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心死如她
【601心死如她】
米格根本不相信这是以前的王牌，与现在这个冷脸威胁爱恐吓人还有变装癖的王牌相比，从前的她，完全是纯正的天使嘛！
小鱼闻言，望去，竟望见米格手里拿着的，全是自己曾经在D市做警官时，居住的小公寓里存放的照片……
警校毕业的照片。
第一天穿正式警服的一天。
第一天出警抓获小偷的一天。
穿着柔道服站在舞台上领女子散打奖杯的一天……
她惊讶了。
那是曾经记录，她有梦想，有目标，有希望，有追求，开朗，活泼，向上每一天平凡的幸福生活记录与证明。
放至现在，那一段时光，那一些岁月，和初遇南宫透那时的情景……简直，值得她无比缅怀和怀念。
“你……在哪儿找到这些的？”她抬头看米格，“这是我五年前多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喏，就在最里面那一间最大的房间里”，米格指了指后方，“壮壮和丫丫刚才不小心跑进去的，我陪他们去玩，发现了这些。”
小鱼顺着他的指示就走了过去，一走进房屋，就看到了放在正中储存台玻璃各中她曾经佩戴过的警徽……
快步走去，她有些不可思议。
转头，环视，这房间，根本和她以前在D市居住的摆设和装修一模一样，这衣柜的位置，这摆放的顺序，这餐桌的位置和那几个看似有些破旧但躺下去却极其舒服的布艺长沙发……完完全全，都毫无改变。
虽然，房间与这别墅的品调格格不入，虽然，确实比她那租来的房屋大了好几倍……但是，实在太值得人怀念。
只是她不懂，怎么自己的房间，会照搬无误的搬到南宫本岛的别墅里来了？
“妈咪——！妈咪——！”
丫丫的声音响起，小鱼抬头望，看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丫丫，和身上满是零食残渣刚被洗过手和脚的壮壮，最后方，跟着她无比熟悉，甚至当年韩氏医院里，怀有清醒意识清楚伤害过的女人——安艺。
“安……”她迟疑了下，还是喊，“安姨……”
不知道她恨不恨自己，但小鱼却发现，安艺这五年，真的老了好多，好多。
“是颜小姐啊……”
安艺抬头，朝她一笑，并没有任何隔离，也没有任何痛恨，只是如五年前初见般一样，礼貌又温软的微笑，“这五年，我一直在担心你，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她说话时，小鱼已看见她侧面两鬓都生出了白发来。
其实安艺与宋小知年龄几近相同，但是现在的安艺，却恍若比宋小知老了一个世代。
想起她的遭遇，想起她毅然出白月带出药物的一搏，想起她受到的伤害，小鱼抿了抿唇，心一酸，走上前，勾头便道，“对不起！”
丫丫和壮壮却被小鱼的动作给惊住了，互看了一眼，却都乖乖的没说话，跑到一旁坐着捧杯子喝水安静去了。
“说什么对不起，当年，我也有责任”，安艺顺了顺耳前的发，扶住小鱼摇头道，“如果我，当年手术开始前，早一点向你说清，或许，就不会有那些误会，也不会有你和石头这五年的分离了，只是毕竟……”微微一叹，安艺道，“毕竟当时，阿紫也昏迷在床，情况不容乐观，与白猫也是十几年情分，那种时刻，选择救你，却是不好明说的……即使，白猫她懂。”
安艺话落，小鱼却仍旧不肯抬头。
眼睛，也望向了那亲自被她砍掉手的三根假指。
“好了，往事不提，过去的事，就让她它过去吧”，安艺摇头，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臂，牵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替她倒了杯水，望向对面的两个娃娃道，“他们飞机上一直在睡，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刚才煮了一点甜品给他们吃，还拿了些零食，这两个小家伙，吃的很香，看来，是真的有些饿了。”
说着，站起身，朝后方厨房道，“正好甜品煮的多，我给颜小姐盛一碗。”
“安……安姨，不用了，我……”
小鱼话说着，就已见安艺走了过去，身子绕进了厨房。
她轻轻一叹，盯着自己的指看，表情有些惘然……
当初那样的恨，那样的冲动，在简与白兰度合伙所下药物的驱使下，她做了那么多残忍与伤害的事-----
当年，爆炸侥幸存活之后，她曾想，受欺骗，最受伤害的，最无法原谅一切和所有人的，应该是自己。
所以，她恨。
现在看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受到了因她而得的伤害。
她有着强大的复原能力，她是黑猫。
