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梦如幻（3）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关于你的一切我很多都忘了……”他的话里多了颤抖和哽咽，他多么想握紧她的手，紧紧的抱住她，让她不要多想，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见到她，抱到她，跟她说着话。

    就像小时那样，日日夜夜屋里都有她的身影。

    “苏苏不要自责，我希望苏苏跟以前一样，坚强勇敢，对所有事情都保持着镇定……不要为了我……”她闭上眼，泪水滑落，“为了我……变得脆弱，我不想……成为苏苏最脆弱的一个致命。”

    “晴雪不会离开我，我们说好一起走遍天涯海角，我们说好要回桃花谷一辈子在一起，晴雪……我不要你离开我……”他低吼道，“我不想……让晴雪丢下我一个人！”

    “苏苏……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的说着，猛然跪了下来，想要拥住他，却怎么也抱不住，“苏苏……苏苏……”她痛哭起来。

    屠苏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庞，却触碰不到。

    “我答应过苏苏……要陪你走到每一个城镇，看潮起潮落，繁花似锦，云卷云舒……做那个……苏苏心里的那个人……我却……我却……”

    “晴雪……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外面下起了小雨，将大地笼罩，一股泥土的芳香缭绕鼻间，听着小雨簌簌。

    风晴雪擦去泪水，凄然一笑，“苏苏陪着我，看最后一次的桃花……好吗……我想和苏苏去湖边……看桃花香夹两岸。”

    屠苏点点头，打起墨白的木骨伞，她站在他身旁，路过村庄时，夏儿看到屠苏走在乡道上，唤了一声屠苏。

    屠苏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从她眼前走了过去，而他身旁……没有一人……

    来到湖边，屠苏的脚底湿润，鞋子全被雨水浸湿，风晴雪看着眼前绵绵细雨中，湖水微浑浊没有往日清澈，而安静的湖面上，泛起冷气白雾，两岸的桃花，被风雨打湿，花瓣落在湖面上，向院方流去。

    两人坐了下来，风晴雪看着屠苏皱着眉，眼眶红红的样子，她多么想伸出手为他抚平皱起的眉间。

    她快要忘了，当他被煞气所禁锢时，那眉间的那一抹似血朱砂。

    “晴雪，美吗？”

    “美，不管身处哪里，苏苏在我身旁，我都觉得美。”她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如画眉鸟吟唱般好听，他偏过头来，她的双眼里依旧温柔。

    “晴雪，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过，你想回到桃花谷，有很多伙伴陪伴着你，阿翔、夏儿、梁小石他们都不会离去……”她眼里倒映他的影子。

    “是，我说过这些，可是……”他微微勾起嘴角，眼里却是一片痛楚，“我说过，晴雪，我会娶你。”

    她轻靠在他身上，虽然只是一个姿势，并没有触碰到他，但是她还是依旧这么靠着。

    “苏苏，下辈子下辈子，若我入不了轮回，你遇见一个好的女子，你不要冷冷的对她，你要对她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埋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说，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休要再记起风晴雪这个人。”她的声音轻轻地，似乎会被微风吹散。

    “好。”屠苏心里十分疼痛，“可是我想记得晴雪。”

    风晴雪的眼慢慢要合了起来，“苏苏……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有一个人可以和你一起走、一起看，我终究……还是不能成为你心中的那个陪你此生的人……”

    “苏苏……我说了那么多的话……苏苏是不是很烦呢……”她淡淡一笑，眼睛终于闭了起来，声音也轻的可怕。

    “不会……我希望，晴雪能一直对我这么唠叨……前世的我是不是很闷，什么都不会说，对你冷冷的，”他轻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伞，“我对晴雪……从前世到今生，依旧不变……可是，我却想不起我们之间的事情，晴雪是不是很失望，很恨我？”

    “晴雪再也不要遇见我这样的人了。”泪水蓄满眼眶，他睫毛微颤，却不敢落下泪来，他语里渐渐哽咽，心里疼痛加剧，“我不想晴雪为了我……变得爱哭，变得日日皱眉。”

    “你说过，你会陪伴我此生，”他抬起头，不想让泪水落下，“可我……却再也抓不住你了是不是……”

    “晴雪？”他唤了唤她的名字，他偏过头，看着她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

    还好，还好你没有消失。

    “苏苏。”她突然说出话来，“来生……我和苏苏……终究错过……”说罢。

    她的身体透明起来，忽而化作一片片碎片慢慢散去。

    “晴雪！”他丢开伞，站起身来，伸出手拼命的想要抓住风晴雪。

    她的笑颜，她的温柔清澈眼眸，顿时化作碎片散去。

    在这淋淋细雨之中。

    泪水滑落他的脸庞，带着滚烫，灼灼的交织在他心中。

    “不……晴雪……不……”他跪了下来，雨越来越大，打湿他的衣衫，他的发。

    “我……对不起……晴雪……我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你……你等我……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