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11）

    少司命（11）

    一诺，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快活吗？

    我不会，可能一个月，可能一年，也可能，一辈子，我都不会快活了。

    临近傍晚，唐修才晃回去，四处找遍了，惊问徐晚舟：“怎么，一诺还没回来！”

    慌忙将白天的事说给徐晚舟，却见徐晚舟立时沉了脸，忿忿甩下句：“胡闹！你怎么让她自己应付！”就奔出去。

    唐修不敢怠慢，急急发动所有人去找安一诺。

    傍晚的南京城已有了丝凉意，秋风打着旋儿卷起衣角，徐晚舟的脚步凌乱，从他们初始的酒店打听起，一点点找起来。

    终是慌起来，再怎么骗自己，还不是这么慌乱。

    他甚至都忘记自嘲。

    渐渐华灯初上，秦淮河边的花楼酒肆掌起了灯，依稀传来依依呀呀的胡琴琵琶，谁家新做了糖藕粥，糯糯的香甜气息挥散不去，天上的星稀稀朗朗，一如他不明晰的心境。

    没关系的，他安慰自己，就算那锦衣卫抓到了一诺，还不是用来威胁九骑的，不会将她怎样。

    不知不觉间，又走回那个酒店。却听里面有人叫道：“徐晚舟。”

    他抬头看去，正是杜汀，身旁还有一脸焦躁的一诺。

    他立时迅速扫了一遍一诺，见她似没有什么损伤，这才稳稳心神，淡淡一笑，大大方方走进那酒店，略一施礼：“真是谢过阁下照料一诺了。”

    抬头，这才看清杜汀的长相，周身猛地一震，心里反复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杜汀也笑起来，嘴角却满是挑衅：“徐晚舟，你这谢意却有些越俎代庖了，我自己的夫人自然会好好照料。”见徐晚舟面无表情，又道：“徐三公子，真是久闻大名了，在下杜汀。”

    徐晚舟忽然想笑，真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他们，原是与一诺有着这样的渊源。他自己也是够大意的，调查了杜汀许久，却偏偏不曾知道他长什么样。

    徐晚舟看向一诺，一诺立时浑身打个寒战。那眼神里，是彻底的不信任，她最清楚，急急解释起来：“三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杜汀冷笑起来：“三哥？还真是亲密，杜夫人，你当着自家相公的面，至少该收敛一下吧。”

    一诺仿佛被戳到痛楚，浑身一震，嘴唇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晚舟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块冰，直直盯着一诺：“这么说，你是背叛九骑了？是你将他引来的？”

    一诺的声音里简直带上来哭腔，几近大喊：“不是！不是我！”

    杜汀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拇指压上她的唇，咬着牙道：“不是便不是，你疯喊什么，三公子，我这内子实在有欠管教，顽劣的很。”

    徐晚舟冷冷一笑，只看着一诺道：“安一诺，你自己选择，你是跟着九骑，还是继续做你的杜夫人？你若是跟着九骑，我保证你今晚安安全全跟我回去。”

    他第二次给她选择，曾经他还发誓，再也不原谅她，可是这么快就给她第二次选择。

    徐晚舟的手心里微微冒着冷汗，他不想再听一次五年前的回答。

    不等一诺说什么，杜汀先笑将起来：“三公子倒是自信。”一把抓起一诺的手，眯起眼睛，有些危险道：“你哪儿也别想去，别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些什么！”

    一诺的眼波明显晃了晃，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事，眼眶瞬间有些泛红，然而终于还是忍住了，略带哽咽道：“三哥……你相信我，我从来不曾背叛过九骑，可是我……没法跟你回去……”

    徐晚舟的脸阴沉的可怕，哼笑一声：“好啊，一诺，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勉强你。只是从此后，你我便将永世为敌。”

    他转身就走。

    就算失去了，总还要有点尊严，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心却像是被撕扯了一条大口子，淋淋鲜血，是五年前的伤口，又由同一个人撕扯开，而这次的疼痛，却显得有些钝钝的麻木。

    他走的飞快，却走的有些机械，一步一步的，自己也不知道在往哪儿走。恍惚间，一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如果你不去看我，那我就跑来看你，反正我要见到你……到时候我一定会缠的你脱不开身，缠你一辈子……”

    一诺，你不是答应，要缠我一辈子？

    他那么闷，她终于还是厌了吧，他有他的骄傲，她不喜欢了，他何苦纠缠。

    他该去纠缠吗？可是她当年那么决绝，何曾给他纠缠的机会？

    往事往事~~下一章是一诺和晚舟往事，嘘，终于写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