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系何人

    “可否让在下看下姑娘的右掌？”似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孟浮生将目光转向无欢的右手，向来淡然无波的声音里竟有几分迫切。.

    无欢有些奇怪地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眼前看了一眼，然后将掌心翻转朝上摊开在孟浮生面前，问他道：“怎么了？”

    孟浮生转眸对苏裁缝道：“苏伯伯，麻烦您将灯笼靠近些。”

    “好的。”

    借着灯光，孟浮生看清了无欢的右掌，原本热切如火的目光忽然像被冷水熄灭，变得黯淡无光，无欢从孟浮生那落寞的神色里感觉到了无以名状的悲伤。

    孟浮生慢慢抬起双眸看着无欢，那张脸几乎和锦华一模一样，让他一眼错以为见到了锦华，可就算再怎么像，无欢也不会是锦华，锦华的右掌有颗朱砂痣，无欢没有。。.

    孟浮生在看她，眼神看起来如此落寞，无欢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不知为何，她觉得孟浮生并没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而她只是和那个人长得像而已，所以他很失望。

    孟浮生说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去，甚至没有问无欢叫什么名字。

    “苏伯伯，锦华是谁？”无欢站在门口望着雨雾中渐渐消失不见的白色身影，心底溢满了悲伤，不知为何，在见到孟浮生的时候她就会有这种感觉，忽喜忽悲。

    苏裁缝面带疑惑地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里，孟浮生就如同一杯白开水，永远都是温和而又平静的模样，如今日这般失魂落魄，大概就只有失去双亲的那一晚吧。

    “父亲，您在同谁说话？”苏沫听到院门口的谈话声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虚弱地靠在走廊的廊柱上，以帕掩唇，不住地咳嗽。

    苏裁缝扬声回道：“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似乎有要紧的事要见你。”说着将手中的油纸伞交到无欢的手上，自己快步跑向苏沫，将她扶进屋里，“身体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休息，外面下着雨呢，别被雨淋到。”

    苏沫无奈被父亲推着进了屋，回头张望时却不见了无欢的身影，天太黑，她没能看清无欢的样貌，以为是哪个小姐妹来拿新做的样衣了，也没太在意。

    ……

    今夜地府阎君那里可谓热闹非凡，看守地府的牛头马面被人扒光了衣服，用缚灵绳捆住吊在青铜门上惨叫连连，一名少年双手抱臂倚靠在硕大的青铜门上，面色沉沉，显然是被两个鬼差的鬼叫声搞得不耐烦，懒洋洋地出声道：“再叫一声试试？割掉你们的舌头去喂饿死鬼如何？”

    “爷，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们吧，那位姑娘不是已经进了鬼门去找阎君大人了么？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啊……”

    “吵死了。”少年嘟囔一句，手一挥，牛头马面的大嘴巴就被布团塞了个严实。

    正百无聊赖地闭幕眼神时，耳边忽然传来男子低沉的呵斥声：“真是好大的胆子，凤族的小子，竟敢擅闯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