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辰和大海

    “仙仙啊，你说如果大人我今晚这么死了，史官们会不会把大人我写成一个赈灾救民的大清官啊？”颜湛把二狗子拿来把玩。

    王仙仙：“大人，你哪来的感觉觉得自己是清官？”

    颜湛抓着二狗子，让它的头碰上了王仙仙的鼻尖，惹得王仙仙朝后一躲。

    他得意地说：“在来赵家村的时候，湘城太守抓着大人我的手说本大人是清官、好官呢！”

    王仙仙假装四处看风景，下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江水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漫到他们脚边了。

    看来她这次猜错了。

    “大人。”她拉住颜湛的胳膊，示意颜湛低头。她的脚应开始发软了。奔腾的江水中似乎是有猛兽一般，随时可能咬掉她的脚。

    “别怕。”颜湛覆上了她的手，握着。

    “咱们走吧？通知村民，或许还来得及。”王仙仙仰头急切地看着他。

    颜湛摇了摇头。

    来不及。

    一村子的老弱妇孺还有布，根本来不及转移。

    “那我们走？”王仙仙问。她因为害怕，眼中已有泪花。

    颜湛拉住她说：“今晚若是我离开了，回了京城皇上还是不会放过我。皇上大概就等着我治水不力，回去治我个重罪呢。”

    “仙仙。”颜湛忽然将她搂进怀里。

    脸颊贴上了带着温度的胸膛，耳边听到强有力的心跳，王仙仙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白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挣扎。“干、干什么？”

    “祥瑞护体，自然是要靠近一些。”感觉意外的好。颜湛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护他个玉清天尊！

    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雨中黑影绰绰。

    “大人，赵家村应该是安全了，水位正在一点点下降。”是叶空亲自来报的信。

    颜湛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王仙仙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本大人福大命大，仙仙，你可真是我的祥瑞。”

    感觉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之后，王仙仙猛然发现，原来他也是害怕的，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了心里。

    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大概是能容下星辰和大海吧。

    王仙仙不知道，颜湛这次除了对抗江水，还要对抗的是皇上。结果是，他赢了，还赢得了民心。

    赵家村安全了，颜湛兑现了当初对赵郎中的诺言。赵郎中乖乖地收拾了包袱被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

    另一个地方由于准备得充分，沙袋抵抗住了汹涌而来的江水。第二天，阴沉了大半个月的天终于放晴了，所有人都轻松了。

    只是村头的疯老头死在了那夜的大雨里，无声无息。

    颜湛与叶空商讨了几天关于修建堤坝、分流泄洪的事情终于有了定论。之后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赈灾了。

    湘城外，聚集着一群逃难而来的百姓。

    终于在一个清爽的日子里，颜湛决定进城了。他走的时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聚集了过来，一直把他送到了大路上。

    王仙仙跟颜湛一起坐在马车里，感慨万千。她记得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是在苏州城，也是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