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果

    “老实说，徐伯伯，你也看见了，娘最近憔悴了许多，皆是因为苏伯父一家还有个马上及笙的孤女在世。那日我和大哥与爹爹去接应苏伯父，结果去晚了一步，苏伯父和苏伯母已经去了。”

    袁旭辰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泛出隐忍的光芒，徐韵书更是骇了一跳，这少年的情绪掩藏的真深。

    “因为我的疏忽，现在那少女下落不明，因醉梦楼那位出现的时间有些巧合，小侄想问问徐伯伯……”袁旭辰眨巴着眸子，硬是将满眶晶莹给倒了回去。

    “上次我只在门口匆匆瞥了一眼，并未看见那少女的模样，你问我也无用。”徐韵书直接摆手打断袁旭辰的话，袁旭辰的眸子微暗，刚燃起火苗的心又坠入冰窟。徐韵书不禁摇摇头，还真是关心则乱，素日这小子可是最冷静的一个呢。

    “笨，我没见过，不是还有渝州城大把的大夫见过吗？”徐韵书不客气的在袁旭辰脑袋上敲了一下，袁旭辰虽然吃疼，却眸子晶亮的看向徐韵书，满满的感激。徐韵书咧嘴一笑，这小子，总算有了点人气。

    袁旭辰将徐韵书送到大门外才折身返回来，胸口有个地方跳得很快，他有种预感，他马上就要找到她了。

    因为事关重大，袁旭辰不敢轻率的告诉袁啸天他们，一切等他确定之后也不迟，免得让大家白高兴一场，到时别让娘更伤心就糟了。

    回到书房，袁旭辰立刻提起笔在宣纸上画画像，不加犹豫的勾勒描线，神情专注，不一会，一个粉嘟嘟，争着大眼睛的小女孩跃然纸上。那女孩，赫然就是苏晗的缩小版，稍显稚嫩一些，当然啦，那只是十一岁的袁旭辰记忆中的苏晗。

    看着宣纸上的女孩，袁旭辰的唇角勾起一抹暖笑，柔和了他浑身的疏离，让他整个人有了几分明朗的气质。

    不过放下画像，少年立刻又变成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不惊不喜，看似温和，实则永远与人保持着距离。

    走出书房，袁旭辰的脚步明显轻快很多，只是他面上没什么变化，没有人看出他心底的欢喜和激动。

    十天后，走访到最后一家被请去醉梦楼看过病的医馆大夫，袁旭辰负手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看时辰也不早，因出来得匆忙，没带外袍的他顶着大雪，在小厮的伴随下，信步往袁府的方向走去。

    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月光也无处可寻，只有令人烦闷的黑洞，一如他的心情。袁旭辰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得自己好像迷了路，明明出口就在前方，却始终走不到出口去。

    小厮提着灯笼安静的走在前面，接着灯笼幽微的光芒，可以看见少年眉头紧锁，眼底有着点点倦色和哀伤。

    忽的，袁旭辰听见极为喧闹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和男子的调笑声，心下一动，脚已经转了方向朝着哪里去了。远远地，明亮的灯火闯入眼帘，像一盏指路明灯，微微照亮他迷茫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呼唤他靠近，再靠近一点。

    “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回去吧，老爷和夫人正等着你呢。”衣袖被扯住，小厮紧张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袁旭辰如梦初醒一般，看了眼那灯火通明处，眼底已有一丝不屑。

    “少爷，明日便是除夕，咱还是快回去吧。”

    袁旭辰一愣，除夕？这么快便是除夕了？不知想到什么，袁旭辰眼里染上一层暖色，随即又化为虚有，复又往身后看了眼，提步往家里走去。

    与此同时，在那灯火通明的醉梦楼里，后院一处极普通的房间里，气氛正紧张对峙着。

    “主子说了，让我好好调教你，懂吗？”女子柔媚婉转的声音响起，嘴角也勾着极美艳的笑，眼波流转，眉梢轻挑，好一个让人怜爱的模样，若是有男人在这里，怕是早已把持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此人正是阿婉。

    在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鹅绒镶边的少女，少女气色红润，两颊有着婴儿肥，整张脸看上去圆嘟嘟的很是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搭上挺翘如小扇子的睫毛，如青黛般的柳眉，鼻梁微挺，樱唇小巧，身量虽还未完全长开，也已经看得出姣好的面容。

    只是少女的眼眸清澈如水，带着点点冷意，虽然被可爱无比的五官弱化到极点，却还是让人觉得点点疏离与淡漠。此人不是刚从鬼门关游荡了一圈回来的苏晗还能是谁？

    苏晗无声的看着阿婉，不卑不亢，似乎在问阿婉想怎么调教她，眸子里没有一丝害怕，甚至没有一丝情绪。阿婉有些想笑，这个少女，从她到了醉梦楼开始，就轻易地引起了那么多人的注意，不得不说是有趣。

    “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