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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你放心,昨天我已经将可乐和小米送去宠物店洗得香喷喷,也买了除蚤药,我保证它们不会被任何一只跳蚤盯上。」向可芸坐在办公室里,跟黎美恩讲越洋电话。「美恩,我自己也有养猫,我懂得如何照顾猫咪,你就好好工作,别老是担心猫咪。」

    爱猫成痴的好友,每隔几天就会打电话回来问问可乐跟小米的情况,借酌友公寓帮忙照顾猫咪的向可芸,会钜细靡遗地回报猫咪的状况。

    「怎么啦,嫌我烦啦?」不打电话问问,黎美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的说。「好啦,我不问猫咪的事了,问问那位大总裁的事总行了吧?」

    这端,向可芸沉默了。

    「他还是没跟你联络吗?」上星期两个姊妹淘在电话中聊过辛子曜遇袭的事情了,向可芸似乎已经爱上了这个在乎她安危的男人,默默地等待辛子曜将事情处理完毕,如果威胁消失,他自然会跟她联系。

    「嗯,那件事可能很棘手吧。」十天过去了,她也已经展开教职工作,但他完全没有主动联系,让向可芸有点担心。

    「这种攸关性命安危的事情,最好查个水落石出,以免后患无穷。」黎美恩听得出向可芸声音中的失落,但又帮不上忙,也只能安慰好友。「可芸,好好上课吧,别想太多。」

    「好。」向可芸温柔的答应好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才结束通话。

    向可芸看看时间,下一堂课即将开始,她拿起琴谱走往钢琴教室,准备迎接下一堂上课的学生们。

    来到这所私立学校的音乐班担任教师,已经第三天了,学校里从校长到教职员都很礼遇她,就连三个音乐班的学生加起来上百人,也都用崇拜的目光看她,上课很认真,下课更是热情地跟她攀谈,询问很多有关她以前参赛和巡回演出的事情。

    只除了A班一位名叫华尔的男同学,他每次上课都在睡觉。

    第一天她上前叫醒他,换来他冷冷的瞪视,然后他整堂课都望着窗外,看着灰冷的天空。

    第二天,他依然故我的睡大觉,她再次请他起来,这次他拿着书包就走,干脆跷课去。

    今天他应该还是会睡觉吧,即使如此,向可芸还是会一如前两天那样,上前叫醒他。他若不想听课,也该要有学生的样子,不该在课堂上睡觉。

    走进教室里,正好上课钟响,穿着漂亮制服的学生们都已经入座,只除了后面最靠窗边的那个座位是空的。

    「华尔呢?」她问同学。

    「他刚刚走了。」

    华尔来上了半天课,却在这堂由名钢琴家教授的课程跷课了。

    所有同学都觉得华尔很奇怪,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尤其像华尔如此有天分的顶尖学生,更应该好好把握天才钢琴家的教学课程才对啊!

    「他……不喜欢上我的课吗?」她感到很挫败,为了来担任教职,她很认真地看过教材,并自己加进了一些辅助教材,丰富整个课程,可惜她的用心似乎无法得到所有同学的青睐。

    「老师,我们很喜欢你上的课。」所有同学都鼓励她。

    「谢谢。」向可芸感到欣慰,但心情多少还是受了华尔刻意跷课的影响。

    整堂课她很认真的教学,下课后她特地到办公室找了华尔的班导师询问情况。

    「华尔会排斥你,跟你本人无关,其实是——私人因素。」班导师罗丝小姐用着很为难的语气告诉向可芸。

    「是什么私人因素?」她不只是好奇,而是想理解原因,希望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因为她仔细地看过音乐班所有学生的资料,华尔是三个音乐班中表现最顶尖的学生,极有天分的他参加过无数比赛都拿下冠军,音乐前途无量,只要再多加培养,将来在音乐家这条路一定会有不错的成就。

    但学校和老师的期许,华尔似乎不屑一顾。

    「这我实在不该多嘴,但我看向老师很困扰,也不好隐瞒。」罗丝小姐考虑了一下后,决定坦白说出来。「其实这次聘请向老师来学校教课,是学校董事梅莉小姐的意思,而梅莉小姐就是华尔的母亲,她利用自己跟杰米罗集团的良好关系,让董事会点头答应聘请一位知名钢琴家来学校音乐班授课,原本学校列出几个人选正在洽谈中,但杰米罗集团的高层指定找你,学校这边也很欣赏并肯定你的杰出表现,因此才决定聘请你过来。」

    「我知道我的聘书是董事会的决定,但这跟华尔跷课有什么关系?」而向可芸心里更纳闷的是,她来到这里执教鞭居然会跟杰米罗集团有所牵扯?!

