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跑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半年已过。雪渊对玉玄的教导异常严格。在第一天的时候，玉玄就被带到齐云的后山，那里有个火山口，里面温度高达几千万度。雪渊教了几句口诀，便将玉玄推入熔浆中，玉玄连连称热求着雪渊，“师父，我快着火，你快带我出去，求求你了”小人儿哭的梨花带雨，可雪渊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快感。她冷漠的说道“按我教给你的口诀，打坐运功。”玉玄照做，果然好些，可还是很热。然而好不容易习惯白天的酷热，晚上雪渊又将她带到，雪玲峰的峰顶，那里常年积雪不化，冰冻三尺。同样，雪渊又交给她几句口诀，又让她自己打坐练习，头几夜，她差点变成冰人。雪灵见状十分心疼，她私下对雪渊说道“师姐，这会不会太严厉了点，她还那么小。”雪渊却说“她是仙灵之体，这算不了什么，再说，在有五年就要举行仙剑大会了”雪灵震惊道“你莫不是想让，玉玄上仙剑大会，这怎么可能，她还那么的小，年纪也达不上啊。”雪渊道“这你就别管了。”

    雪渊对玉玄的管教愈发的严格，练剑时，稍有不对，不是鞭打，就是禁食。使得玉玄对练剑越来越失去了兴趣，更加想念自己母亲。只要雪渊一个不留神，她就会溜到迎月峰找玉清。

    “师兄，有没有个漂亮的女子来找我啊？”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玉清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可是无奈，他无法撒谎“没有，小师妹，师兄向你保证，如果有，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玉玄失落的低下头“哦”半年来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母亲来找自己，她特地交代玉清帮她留意。然而每次是失望而归，今天是十月十五了，是母亲的生日，在她去年母亲生日的时候，玉玄就想给自己的母亲煮个鸡蛋吃，可是那时唯一的鸡蛋不小心让她打碎了，她自责了好久，并暗自发誓来年一定亲自煮个鸡蛋给母亲吃。如今·······

    莫莲握了握手中的鸡蛋，上面用笔画着个大大的笑脸，而她却哭丧着脸。玉清见她如此低落，想安慰她。而玉玄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师妹，你·······”

    玉玄没有听到玉清的声音，她紧紧握着鸡蛋，满心都是母亲的慈爱的笑容。思恋如决堤之海。她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迎月峰的后厨。一个头扎纱巾的年轻的妇女，正提着一桶水，向她的驴车上运。她是山下的村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上山送菜，再从山上带些泉水下山。玉玄没有注意，一头和水桶撞个正着，水桶到地，泼了她一身的水，妇人，忙上前用手替玉玄擦着“你这孩子，怎么走路都不看路啊。”玉玄回过神，她看了眼驴车，又看了眼妇女，计上心头，她笑嘻嘻的回握住妇女的手“婶婶你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吧”

    “什么？”

