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言 意外赌局（2）
“家族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最小的丫头而已，应该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而不是拿出去做筹码。.大不了，我和阿臬也一起进公司，为公司做些事情，多少也该可以换你的自由了吧？还有，叶禹……”唐杭难得严肃，他顿了顿，随后深吸一口气，着重突出了那两个字，“叶禹！他的确是个真男人！我从来都很钦佩他！只是，你现在的样子不是他救你的目的！他为什么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你？救来的就是一个妥协的你么？如果，欧翔聿成了第二个叶禹，你是不是要让旧事重演？”
“他不是叶禹，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叶禹的。”唐瑾歌的脸色霎时苍白如雪，喃喃自语着摇头，不知道是在告诉唐杭还是在说服自己。
“对，他不是叶禹。所以他不会妥协。叶禹唯一的错误就是他的妥协，而欧翔聿不会，所以如果你放弃，那就是你最大的损失。”
唐杭平静地说完，换来周边唐臬、麦安琪、伊奈等人讶异的眼神。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唐杭轻笑，又露出了平时泡妞时那种邪气又漫不经心的神情。
“什么赌？”
“就赌你内心的选择！你好好考虑五天，五天后的订婚仪式上，你闭着眼睛走入场内，一路上你什么都不要想，等到站到台上，你睁开眼睛前的那一刹那，想到的那个人是谁。如果是习宪霖，那好，你继续订婚，就当我曾经说的都是放屁。如果是欧翔聿……那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趁着只是订婚，想要反悔还来得及，如果真到了结婚的时候，想要再反悔，那场面可就难看了，就算爸想要原谅你体谅你，也再不可能了。”唐杭眯了眯眼，微微侧首，盯着唐瑾歌，扯了扯嘴角，“你不会不敢的吧？”
“当然不会。”唐瑾歌冷下脸，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答应了唐杭的提议。
“那我拭目以待，看看你到底是要继续自欺欺人，还是机智回头。”唐杭一拍手掌，随意地插入口袋中，斜眼看向一边的伊奈，挑眉示意一下舞池，“要跳一支么？”
“好啊。”伊奈好不扭捏，直接抬手勾住唐杭的手臂，随着唐杭一起去舞池，顺便问问他的打算去了。
唐臬眼见唐杭说完话就丢下烂摊子走了，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却还是硬着头皮冲着面色苍白的唐瑾歌说道：“瑾歌，你该知道阿杭其实还是很疼你的吧。。.当初他还因为你愣是和柳月真分了手……不说这个了，虽然我平时和他不太合，可是现在我要劝你听听他的，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看人还是比较准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要耍性子，不然大家都会难受的。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阿臬，别打扰瑾歌自己思考了，我们去一边呆着吧。”麦安琪扯扯唐臬的手臂，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唐瑾歌独自一人静立角落，轻轻晃着酒杯，有些茫然，心里空落落，那种不确定的恐惧，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一向没心没肺的二哥，居然也会这样跟她说。她还以为，二哥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事情。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的二哥，都这么跟她说，是不是自己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叶禹的事情害怕，并且因为欧翔聿曾经的退避伤害而感到彷徨不自信，变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瑾歌，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习宪霖离开辛雅茜后，便找到了隐没在人群中的唐瑾歌，当时她身边还有唐杭、唐臬在场，他没有过来，看到几人结伴离开了，他才穿过人群来到唐瑾歌身边，带着忐忑的心情，看着眼前这个深深扎根在自己心里的女人。
“宪霖，我想……在这几天我们先不要见面了吧，等我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大概我们就可以真正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唐瑾歌歉意地说道，别开眼去。