    「因为梅莉小姐是杰米罗集团那位高层的情妇,身分惹人争议,华尔向来排斥母亲的情妇身分,对母亲交往的对象更是嫌恶,因此对于那位高层所出手干预的事,心里当然更加厌烦,他会一再地跷课,应该只是想跟母亲梅莉小姐示威吧。」

    正值青少年的华尔,会做出叛逆的事情不难理解,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原因。

    向可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试着感受华尔的心情。他因为反对母亲当男人的情妇,所以一再跷课,他……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向老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事你不能说出去喔。」罗丝小姐讲得意犹未尽,走到向可芸的办公桌旁,低头跟她咬耳朵。

    「秘密?」她不会去探人隐私,刚刚会问罗丝小姐,实在是因为迫切地想了解一下华尔跷课的原因。

    「我告诉你,那位杰米罗集团高层的影响力会那么大,连董事会都不敢反对,是因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辛子曜辛大总裁!英俊迷人的辛总裁要什么女人没有,却看上年纪比他稍长几岁的梅莉小姐,不得不让人佩服梅莉小姐的能耐哪。」

    向可芸目光惊怔地看着罗丝小姐闪过暧昧笑意的眼神,脑袋陷入一片空白。

    那位出面干涉的杰米罗集团高层是辛子曜……而华尔的母亲梅莉小姐,是辛子曜的情妇?!

    「你吓到了对不对?不过也难怪辛总裁会看上梅莉小姐,梅莉小姐虽然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但其实年纪并没有比辛总裁大多少,因为华尔是梅莉小姐十七岁时就生下的,算算梅莉小姐不过三十来岁,何况她保养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三十岁以上的年纪呢。」看着向可芸受惊吓的表情,罗丝小姐很得意自己所说的秘密如此惊人。「好了,我该去上课了,有空再跟你聊。」

    罗丝走回自己办公桌,拿起书本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向可芸一个人呆坐着,心情瞬间荡到了谷底,对于辛子曜私下养着情妇一事,对她打击甚大,心口隐隐揪痛着!

    ★★★

    刚从美国视察业务回来的辛子曜,搭车离开机场,为了一个重要的董事会议,他马不停蹄地立刻赶回公司。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翅议可以在晚上七点前结束,结束后他就能稍微喘一口气,未来几天他都会待在国内,将有许多的私人时间可以跟向可芸见面。

    他想念她!

    这十天来,他虽忙着工作,但他却总无时无刻想着她。

    十天前参加宴会却遇袭的那一晚,她的关心等同接纳了他,这让辛子曜更有把握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成为辛家的未来女主人。

    至于那件遇袭事件,经过仔细查证后,纯粹是一名精神状态不稳的歹徒临时起意,既然是单纯的意外事件,他也就不必多担心,很快的便将那件事抛到脑后。

    漆黑如星的黑瞳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打算今晚就去见她,终止自己对她的思念。

    车子在不久之后驶进杰米罗集团的地下室停车场,他昂然下了车,搭上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秘书跟幕僚们已经等在电梯门前,他将公事包和大衣交给秘书后,阔步走向长廊尽头的会议室。