    驴车滴滴答答的使出齐云山，玉玄从水桶中探出了小脑袋。当看见确实离开齐云山时，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摆脱老巫婆了，可以去见我娘亲了。”驾车的妇人闻言，哈哈一笑“你就这么说你师父，不怕回去挨打。”玉玄笑呵呵道“找到我娘亲，我就不回去了，还怕她。”半年来雪渊对对玉玄，非打即骂，虽然她一直努力说服自己雪渊是为自己好，但内心深处还是记恨了她。现在脱缰的野马，无所顾忌，心中想什么自然就说什么了。一路上，玉玄巧舌如簧，直哄得妇人眉开眼笑。然而乐极生悲，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横空出世，阻挡了去路。妇人停下驴车，这还在齐云山的脚下，妇人并未多想，只当这两人想要搭顺风车。她讨好的对着二人说道“两位侠士，为何拦住去路？瞧我这破驴车，也带不了二位。二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吧！”玉玄探出脑袋，仔细观察着突然出现的二人，直觉告诉她这两个绝非善类。果然，这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从妇人手中抢过缰绳，控制住毛驴。妇人惊慌失措，忙抱住着玉玄跳下驴车，这时另外一个男子上前来，野蛮的将玉玄从妇人手中夺出，扔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你们想干什么？驴车给你们就是，我身上没有钱。”妇人挣扎着想要摆脱男人的控制，那抢了驴车的男子，嘿嘿贼笑了几声“没事，没钱也不要紧，小媳妇，陪我俩乐呵乐呵就行了。”抓着她的男子听到同伴如此说也跟着淫笑起来，手也变得不再规矩，妇人这时只觉晴天霹雳，她使劲挣扎，奈何力量太过悬殊，她恐惧的哭喊起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求你们了····”那两个人色心已起，又怎么会放过她。驴车上的男子，将毛驴拴好，赶忙跑了过来，二人合力，轻而易举的就把妇人压倒在地，他们奸笑着肆意强吻。妇人大声哭喊，奈何身上的衣服正在被一件一件的撕裂。玉玄，年纪尚幼，并不懂那两个男子在对妇人做什么，可妇人的哭喊声，让她异常着急，这个年轻的妇人，虽没有母亲漂亮，但是有着和母亲一样的温柔，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她。玉玄从草地上爬起，迅速的向两个男子身上扑去，她出其不意，再加上那二人毫无防备，竟然被玉玄推出几米远。玉玄忙将地上的饿妇人扶起“婶婶，我们赶紧走”妇人感激的看着玉玄，忙拉着她的手，拼命的跑了起来，然而还没跑几步，那两个男子又追了上来。“我呸，你个小妮子，力气还挺大，滚，给我让开。”玉玄见二人出现，忙挡在了妇人面前，在齐云半年，自持会些武功，刚才一扑，又让她推开了二人。此时她已不是多害怕，她人小鬼大的说道“我是齐云弟子，识相就给我让开，要不等会打的你屁股开花”那两个男人没想到一个孝说这样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嘲讽道“丫头毛还没长齐，就学会吓唬人了，你还太小，今天就不带你玩了，等以后大了，爷在好好让你爽，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两人又淫笑起来，玉玄不懂她们在笑什么，可她身后的妇人气的脸色铁青，骂道“畜生”。那二人听到妇人的咒骂，脸色一变“好好，马上就让你和畜生，快活快活。兄弟上”话落，他二人。一左一右向着玉玄和妇人逼近。玉玄见状凌空一脚，向在左边的男子的踢去，左边的男子微微一闪躲了开去。虽然玉玄在齐云半年，但大多数情况下她修炼的都是打坐练气。拳脚剑术并没有学习了多少，在加上她对雪渊有情绪，经常偷懒。她的武功并没有她自认为的那样高超。没几下，就败下阵来。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听到妇人再次的哭喊声，她拼命的抓住其中一个男子，使劲拖离妇人。男人用力一甩，玉玄就飞了出去，不过很快的玉玄又回来，抱住他的腿，使劲拖。男子正准备趴在妇人身上，突然腿上一痛，回头一看，却是玉玄，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男人恼羞成怒“去你奶奶的。”他一脚踢到玉玄的胸口，玉玄直觉胸中被一块大石压住，透不过气了。连连向后滚了几圈。而另一个男子见玉玄三番两次捣乱，索性上前，一把抓住玉玄的头发，猛地朝树干上撞去。妇人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惊慌的挣扎着“你们不能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她想爬上前去看看玉玄，可是她旁边的人又怎么能让她如愿，终于解决了所有障碍，男人拍拍手，迅速的跑了回来，脸上浮出邪恶的笑容。妇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鲜血从玉玄的额头流了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听到有衣服撕裂的声音，女人哭泣呻吟声，男子的淫笑喘气声。她想爬起来看看，然而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很后悔，要是她平时抓紧练功，就不会打不过这两个男人，就能保护好婶婶，要是她不逃跑，就不用非得拉着婶婶提前下山。这一切都是她的错。玉玄一面自责，一面希望雪渊能早点发现她逃跑了，下山来找她。

