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毒天下本事无双
寻常情爱过去后总会说几句情话啊什么之类的,尤其是夫妻之间,我那些年用来消磨世间的话本子总是这样的,而搁着我们两个的情况——
地点是牢房,颇有刺激感,毕竟我那看的话本子里是没有看到过的,人物呢是夫妻,恩……各有算计的夫妻,也勉强算的是话本子中能写的一对吧,像是这般被强迫着的情况,大多女人会说一句:“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身也不能得到我的心”之类的话,偏偏我是选择了说与旧情_人的事,而显然,千岁王爷心情不悦,看我的目光也阴沉的厉害:“燕然,你可真让本王长见识了。”
被夺了贞洁,寻常女子定要哭那么一下,而我,却和他说旧情_人旧情事。
“能让千岁王爷长见识,是本宫的荣幸。”我抿了抿唇,然后低首,笑言。
我的余光看见他被镣铐拷着握成拳头的手,有一瞬间心中畅快无比,我既然心里不好受,我身边的人就也别给我好受!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牢的外头传来,入目的依旧是一身鲜红,胸口和臀部依旧由红绸裹着,外面罩着曳地的鲜红的纱衣,血腥味极端的浓厚,我伸手捂住了鼻。
柳如是。
除了那日上山礼佛她刻意净身穿上最为彰显女人温婉的仕女裙,化了时下最淡的妆,扣了淡淡的清香后,她总是以这样子的装扮出现,一身鲜红,身上带的不是浓厚的胭脂味儿,而是浓厚的血腥味儿,就是妆,也是浓妆艳丽,处处彰显自己的妖媚。
我曾打听过她为何如此,江南的人大都闭口不谈,唯有我无意间抓住了个醉鬼,从他口中套出一句话:“谁人不知柳家小姐最是温婉贤淑,可是自十三岁一场大病之后便像是被最嗜血的女鬼附了身!”
那醉鬼说的磕磕盼盼,我也听懂了,突然地性情大变么?
她的目光扫过我和千岁王爷,然后听上去极为阴测测的笑了出来:“慕公子,你表哥真会选地方,这地方,啧。”
然后目光看着我身上的衣,我也没有很是不好意思的低头,看向柳如是,目光真挚:“如是好姑娘,快去给哥哥我弄一件衣服来吧。”
“好说好说!”她含笑点点头,然后又翩跹着走了出去,地上拖曳出影影绰绰的血痕来。
千岁王爷的目光看着地上的血迹,喃喃道:“一月要一人放血染衣,竟是真的吗?”
“什么?”我疑惑的皱了皱眉。
“凡是有声望的世家都说娶女莫娶江南世家柳如是,此女残_暴荒_淫堪比当朝摄政的长乐长公主。”说到“残_暴荒_淫”这四个字的时候,千岁王爷的目光让给我觉得浑身寒了寒,他继续同我说,“这些年月来,逼死了自己的亲爹害死了自己的姨娘气死了自己的亲娘,将柳家的仆从一个一个杀了,吃人肉喝人血,每日的衣服是上好的白绸以人血染上,衣裳上头的血若是干了就继续。”
我皱了皱眉,问:“那她兄长怎么受的住她啊?”
“你荼毒天下已经练就了无双的本事。”千岁王爷开始打趣我了,看我的目光也是意味寻常,“你这兄长的死,恐怕有你荼毒的一份儿吧。”
我兄长么……?对了,今日脑袋抽了来牢房探望千岁王爷有一大半是因为半夜里做梦忽然梦见了我逝去几个月的皇兄刻意从地府驾鹤前来,站在我床前意味深长的同我说:“妹,你可真让哥刮目相看。”
然后我一惊,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脑袋一抽,借了如是姑娘的牌子跑了牢狱里头去探望我现在的内挂名夫君外挂名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