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会好好学习

    “黑色，很好。”

    只是这样简单地四个字，即使没有那个少年的因素，也足以让凤云洛生气。他的小家伙喜欢那件黑色外袍，但那件黑色外袍是另外一个挑衅意味很足的少年送的，那个少年，比他更了解他的小家伙的喜好。

    苏晗回答完凤云洛的话便收回来目光，乖乖的待在凤云洛怀里，没有不舍也没有留恋，仿佛刚刚那样一直盯着那外袍看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一下！”看苏晗这个样子，凤云洛心底一阵烦躁，语气不善的靠口叫住刚刚跨出门的女子。那女子脚步一顿，随即旋身折返回屋里，这些动作做得连贯且一气呵成，显然是训练有素。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女子温声问道。

    “东西放回原处，退下吧。”凤云洛说着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有着疲惫和无奈，那女子终于抬头惊愕的看了凤云洛一眼，只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跪下身朝凤云洛磕了个头，才恭敬地将外袍放回榻上，然后退出房间。

    “她为什么跪你？”苏晗第一次主动问道，凤云洛先是警惕的看了苏晗一眼，随即放松下来，亲昵的勾了一下苏晗的鼻子。

    “因为她失了本分，看了主子，暴露了本色。”

    “她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苏晗紧跟着追问，凤云洛皱眉，这小家伙今天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按规矩处理罢了。”凤云洛一语带过，不愿和苏晗在这个话题上多聊，那些血腥黑暗的事，不适合她这样的少女。

    苏晗默默地低下头，对这样的女子，只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便要按规矩处理，那对毫无利用价值的自己呢？若是哪日犯了错，以这具身体而言，按规矩处理就等于死亡通令吧。

    价值？想到这个，苏晗的眸子亮了几分，她还记得这个男人初见时的话：我需要美人，长得像我这样的美人，去讨好男人，陪男人睡觉。

    “我会好好学习的。”这是第一次，苏晗用服软的语气和凤云洛说话，虽然不明白她要好好学什么，凤云洛还是很受用的唇角微勾。

    苏晗伸手环抱住凤云洛的腰身，将头埋在他肩头，眸中一片坚定。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她也不能让自己丧失存在的价值，只有死人才是没有价值的，只有死人才是多余的，但她……绝不是！

    凤云洛心情大好，拉着苏晗不厌其烦的玩了半天，带回自己的阁楼一起吃了晚饭，才让烈风送苏晗回房间休息。

    烈风把苏晗送到房门口，见她没有要进房间休息的意思，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在这里，我是不会任你宰割的，不管怎样，我会成为对他有用的人。”烈风抬眸看着苏晗，不太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但对她想要成为对自家主子有用的人的想法，感到一丝欣慰，至少这个少女，还能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累赘。

    “主子的身上背负了太多，这个醉梦楼里的人都背负了太多，有时连活着都会觉得累赘，所以对你，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烈风的话在耳边久久不散，苏晗什么也没说，只迈着细碎的步子慢慢的往前院走去，小手捏着一块纱巾，还一摇一摇的。腰部微微用力，尽量像记忆中那些女子那样扭动腰肢。

    烈风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走得十分怪异却无比认真的少女的背影，眼眶忽然一热，他的云儿，那个时候也曾这样认真的挣扎着想要活着，可是没有人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活下去。

    他的云儿还那样小，对未来还充满着那么多的向往，他想做驰骋沙场的战将，他最崇拜那个男人，总想着有一天，他也能号令三军，成为叱咤风云的男人。

    他的云儿最喜欢缠着自己习武，最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偷跑出府玩耍，最喜欢用软糯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喊叫：大哥，等等我，你好厉害呀，听他们说你昨天把上尉家的小子挑下马了？大哥，云儿以后一定会比你更厉害，因为云儿以后要做骠骑大将军！

    “大哥，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你和太子哥哥要上哪里去？为什么不带云儿走？大哥，着火了，你快救救云儿，云儿好热……”

    那悲戚无助的哭喊在耳边一遍遍响起，一点点撕扯着烈风早已如死灰一般的心，饶是早已是铁石心肠，烈风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抽痛，痛得他难以呼吸。

    “都这么久了，你连半点都不曾放下，何苦如此，烈风他一定也不想你这样的。”阿婉柔软的身子贴着烈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喃，烈风僵了片刻，忽的一手把阿婉掀开，目光阴鹜的看向阿婉。

    “我知他不会怪我，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烈风说完，几个跳转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