    几个幕僚跟在他身边,把握时间把开会资料递给上司,并迅速报告今天会议讨论要点。

    两分钟后他进入会议室,从容坐在主位,幕僚也跟着坐在他身后,以便随时递取资料以及等他备询。

    会议开始,他自信强势地面对董事们。一如以往,他成功而俐落地掌控全局,会议顺利的在晚上六点四十分结束,比他预期的时间还早二十分钟。

    会议之后,他遣走司机,自己开着黑色跑车离开公司,来到向可芸所住的老公寓楼下。

    将车子停在门口,他走上阶梯,来到公寓大门口,抬手按下门铃。

    「哪位?」不一会儿,对讲机传来向可芸温柔的声音。

    她在家!正合他意。

    「是我。」对着对讲机的漆黑眼瞳闪烁着期待光芒。

    对讲机那端,却陷入一片静默。

    一直没打开的大门让他眼里的光芒逐渐隐去,他霸道的命令:「开门。」

    「抱歉,我现在不方便让你上楼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拒绝他突如其来的造访。

    他总是这样,说来就来,完全没有知会她。

    如果她不知道他有情妇这件事,今晚她会很开心地迎接他的来访,但他既然已经有情妇了,就不该来招惹她,向可芸决定跟这个男人划清界线。

    「你有其他客人?」声音转为冷冽,眼神凌厉。「男人?」所以不方便?

    「……是一位朋友。」她犹豫小心的回答。「我们正在用晚餐,不想被打扰,请你回去吧,以后请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

    他何曾被女人拒绝过!

    骄傲的辛子曜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下阶梯,开着跑车急驰远离,期待转为愤怒,气恼地扬长而去。

    ★★★

    向可芸挂上对讲机回到沙发,一个人孤单地坐着。

    可乐和小米走过来,各窝在她的脚两边睡觉,她低头看着这两只可爱的小猫咪,脑海浮现辛子曜怕猫的精彩表情,一颗芳心难受地揪紧。

    拒绝他是对的!

    她不该跟一个有情妇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在男女感情世界里,她没有太多经验,她不想让自己爱得遍体鳞伤。

    但,她为何会这么难过……

    隐忍了一整天的眼泪,终于还是脆弱地落下。

    她将苍白小脸埋在白皙的手心里,眼泪湿透了掌心和指尖,她难过地哭泣着,趴在旁边的可乐和小米都跳到沙发上来,蹲在旁边看着哭泣的她。

    忽然传来敲门声,楚楚可怜的泪颜从掌心中抬起,她不知道这时候还会有谁来?是对面邻居又来借东西了吗?还是隔壁爱烹饪的小姐,又热情的送来晚餐跟她分享?

    她不想理睬,因为她现在没办法面对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

    砰砰!

    「开门。」

    原来是方才已经离去的辛子曜,去而复返。

    他无法接受她单方面的拒绝,若是以往来往的女伴,他绝对不会多罗唆,绝对痛快的分开。

    但向可芸并不是那些他从来不曾用心来往的女伴,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他对她动了真感情,否则他不会感觉心痛和愤怒。

    不甘心又不愿意放手,让他再次回到这里,坚持非要跟她见面谈清楚不可。

    「给你一分钟把门打开,否则我自己会想办法让这扇门离开门框,到时候我一样可以进去。」他的语气相当强硬。

    他绝对说到做到!

    匆匆抹去眼泪,她惊慌地走上前,将门打开来,绝对不能让他动手破坏好友家的门。

    「你怎么这么恶霸!」把门打开,她愤怒地骂他。

    他闪电般的走进屋内,锐眸瞥了她哭红的美眸一眼,反手将门关上,凌厉的目光搜寻屋内一回,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两只猫占据沙发两端,屋内一片安静。

    「为什么拒绝让我进门?」远离猫咪,他回到门边捉住她细致的手腕,将她困在怀里,燃着怒火的黑眸逼视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为什么哭?」

    她的眼泪让他冷硬的心变得柔软,他心疼她,捉她手腕的力道松开一些。

    「我没必要回答你。」她挣脱他,急忙走往沙发,走到安全地带,远离这个养着情妇却还来招惹她的花心男人。

    「你必须说,否则今晚我们就这样耗着。」他动作迅速的将她扯入怀里,转身将她压在门扇上,将纤细娇弱的她困在自己的胸膛与门板之间。

    「你这可恶的男人,真是可恶透顶——」不敌他的强势和力气,她因为自己的脆弱而气怒不已,心里的不舒坦一涌而上,全抛向他。「你走开,去找你的情妇梅莉,别来骚扰我!」

    她赶他走,双手捶打着他坚硬的胸膛,打着他的同时,自己的心却痛得受不了,滚烫的泪珠滑落苍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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