    或许上天垂怜，玉玄刚刚逃跑，雪渊就发现了，她带着弟子御剑飞行，心中恨的牙痒痒“等找到你，就有你苦头吃。”在齐云山脚的一个树林里，穿来了一阵说话声，本来雪渊没太在意，可话中污秽不堪的言辞，使得同行的女弟子个个红透了脸。雪渊心中气闷，这齐云山乃清修净地，胆敢在此淫娱作乐，也太没把齐云放在眼里。她调转方向，向着林子飞去。眼前的景象，让雪渊气愤难耐，不远处两个男子正强行压着一个女子正在对其施暴。不远处一个孝倒在树下，显然是她没用的徒弟。雪渊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这时那两个男子才惊觉有人到来，连滚带爬的从女子身上滚了下来。待看到是一群齐云弟子，吓到的两脚发软，衣服也顾不得穿，连连跪下磕头求饶。同行的女弟子，看到眼前惨状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杀了二人。玉玄在师姐妹们的搀扶下，来到了的妇人身旁，她颤抖的手，轻轻推了推赤**的妇人“婶婶，醒醒，醒醒”眼泪如断线的玉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妇人的脸上，可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再无法回答玉玄的话。站在她身旁的女弟子，心中悲切小声的劝慰道“师妹，她已经死了。”玉玄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突然，玉玄转身站了起来，可头晕目眩，又让她再次跌倒。

    她不管不顾的就地爬行道雪渊的脚下，哭着求道“师父，求你救救婶婶吧，我以后会很乖的，求你救救婶婶。”雪渊冷笑道“已经死了的人，怎么救？”玉玄不相信，在她心里雪渊就是神仙，无所不能。她抱着雪渊的腿，哭闹着“师父，我知道你是生我气了，我下次不会了，求你救救婶婶，她是好人”雪渊冷笑连连，她一把揪住玉玄的耳朵，毫不顾忌玉玄的伤势，玉玄连连喊疼，雪渊就像没听见一样，她转身吩咐弟子“这两个人，你们交给官府处理，不得用私刑，至于这个妇人，能找到家属就还给人家，找不到就将人好好安葬了吧。”说完她又看了眼那两个男子，不是她不敢杀人，只是占了凡人的献血，对以后升仙得道不利。众弟子领命。雪渊揪住玉玄，乘上仙剑，飞快的向雪玲峰飞去。

    雪灵焦急的来回度着步子，玉玄的懂事可爱，让她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玉玄逃跑，雪渊是愤怒，而雪灵却是担心。远远地看见自家师姐揪着什么东西，向着屋子飞来，雪灵一颗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她赶忙上前一看，果然是玉玄被找了回来，看样子还受了不少伤。她心疼不已，想上前抱起玉玄。可雪渊却不给她机会，她揪住玉玄，往后院的戒律房去。玉玄挣扎了一路，也哭了一路，此时已毫无力气，任由雪渊摆弄。雪灵见状，更是焦急不已，跟在雪渊后面不住的为玉玄求情。“师姐，玉玄还小，不懂事，在说都受伤了，先疗伤以后再罚也不迟啊”雪渊回头冷眼看了雪灵一眼，后者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雪渊大力的摔开房门，将玉玄丢了进去。雪灵正想也跟进去，房门咣当一声，将她隔绝在外。

    房间里一大一小对视着两个，大的坐在椅子上，小的趴在地上。安静的诡异。玉玄对雪渊的满腔怨气，终于彻底爆发，她倔强的瞪着雪渊，毫不示弱。雪渊见此冷笑道“终于不再装乖宝宝了？就知道你心机深沉。哼！”玉玄反驳道“反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我是不是乖宝宝也没所谓了。我不想跟你学武功了，我想我娘了，我要下山。”雪渊见玉玄提到莫愁气不可奈，她一拍桌子道“放肆，这齐云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师父是你想拜就拜，想不要就不要的？想见你娘，死了这条心。”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玉玄，孝习性，她叫嚷起来“我就是不要你做我师父了，我讨厌死你，我要回家，我要我娘。”说着就想出门，雪渊怒极反笑，她再次揪住玉玄，猛地朝地上扔去，“呵，讨厌我？你没得选择，这么想见你的娘，好好好，我就让你见。”雪渊左手一指，水盆里的水倾泻出来，却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凝成一串水柱在空中绕着圈圈，雪渊双掌向外推去，水柱随着受到灵力的推动，撞在了墙上，水泼洒的到的墙壁慢慢变得通明。雪渊双手收回在交叉，同时朝内旋转一圈，运足了灵力使劲打向墙壁，这时候原本透明的墙壁，发出剧烈的光芒。玉玄看的新奇，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墙壁，在受到强光的照射，她本能的闭了眼睛。在睁开眼睛时，她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她欣喜的朝着水墙中的女人扑去，然而那只是雪渊弄出来的幻影，她抱住的仅仅是冰凉的且湿漉漉的墙壁。玉玄不解的望着手上的水，回头看了眼雪渊，对方正却没有要解答的意思。玉玄只好再次看向墙壁，母亲还是穿着和她分别时的那件衣服，甚至连发饰都没有变。玉玄贪恋的看着水幕里母亲的每一个表情。水幕中，莫愁神色严肃，右手执剑，她走到一处林里，抬头仔细观察着，就在这时，树林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打了起来。水幕只有影像无法传声，玉玄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看到他们越打越快，黑衣人也越来越多，母亲落入下风，身上已有几处伤口。玉玄急的直掉眼泪。在顾不得许多，她转身跪倒在雪渊脚下，不住的磕头“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以后你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额头本已结痂的伤口，再次被磕出血来，玉玄却并不觉得疼，她抱着雪渊的大腿疯狂的求饶，告罪，希望她出手相救。可对方却无动于衷。

