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条件
她真的走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手紧握着，身体也紧绷着，目光一直留在她不见的地方，他的两个手下互看了几眼，搞不懂状况，心里叫苦，他们受了重伤，主子能不能先关心下他们。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就被一位老人提着丢到了他面前，他的脚步微微挪动了一下，想去扶她，却不想看到她发火的模样，他竟觉得有趣。尤其是她看到他在场时，那呆怔的模样，更有趣。
老者无视林叶寒瞪他的眼神，径自看向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了捋胡须，一派高傲的模样，林叶寒腹诽，装模作样。
“听说你们要找老夫，所以特地前来桃巫山。”
他是个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听到老者的话，只是略带惊喜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他就是独尘老人。他的两个手下也毫不掩饰的惊喜。
“前辈就是独尘老人？”
“来找老夫，竟然连老夫也不认识。”
他微微点头，“失敬，晚辈见过老人。”
独尘老人满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一点都不谦虚。他的两个手下确定后，连忙跪下，“求老人救救我家主子！”
“老头，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所谓神仙，那你救救他吧。”林叶寒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太意外，她早该想到他们说的人就是老头了，这座山上，恐怕也就老头一人了，并且老头的身手在她之上，超出多少连她也无法估计，而且他又知道她的事，很不简单了，要说他是神仙，她也会相信。
独尘老人捋着胡须，傲慢道：“老夫为什么要救他，他跟老夫又没什么关系，救他又有什么好处。”
无夜道：“只要老人肯救我们主子，不管您要什么我们都会寻来给您，求老人救我们家主子吧！”
“老夫要什么有什么，你们没有的老夫也有，老夫何必做亏本生意。”
林叶寒烦了，“老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让你救个人罗里吧嗦婆婆妈妈的，你干脆一点好不好，救就一个字，不救就两个字。”
独尘老人真的干脆了，直接道：“不救！”
林叶寒眨眨眼，他答的好快，然后反应过来问：“为什么？”
“不救就是不救，没有为什么，老夫不想救，老夫还赶着去云游四海。”独尘老人说完就要走，无夜和无扇硬撑着起来去挽留。
“老人，求您了，救救主人，主人会没命的！老人，求您了！”
独尘老人向前方走着，不以为意道：“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要死，如果都要老夫去救，那老夫不是忙死了。”
林叶寒见人家属下那么可怜，也许对象是他，她起了恻隐之心，拦在独尘老人面前，怒视着他：“老头，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连老子这样的人都觉得可怜了，你居然没反应，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世上可怜的人很多，不缺他们。”
林叶寒突然就冷下脸，霸气横生，“老头，老子命令你，你必须救他！”
独尘老人怔住了，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如此命令他说：马上救他！这是命令！那是那个人第一次那么跟他说话，用身份来压他，虽然他从不畏惧她的身份，只是后来他救了，只为那个需要他救的人，是她最爱的人，她可以为了那个人生平第一次命令他。
“丫头，你再说一次。”等到她不在很久以后，他忽然觉得他似乎怀念她命令他时的感觉了。
无夜和无扇因为林叶寒说的那句话惊住了，她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跟独尘老人说话！他们担忧地看向独尘老人，祈祷他不会生气。
他也略为担忧的看着他们，只是他不是在担心独尘老人生气，而是担心他对她不利。看着她为他跟独尘老人对抗，他竟有种开心的感觉。
林叶寒毫不畏惧，“我说，救他，马上！”
独尘老人不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几人心里都揪紧了，几人之间的气氛很压抑。
很久，他突然开口，“中毒的是他，你们这么殷勤干嘛。”他的目光射向他，似有不悦。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淡漠的让人抓狂，即使快要撑不住了，也不说一句话。
林叶寒见状，就知道有机会了，连忙对他使眼色，“说句话。”
他看着她，又是一阵沉默，独尘老人莫名的浮躁，正要甩袖而去，却听到他说：“请老人救晚辈一命。”虽然还是无情无绪，好歹也说了一句话。他的心情又莫名的好了。
“救你可以，有个条件。”然后面向林叶寒，“还有你，是真心求老夫救他的吗？”
林叶寒皱眉，说道：“好啦，算我求你，计较那么多干嘛。”
“既然是你求老夫的，那么你得答应老夫两个条件。”
林叶寒睁大眼睛，他说什么？两个条件？有没有搞错，“有事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答应你，你爱救不救。”她讨厌别人跟她讲条件，威胁她。
谁知道独尘老人真的甩了甩袖子，若无其事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夫不想救，现在就走了。”
林叶寒无语，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的他，突然就狠不下心，瞪了一眼独尘老人，不情不愿道：“老头，你够了哦，你说，什么条件，我答应还不行吗，小气！”
独尘老人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又问他：“你呢，是否答应老夫的一个条件？”林叶寒倍感不公平，凭什么他只要答应一个条件！再看老人一脸傲慢样她真想揍他。
他看了一眼她有些哀怨的脚，唇角微微动了动，淡淡点头。
独尘老人瞬间圆满了，“嗯，好吧，你们跟老夫上山，这两个人失血过多，要尽快救治。”
林叶寒问：“老头，你还没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怎么就上山了？”
独尘老人瞥了她一眼，“老夫有说现在就要告诉你们么。现在上山，如果还想他们活命的话，你的话也很多。”
老人走在前面，林叶寒唇角抽搐着，她话多？她哪里话多了，易星霓那丫头还说她是除了初夏外最没有情趣的了，就是因为话少！死老头竟然说她话多！
她瞪了瞪他的背影，跟上去，好，说她话多是不是她不说话了，他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说，气死他，哼！
某人丝毫没觉得她的想法很幼稚。
他注意着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就猜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暗自觉得好笑，唇角微微勾起。那两个失血过多的人，居然还抽出了时间去观看他们主子的神情，见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反射性的抬头看天，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