习宪霖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沉默片刻，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好，既然这是你的要求……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说着，他顿了顿，忽然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在她本能的收回动作中，依然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是被父母规划好的，尽管和你一开始的相识也是如此，但是，我想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的坚持。我不想放手，就算要失去别的东西，我也不想放开。”他深吸口气，“我希望你仔细考虑，我不能像在官司场上一样拿出一堆的数据让你爱上我，但是，我坚信我一定可以做得比欧翔聿更好。”
“我很谢谢你能这么对我，可感情的事情不能分。从前我的生活中有叶禹，而现在，有你和欧翔聿。可是总有一个人要退出，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牵扯进的人都梳理好关系……我不想辜负任何人。”唐瑾歌轻声说完后，不再看习宪霖，转身慢慢离开了这个署名为自己二十岁生日的宴会，上楼独自一人静默在黑暗中，思绪的弦胡乱交错，让她头痛不已。
生日宴会在各方心思不一中落下了帷幕，直到最后，唐瑾歌都没有出现。而欧翔聿早已离场，无人问津，习宪霖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失去了踪迹，一直到宴会结束，也不见人影，除开唐杰、付艳初、唐杭、伊奈、唐臬和付艳初以外，也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些。只有唐陌仁，带着深沉的浅笑，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敛去隐隐的光芒。
接下来的几天，唐瑾歌几乎没有出过家门，更不说去上学了，麦安琪也没见到她几面，偶尔还是来唐家才见到唐瑾歌的。
她的模样苍白，却不见憔悴，只是面目表情冷淡，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她刚回国的时候，麦安琪刚见到她时的样子。
两人没有谈什么，只是坐了会儿后，麦安琪问了明天订婚的情况，随后便离开了。
接着下午唐瑾歌就出了门，去哪里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傍晚时分，她在黄昏中回家，淡淡看一眼等候在家担心着她的哥哥大嫂们，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默默上了楼。
第二天，四月十六日，唐家大小姐与习家长公子订婚的日子。
比唐瑾歌生日宴会上还要多的宾客齐聚在习家名下的临海宣宁会馆内。除开与唐家交好的商界大佬们，还有与习家关系颇好的政界政客等等，纷纷收到了请帖前来观礼。
宣宁会馆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开始布置，甚至是装饰品都是高价从外海买来，甚至是特意订制，可见习家对于这件事情的看重程度。
下午三点，宣宁会馆正式开门迎客，习宪霖与习宪霆两人身穿着一黑一白的笔挺西装，站在门口微笑迎宾。
“哥，你真的确定好了，打算要和唐瑾歌订婚么？虽然我也挺看好她，可是……她好像喜欢的人是欧翔聿。”习宪霆从起初知道叶卿对唐瑾歌存有敌意开始，就一直觉得愧对唐瑾歌，好似是自己欠了她似的，隐隐知道她的情感，他更是不安，一面是自己的哥哥，一面却是他觉得愧对的人，到底要怎么做，他也在迷茫。
“是，这是我的选择。至于她是什么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我还是私心希望她可以选择我。不过我想，这个可能性大概不高。”习宪霖嘴角扬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垂下脸去，“其实，宪霆，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哪怕是手上拿到的只是一份胜率百分之三十的案子，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确定过。”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我知道。”习宪霆颇有感触地点头，霎时觉得自己和哥哥真是同病相怜，都在茫然的等待中。
“宪霆，如果今天瑾歌跟我走，我想……我会立刻把她带出国。敏锐的感觉告诉我，不该留下任何的机会给别人，我要杜绝一切她后悔的可能。只要她答应了，我就不会再放手。这次的订婚是我跟我自己的赌博……赌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哥，希望你能成功。我也希望我可以有这样的勇气去争夺，可惜……我还是胆小了些。哥，不管你今天成不成功，我都打算冲出去。我想只有前进了才能看得见未来，我也一定不能落后了！如果你今天没能成功，到时候说不定还是我比你先有结果呢！可别被我甩下去咯。”
“你这小子今天是在触我霉头么？居然还敢说我比你晚。听好，如果我没能安定，你也休想安定，听到了没有！”
“啊啊，哪有这样的啊！霸道专制啊！”
“我就是霸道专制。”
“那你去对唐瑾歌霸道专制啊！一般女人都喜欢霸道专制的男人的啊……你现在温柔给谁看啊？”
“宪霖。”
正在两人玩玩闹闹的时候，唐家黑色的宾利车已经到达了宣宁会馆的门外，赫然在来到的宾客内拔尖，车门打开，出现在习宪霖和习宪霆面前的，是一身深蓝色曳地长裙的唐瑾歌，带着柔和的面容和眼神，在习宪霖惊愕的目光中，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