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男童女
颜湛派人把王仙仙送到了一处类似炼丹房的地方，这是皇上赐给伽印的住所。.
“我还担心王姑娘不会来呢。”正当王仙仙打量着屋子的时候，伽印顶着个锃亮的光头，穿着一身飘逸宽大的白衣，携着几缕清风走了进来。
他一手拿着上书“王半仙”三字的招牌，另一只手提着个签筒，颇有几分“街头手艺人”的样子。
王仙仙客气地朝他笑了笑说道：“国师大人邀请，我怎么好意思不来。这身行头跟你还是挺配的。”
“这些东西本来早就要让姑娘来拿的，却不想姑娘不在京城，便一直拖到了现在。听说姑娘与颜大人去了趟苏州。”伽印一边说着，一边请王仙仙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只是简简单单的倒茶的动作，做起来却如同如来的拈花一笑。
“其实这些也不是重要的东西。”王仙仙闻着茶香说。
“听说苏州是颜大人的家乡，一定有不少好玩的吧。”伽印把王仙仙的行头放在了一边。
王仙仙刚想回话，猛然想起来临走的时候颜湛提醒她说话之前要动脑子。她放下茶杯狐疑地问：“国师大人不会是想要套我的话吧？”
伽印笑了。也不知是觉得王仙仙这话好笑还是被说中了心中所想所以用笑来遮掩。“我只是好奇问问，难道有什么不能说吗？”
伽印的一双眼睛特别明亮。
王仙仙东张西望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行头上，心思却飞快地转着说：“大人拜国师大人所赐得了些空余的时间，就回了趟家乡见见故人看看风景。.”
这话连王仙仙自己都不信。
“是这样啊。”
“其实今天国师大人不用叫我来的，我本来是想把这些东西留给国……咦，怎么少了两块王八壳？”王仙仙发现自己的行头里少了东西，立即转移了话题。
“王……鳖？”伽印觉得“王八”这两个字说出来太有损形象，硬生生地想到了王八的别称——鳖。
王仙仙点了点头。“是啊，那两块壳呢？”
“不小心弄丢了。”伽印歉疚地说，“不过刚刚听王姑娘说想把这些东西留给在下作纪念的，想来这两块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他说的那么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可是王仙仙就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喜悦。
“身为国师怎么能坑我的王八壳呢！我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院子里的池子里养了几只乌龟，送我一个乌龟壳做补偿呗！”说着，王仙仙就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王姑娘，不能杀生啊！”伽印站起身紧跟在后，一脸慈悲。
院子外的池子边。
“你又不是和尚，怕什么开杀戒。”王仙仙低着头看着池子里的两只缩在壳里的乌龟。本以为伽印这种人养的一定是德道老龟，谁知道两只乌龟都只有手掌大。
“不是出家人也要有慈悲之心。”伽印的语气中带着悲悯。
王仙仙不知道这悲悯是他天生自带的还是装出来的。“不然，你送我一只小乌龟吧！我就不计较那两个王八壳了，不然我回头就上街说国师大人坑了我两个王八壳。”
“……”
王仙仙俯下身子从池子里拿出了一直懒洋洋趴着不动，缩在龟壳里的乌龟举到伽印面前问：“国师大人，好不好？”
正好这个时候，懒洋洋的乌龟从壳里伸出了脑袋，带出了水珠撒到了白净的脸上。
伽印抹掉了脸上的水珠，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那这些家伙都送给你留作纪念了，我走了，来日不见！”
王仙仙拿着小乌龟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却被伽印叫住。
“王姑娘，我还有正事没同你说。”
正事？她一不混朝堂跟他没有共同语言，二不信鬼神命理没办法跟他产生感应。伽印跟她能有什么正事？
“今日，圣上的身体有些不好。”伽印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治啊。”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王仙仙很快想到了颜湛，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他继续说道：“我奉旨为圣上炼丹，需要七个童男童女，如今还差一个。”说完，他看着王仙仙。
王仙仙惊讶地指着自己，问：“你要我也来炼丹？”
伽印点头。
王仙仙语塞，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首先，你应该告诉皇上有病就要吃药，找太医，而不是找你炼丹！丹药要是有效你就先炼一些生发的，让你的头发长出来才是正事。光头虽然凉快可是这天也开始冷了。等到大冬天你顶着个锃亮的光头，就算你自己不冷，别人看着也冷。”
伽印垂眸，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念了一句佛号还是什么清心咒，然后抬起头说道：“我只是把头发剃了，却不是长不出头发，不需要生发。”
“那就让你的头发长快一点啊，不然到冬天只会是稀稀拉拉的，不保暖。然后，就算是你炼丹药，缺童男童女，你找我干什么！这全天下多少人想给皇上炼丹啊！”王仙仙才不信什么丹药。要她花时间炼丹？简直可笑。
“我觉得你有灵气。”
“还有仙气！”王仙仙嗤之以鼻，“总之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信这些，也绝对不可能来帮你炼丹！”
说完，王仙仙抓着小乌龟朝大门走去。
伽印平静地看着王仙仙的背影，双眼清亮似乎什么都能看透。他笃定地说：“你会来的。”
听到这话，王仙仙嘴角抽了抽，转身恶狠狠地说道：“不可能！我要回去告诉大人，你要我炼丹！”
出了伽印的住处，王仙仙越想越生气，看着手上缩在龟壳里一动不动的小乌龟，心里更加不舒服。她把小乌龟放在了地上，大声地说：“自己走！”
小乌龟慢慢地伸出了脑袋和四肢，优哉游哉地逛起了大街。王仙仙跟在它后面。
颜湛派来看着王仙仙的人只好慢慢地跟在一人一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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