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寥叔的死因(1)
大夫人把寻三郎君的消息散播出去后,千府就像一方平静无波的湖,猛然用力扔进一块巨石,湖面“哗”的一声爆开,荡起千层纹路,惊涛骇浪,蔚为壮观。
且说千府里最常惹祸的非六郎君莫属,最能惹祸的,还看三郎君。
六郎君是婿不断大祸不闯类型的孩子,千老爷对他虽然颇有微词,但大致上还是默认了放任的态度;三郎君则不同,他要么半声不吭地做隐形人,要么一鸣惊人,根本不顾及如何收尾。
但这回,私自离府的三郎君很快被人送回府。
或者说是被押回府。
言而总之,大夫人算是没费什么力气耗什么心思,十分顺利的完成了千老爷交代的寻子任务。
天上掉馅饼的机会通常都少得可怜,大夫人庆幸三郎君被送回府邸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关注谭篾等人。
不知他们存的什么心思,既然人送来了,不直接请辞,就一定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她只想尽快打发掉他们,挤下时间好好给三儿好好做思想功课。
招了招手,一旁贴身管事立刻捧着沉甸甸的托盘上前,奉上一百两白银。
大夫人见谭篾不置可否的挑眉,笑着解释道:“略备薄礼,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几位壮士笑纳,谢过壮士将顽子带回。”
说着朝五人轻轻福上一礼,做足了场面。
谭篾面无表情的摆手,表示他们不缺银子:“夫人见笑了,我等送三郎君回府,是打着见上千府家主一面目的而来,还望夫人成全。”
他同样回礼,礼数周全。
可话里的不忌讳,令大堂内的气氛倏地一变。
大夫人面上的笑意不减:“壮士所提要求并非无理,只是……”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谭篾就出声打断:“夫人莫要见怪才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质令牌,交予她,“夫人只需把这令牌给家主过目,即可。”
大夫人迟疑地接过令牌,见谭篾不漏山水的样子,又间接的帮她找回了三儿,送个令牌给老爷过目,也不是过分的要求。
为了表示对谭篾等的尊重,她决定亲自把令牌送到老爷手上,便道:“壮士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千三郎自然知道谭篾等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有些奇怪,凭他们的能力,按说不会给他任何偷听的机会,可他们偏偏把计划全盘托出——难不成这五人从见到他开始,或者更早,就打算着利用他找上父亲?
不是没听说过月刹的名号,只是这月刹,一年前就已经不知道所踪,他们都找不到月刹的踪迹,凭什么认为父亲会找得到?父亲凭什么要帮他们找到月刹?
亮个令牌出来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和父亲还认识?
这厢,千三郎还没总结出个知其所以然,那厢,看到玉质令牌的千老爷连着步伐,快步赶到大堂,看见五人中为首的谭篾,心里顿时有了底,客气道:“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谭篾回了一礼客气了一番后,就直接被千老爷请去书房密谈。
书房里,千老爷面色略微不佳。
拿到谭篾交给他的令牌后,就明白逃不过长公主千里之外的怒火和怨气。
说起来恋姈郡主被害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恋姈郡主被害的地点钉在孤州这片领土上,长公主这么长时间又抓不到真凶,把怒火迁到他这一方霸主身上,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事。
他知道长公主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毕竟恋姈郡主是被圣上的格杀令通缉,主要还是皇贵妃为恋姈郡主向圣上求了情,虽然没有实际效果,但是长公主再怎么怒火冲天,也真正烧不到他身上。
可长公主的令牌的被亮出来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真如皇贵妃所料,长公主因为恋姈郡主对太子一派死心了,准备投靠明王爷一派?
近来皇贵妃寄给他的信中有言,如果有幸见到长公主的令牌,安排持令牌者作为孩子们历练的引路人。
也就是说,他们手里有历练路程的地图。
难道他们来孤州寻找月刹,猎杀月刹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身份是皇贵妃派给孩子们历练的引路人,如此,皇贵妃和长公主的命运也牵在一起?
当很多念头聚在一起的时候,千老爷就挑最简便的问题问:“月刹如何?就这么放过她?”
谭篾理解千老爷的千头万绪,面对突然找上门来身份还没达到真正可靠地步的人,如何不千头万绪。
“暂时找不到人,历练一事迫在眉睫,不能拖。”简单为千老爷解了惑,又道,“听说家主还请了木凉阁的杀手,为郎君娘子们护航?”
千老爷老脸一红,不请他们,他膝下的孩子,能有什么本事活着完成历练任务,若是为了任务丧了性命,那多得不偿失。
木凉阁一向守规矩,信誉度极高,请他们总好过请其他人护航:“是,还请见谅,毕竟月刹一年前传言已退出木凉阁。”
谭篾微微点头,千老爷这番话是对着他说,实际上跟对着长公主说无异。
顿了顿,他问:“家主准备如何安排我们师徒五人?”
千老爷思索了一会,反问道:“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谭篾面无表情开了口:“我打算留俩人继续打探月刹的消息,另两位随我一起接下历练探路任务。”
千老爷晦暗的神色一松:“如此甚好,月刹我会帮着留意。”
话分两头。
因为锦帕的原因,素娘对寥叔的死因添了道耿耿于怀的情绪,一直没放弃追查真相。
功夫不负有心人,查着查着也查到了残留没来得及清除的痕迹,目光直接锁定一人,权夫人身边的莫长老。
相对于族中长老来说,莫长老年纪不算大,与大长老的年纪就相差二十来岁,只是辈分不小,所以人到中年也挂了个长老的名分。
他有一妻一妾,相比妻子,与那小妾之间的相处得更为融洽,不过他对二人都没投入多大感情。
他真正爱慕的人是大夫人身边厨娘,也就是与他青梅竹马的灿娘,可灿娘十多年来,爱慕的人一直是寥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