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凤凰于飞

    碧空万里，白云仿似轻纱层层卷叠而起，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散在广褒无垠的天际间，远处巍峨的连绵雪山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带起串串绚烂夺目的光圈，望过去是一片神圣*的璀璨。

    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适嫁娶。

    媚儿昨晚心头感伤，睡的迟了，加之夜梦连连，直至破晓时分，才真正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惊觉已是阳光遍地，想到今天是表姐出嫁的日子，她不禁连呼糟糕，急声唤来贴身宫女小鹿，匆匆梳洗更衣。

    她忍不住埋怨小鹿：“为何不早点唤醒我？待会去晚了，表姐心里又会不高兴了。”

    小鹿细心为她梳理着长发，低声安慰道：“表小姐，不用担心，离正午还远着呢！大伙正忙着往外搬嫁妆，夫人待在云雾殿内，亲自为公主上妆，你一向浅眠，难得今天赖赖床，奴婢斗胆，就没有惊扰表小姐了。”

    媚儿笑着捻起一枚紫玉发簪：“你是忙着看热闹去吧？今天燕语苑里静悄悄的，想必她们都去了，是不是？”

    小鹿抿嘴笑道：“不瞒表小姐，我刚才是到宫门外转了一圈，等会你到宫门外一看，一定会吓一跳，王爷为公主准备了好多好多嫁妆，昨晚宫仆整整搬了一晚，还没有搬完，现在还在往外搬着。”

    媚儿顺手把紫玉簪子别在发髻上，笑道：“舅舅只有姐姐一个女儿，多备点嫁妆很正常的啊！嫁妆丰厚，姐姐在森林世家的面子才会大。你懂不懂？”

    小鹿撅起小嘴，她凑近媚儿耳边，道：“话是这么说，可听她们说，这次为公主备下的嫁妆几乎把整座王宫搬空了，呃，表小姐，到你出嫁时，王爷还哪有嫁妆给你呢？”

    媚儿俏脸一红，随即脸色微黯，喟然道：“小丫头，你不懂，嫁妆是父母给女儿准备的，我的嫁妆嘛，不必舅舅操心。”

    小鹿顿时噤声，王爷曾有严令，宫内任何人等，皆不可议论表小姐的身世，她拨弄着媚儿头上的发髻，讪讪笑道：“好啦！表小姐。”

    媚儿换过一套绯色宫装，平日她爱穿素色淡雅的裙裾，可今天是表姐成亲的好日子，怎么说我也要凑凑景，沾点喜气嘛。小鹿绕着主子转了两圈，啧啧称赞道：“表小姐长得真漂亮，这一走出去，立刻就把公主比下去了。”

    媚儿拢拢头上的发髻，瞪了她一眼，嗔道：“贫嘴的小丫头，这些话在外头可别乱说，让姐姐听到了，又会恼我。”

    小鹿不服气，压低声音道：“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宫里的人私底下都在议论着，表小姐将来的夫婿，肯定比湛林世子出众百倍！”

    媚儿愣了愣，夫婿？原来我也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了么？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悬于胸前的玉佩，黯然一叹。

    小鹿眨眨眼，轻轻推了媚儿一下：“表小姐，你刚才想谁了？自从你从山上回来后，总爱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嘻嘻，是不是想念着心上人？”

    媚儿苦笑一声：“你懂什么叫心上人？这嘴巴越来越刁了，日后我若不在了，你做事可得悠着点，免得找骂。”

    小鹿一愣，继而欢声叫道：“这么说，表小姐有心上人了？”

    媚儿神情奇异地望了居住多年的燕语苑一眼，沉沉道：“心上人？不过是一个过路人罢了。”

    她只觉i心口一睹，不想多说，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让清冷的风吹拂着脸庞，心神安宁后回眸笑道：“小丫头，想看热闹就快随我到宫门去！”

    ***

    按天域世家嫁娶的规矩，大婚当日，娘家将陪嫁物品搬到宫门外，待姑爷领着迎亲队伍来到门前时，父亲将女儿引领至宫门外，见证二人交换信物后，将女儿送上辇车，嫁方这边就算礼成，剩下的仪式，就交由娶方去完成了。

    冷雪儿梳妆更衣完毕，随母亲走到宫门外，看到门外小山似的的箱子堆，不由惊叫一声：“这么多？天啊！这是搬家还是---？”

    冰雪王后睥睨了丈夫一眼，一脸欢颜道：“呵呵，什么搬家，这全是你的嫁妆！你父王言道家中每样物事都给你备上，你到森林世家后，空暇时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利用这些物种营造一个小小的冰雪世界，想家的时候就到那儿去，这样就不必老想着往家里跑了。”

    冷雪儿嘟嘟小嘴，娇声道：“我当然会想着往家里跑，难道嫁人了就不许回家啦？如是那样，我宁愿这辈子不嫁人，留在家中陪伴你们。”

    冰雪王两道浓眉往上一翘，温颜笑道：“你成亲后就不是小姑娘了，夫家的事要费神打理，怎能天天想着往家里跑？我这安排是为了你好。”

    冷雪儿笑道：“可用不着捎这么多吧？我嫁的不是很远，需用什么物事可以随时回来取啊！”

    她顿了顿，回头瞥了父亲一眼，揶揄一笑：“父王你难道不需要留下一点给媚儿吗？到她出嫁时，你拿什么给她作嫁妆啊？”

    冰雪王一愕，眼神微黯，他摸摸颌下的白须，含笑道：“还是多准备一些好，免得人家说你父王小家子气，呵呵！这全是你的嫁妆。表妹的嘛，你就不必操心了。”

    正说着，听见有宫女低声道：“表小姐也来了。”

    冰雪王望了回廊一眼，一身淡红的媚儿正向宫门匆匆走来，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女儿一眼：“表妹来了，你们说说话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