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不知道的事
一年多以前,我刚来到北京,每天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会到地铁通道唱唱歌陶冶陶冶情操,也赚点小钱。那是杨朵还没有买mini,晚上坐着地铁回家。恰巧我就在那个地铁通道。一切都是那么机缘巧合,也像电影里那么狗血。
我想所有的流浪者一样,拿着一把破木吉他,站在地铁通道里自弹自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对于行路匆匆的人来说,我就像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人,形同陌路,可有可无。偶尔有人驻足听我唱歌,也有人扔下钱。只有一个女孩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放到我的面前,然后那女孩竟坐在我的旁边一边听我唱歌,一边喝着啤酒。这个女孩与众不同吸引了我,我放下吉他,坐在女孩旁边,拿起她放在我面前的啤酒,静静的喝了起来。我们一句话不说,也彼此不看向对方。如果她像其他人一样只是驻足听歌的话,我断然是不会对他有深刻印象的。我想也只有她了解,我要的不是钱,不是掌声。我唱歌只是为了排解寂寞,有一听啤酒再好不过。
接下来的几天,杨朵都会在我面前放一听啤酒,我坐下来喝啤酒,她也安静的坐在旁边喝酒。我坚信我们都是北漂,因为只有一群流浪的人,才能彼此体会心中的迷茫和孤独。最终我打破了这场沉默,“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杨朵回头看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往酒里下毒了吗?”
我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抱起吉他,“怕啊,怕你下春药。”
杨朵笑得把嘴里的酒喷了我一脸,“那我也得找个大帅哥下春药啊。”
阿达把头发顺到耳后,“我就是好几天没洗脸了,我要是洗脸,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其实我也蛮帅的。我就对着镜子说,镜子,镜子,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啪的一声,镜子就碎了。”
杨朵大笑起来,她的笑是阿达从未见过的放肆却又很简单率真的笑。也让阿达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梦。
“你为什么来北漂啊?“杨朵忍住笑,认真的问着阿达。
“和家里人有代沟。就比如我问我爸菊花台怎么样?我爸说,没喝过。沟太深,不会游泳,早晚得淹死。于是我就来北京了。”
那些日子按杨朵的话说,头发乱蓬蓬,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的我,就像混吃等死的流浪汉,但却住在让所有北漂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北京三环的漂亮的大房子里。
是朵儿,在我失魂落魄的那些日子,撑起了我每天的希望。每天在地铁通道我期待着杨朵的到来。
也是朵儿见证了我把叔叔送我的二手丰台车换成了宝马机车。
刚来北京的时候,阿达叔叔正好要换一台新车,看着阿达在北京也没有代步工具就把车转送给了阿达。可是阿达呢,硬是把那台车卖了,换了一台宝马机车。那丰台车原价要四十万,以二手车的价格二十多万卖了出去,买了一台宝马机车,还剩下七八万,虽是拿到钱了,阿达也有代步车了,却也是个赔本的买卖。
叔叔气也不是,骂也不是,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管他怎样处理的道理。叔叔心疼那台车好一阵子,不为别的就是原本想阿达开着那车,偶尔也可以借用拿来给公司下属公出用,现在什么都没了。叔叔看着阿达的机车确实是很帅很个性,阿达这孩子也把卖车又卖车剩下来的钱一分不少的交换到了叔叔手里,让叔叔姨妈又是一阵欣慰,也只好没再说什么。当杨朵得知这个事之后,拍着阿达的脑袋说,阿达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当年不懂车的阿达还以为是赚到了。
买了新车,阿达便带着杨朵到处兜风,偶尔带她到家里坐坐。杨朵看着这套装修豪华的房子,想象着自己也有一套,但这终将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罢了。
杨朵经常问阿达为什么总是听他讲以前如何毒舌,可是对待自己却总是很温暖。阿达双手交叉的放在脑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有一种姐姐宠溺着弟弟的幸福感。“
这是杨朵便会很配合的摸摸阿达的头,“乖弟弟,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阿达又想起那个很久以前的梦,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可以不顾形象单纯的大笑,没有伪装,却又美好,他听着阿达讲自己犯傻犯二的故事,在阿达心里,那个女孩便是女神。而杨朵就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那个女孩,那些日子像是梦,却又真实的发生过。杨朵熔铸了阿达对所有女生美好的向往,却也单单是向往,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后来突然有一天,阿达出现在了公司。杨朵吃惊的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少年已和她之前所看到的的那个邋遢的吉他男孩判若两人。全公司只有杨朵知道以前的阿达,以及阿达的小秘密。从此两个人便是最亲密的损友。杨朵常说,阿达就像是失恋三十三天的王小贱,毒舌却是值得交付真心的朋友,但是绝对不要像扮演王小贱的那个演员备着老婆偷吃找小三,杨朵几乎用妈妈的口吻劝导阿达说,你要做个专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