    “师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是我娘，我要保护她，求你让我去吧，求你让我去吧，求你了。”玉玄哭的嗓子都哑了，而雪渊却坐了下来，她冷笑道“就凭你，你能救你娘？你连山下的两个小毛贼都打不过，你怎么救？你连你自己的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娘？可笑，就算我让你回去救你娘，还不是你娘的累赘？更何况这已经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了。”水幕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莫愁被万箭穿心的，钉在树上。唇角献血直流，双目圆睁着，可眼神却出奇的温柔，像是能看到玉玄一样。玉玄只觉的心如刀绞，那一把把带血的利剑，仿佛都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一样，耳边一遍遍的回响雪渊的话“你连你自己的都保护不了，还不是你娘的累赘”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玉玄停止了哭闹，安静的坐在地上，水幕也在慢慢的散去。她却没有在看一眼，美丽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无彩，雪渊出去的时候对了她说了什么，可她大脑一片空白，并没有听见。只记得雪渊说的“你连山下的两个小毛贼都打不过，你怎么救？你连你自己的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你娘？可笑，就算我让你回去救你娘，还不是你娘的累赘”师父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能力就娘亲，她自以为是的能保护婶婶，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婶婶死在眼前，她痛苦，懊悔，自责不已。突然，她站了起来，拿起案几上的长剑，冲了出去。

    她跑到练武场，抽出长剑，将雪渊交给她所有的剑法，都使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疯狂的舞着，一招一式都带着拼命的架势。就这样，日落月出，玉玄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挥动着手中的剑。眼里没有半点生气。雪灵心疼的上来劝阻，“玉玄，咱们歇歇好吗？武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你这样会累坏的。”可玉玄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继续练剑。雪灵，无奈只好退到一旁，旁观，以防玉玄体力不支晕倒，无人照应。可练武场边早有一身穿蓝袍的道姑立在一旁，雪灵看到那人，埋怨道“现在知道心疼，过来盯着了，当初干嘛对她那么严厉，毕竟她还小。”雪灵，并不知道玉玄是自发练剑，她以为是她师姐故意罚的玉玄。“师姐，我看差不多，你就让玉玄停下吧。”雪渊并没有看雪灵，她盯着场中的玉玄道“我并没让她练剑，我是罚她禁食，不过，雪灵，你仔细看，她身上是不是有玄光闪烁，看样子倒有点像要，洗髓的架势。”闻言雪灵一惊，仔细看去，果然，玉玄身上有玄光闪烁。这凡人修仙，首要修的就是仙身，而仙身的第一步是筑气，其次筑基，在然后，洗髓，换骨，添仙脉。最后羽化成仙。这五部看是容易，实则修行起来异常困难，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只修到了筑基就无法继续了。玉玄乃仙灵之体，修行本就比旁人快上许多，可是她直接重洗髓开始，雪灵感到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玉玄在练武场，疯狂的练剑。整整十天十夜，最后终于体力不支的晕倒在练武场，可修为却猛涨到换骨的阶段。

    自此以后玉玄性情大变，迎月峰的玉清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师妹，齐云山弟子间，慢慢流传出这样一个传闻“雪渊道姑的关门弟子，玉玄是个武痴，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练功，不和说话，也不外出，雪玲峰练武场的地，都比别的地方要矮上一截，那都是玉玄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