别人……没有。
失，等同于无，猫姨、阿紫，安艺，晴天，甚至南宫透……他们在最初对待自己时，所希望的，就不是伤害，与破坏。
她……却因为与简的纠纷，毁了这些人太多太多，也毁去太多……失去的无辜。
“妈咪。”丫丫心细，看到小鱼一直在发呆，她跑了过来，抱住小鱼的腿轻轻道，“你为什么看起来好难过？你的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刚才哭过了啊……妈咪你别难过了，小泽哥哥不会有事的，我和壮壮哥以后都会乖乖的，听话，不打架，也不惹事，一切都听妈妈的话，还有刚才那位姨婆婆，对我和壮壮可好了，帮我们洗手洗脸，也帮我们做了好多好吃的，她手艺好棒的，做出来的甜品味道和小泽哥哥一样棒，一样好吃……所以妈咪，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小鱼看着丫丫乖巧言劝的模样，不禁摸了摸她的头，朝她微笑道，“妈咪没有难过，只是好久没和妈咪这位安阿姨见面了，有些感慨而已，没事的，去带着壮壮哥找院子里的米格叔叔玩去吧，不用担心妈咪。”
“那，说好妈咪不准再哭哦！”丫丫伸出指，“妈咪拉钩保证。”
“好，拉钩，保证。”
小鱼无耐一句，伸出手，勾住了丫丫的小拇指-----
“我也要拉钩，我也要拉钩——！”壮壮根本不明所以，叫嚷着也跑过来凑热闹，嘴上还沾着不少薯片碎末……
“壮壮哥都不知道是干嘛还跑过来！”丫丫笑，指着壮壮的脸蛋喊，“壮壮哥哥不羞，不羞，大不羞——！”
边说，边跑，朝着壮壮做鬼脸——
“谁不羞啦——！我最羞啦——！我羞死啦，丫丫你不准跑，快过来和我拉钩拉拉勾——”
壮壮喊着跑走，去追围在米格身旁笑的丫丫了。
小鱼知道这是丫丫把壮壮带走玩耍的最佳手段，一个心智早熟，一个心智单纯，还有一个心智早已超出无数大人成熟睿智慎密至极的……小鱼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此生拥有他们，已是足矣，现在她所做的，必须要做的，就是，救回小泽，一家团员。
“真是乖巧的两个孩子。”安艺的声音响在身后，她已经端了糖水过来，放在了小鱼面前，坐下笑道，“尝尝吧，看看合不合胃口。”
小鱼点点头，拿起汤碗开始品尝，眼睛却还是禁不住的，会不住扫向安艺丢失了的指——
安艺坐在她的身旁，开始询问她五年的状况，问着她的身体，也问她这五年来卵巢的检查状况，边问，边拿起沙发旁的毛线与织针，开始一针针打毛线。
那很明显，是孝子的手套与帽子。
“这些年闲下来学会的东西”，安艺笑着说，手指钩织的熟练而快速，“每年都织下很多套，存放在柜子里，各种颜色的，能打发时间。”
她这么说着，语句平淡，小鱼却明白，她在逞强，这东西织给谁的，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当初……”小鱼低叹，愧疚，“当初……不是我……如果安姨你自私一点，不拿最重要的小然解药来救我的话……”
言语说道小然时，小鱼明显看到她双手滞了一下。
开口正要道歉，已见安艺摇头道，“没什么的，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孩子，石头是我看大的，我知道对他来说，什么足以令他崩塌，身为南宫人，也身为入南宫时就发下的守护誓言，一条命都给了南宫，我必须……言而做到。况且……本身，那解药的媳原制提炼物，都是在白月国境内找打的，凭白希的医术和本领， 完全是可以用最快时间加紧提炼治好小然的……我知道，小然会安然无恙的，不然，白希也不会只把我驱逐出境这么简单了，不是么？”
说着，她抬头笑，眼睛里有些自嘲的温润，却毫无苦涩。
平淡之极。
净面如潭。
死潭……
小鱼望见这样的眼神与表情，才明------原来，安艺的心，已经失了。
即使她现在，手中一针一线为自己的孩子织缝着手套帽子，即使她提起白希与小然时，已能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
这个女人，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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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六千更新完毕，看完的亲别等了，明晚继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