖了。”紫嫣听着如此的赞美，也不禁脸红起来。
“白衣女子，你叫曦斓，对吗？紫衣姑娘，你叫紫嫣吧？”
“嗯。”曦斓轻声细答。
“以后我们都是好姐妹！”舒妤耿直的一句话得到了紫嫣的青睐。
曦斓点头，她又收获了一个能够帮助她的朋友。
“曦斓，紫嫣。你们还是第一次让师尊破例收女弟子的呢！”
“啊？你不…也是女的么？”曦斓吃惊的表情让舒妤见了也忍不住想笑。
“我爹爹认识湛云长老，所以只好找长老帮帮我啦！”
曦斓心里竟不免有了一丝得意，原来我是师尊第一个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