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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汇龙岭之战(五)

    地狱,被称为“赵判官”的赵正山眼前已经是一片修罗地狱,射杀,燃烧,踩踏,死法无从选择,哀嚎遍地皆是。

    士兵们向着门外跑去,却没有一个能逃离开死神的选择。天上的箭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把一个个奔跑着人们狠狠得钉在地上,片刻,烧成灰烬。

    火攻,赵正山想起了锦囊中钟离业的计划。火,伤人之物,便如同一把没有鞘的双刃剑,在出手之前,自己是最危险的。是王爷的计谋被识破了吗?还是说,有人将王爷的计划透露给了钟离弘?即便如此,王城的兵这么快便败了吗?那可是有死亡的大军精锐和五千攻无不克的飞岩军啊!而且我的锦囊刚刚才被开启,如何被得知的?赵正山一边想着一边躲闪着一道道射向自己的火箭。

    不对,这是!!眼看着又是一道火箭就要射向自己,他却没有再躲避,而是丢下了手中长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判官笔。一瞬间,火箭燃火的箭头已经近在咫尺,赵正山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而那火箭箭头上的火焰被拉长的火花也十分的清晰了。

    一阵剧痛传来!!

    判官笔狠狠得刺向了自己的大腿,同时,火箭消失不见了,周围的火苗也消失不见了,没有什么火,周围到处丢弃着无数的麻袋,那些原本化为灰烬的士兵都只是倒在那,一脸的惊恐,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

    赵正山拔出自己大腿上的判官笔,丢在了地上。血流出来,他一瘸一拐得走向一个士兵,伸手探向他的心口处。

    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们,都被吓死了。

    幻术师,可恶!!赵正山大怒,纵横疆场多年的自己却是倒在如此鬼蜮伎俩之下,若不是自己多年前曾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此时怕是也丢了性命。

    此时的疆场十分的安静,真正是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的寨门,开了。

    一个小娃娃走了进来,他三四岁的模样,身穿的袍子极是华丽,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样子就结束了吗?哪里有什么危险嘛!!”那娃娃蹦蹦跳跳的,毫不畏惧这一地的尸体。“不过就是放放烟花嘛?”

    烟花?赵正山忽然想起之前在营寨中,当看着士兵们在搬运火攻之物时,确实是问到了一股淡淡的烟火味,原本是以为这是太多的引火之物堆积产生的,当时还让士兵们灭了寨中的火把,便是那时,自己被迷了吗!?

    “唉!9有一个人活着呢!?”那娃娃忽然发现了站着的赵正山。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脸的苍白脸色看到赵正山也是大惊失色!!身后的一个娃娃也是三四岁的样子,却是带着稚气大喊道:

    “羽,快回来!!”

    那被唤作羽的娃娃却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赵正山,却没有发现已经被愤怒吞噬得那双眼睛却是紧紧得盯着自己!!

    就是因为你们!!?赵正山拔出腰间的另一支判官笔,冲过来便要刺向那个娃娃,虽说腿上血流不止,却是速度依旧如捷豹猎食一般迅猛!!

    “老子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羽!!躲开!”喊声响起,却是来不及了。

    汇龙岭后山,山脚下,厮杀已经进行了很久,血腥,对于丧失理智的人们只会是兴奋剂一般的存在。一边占有人数优势,但是争分夺秒,一边以逸待劳,但是却已无退路。

    “这一战,定下胜负便是在您这了,敌军或是突围或是被赶下山,都必然会从您这过,我的要求很简单,一个也别让他们过去,你们兄弟二人,便要包了他们的饺子!!”钟离业的话依旧还在秦成蛟的耳边回响,但是此时秦成虎的大军却是不见踪影。两万对三万,胜负难料啊。

    那一边,一名中年将军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胶着的战局,从这里突围,便是回王城的路,但是现在的对手是秦成蛟,这一步棋,难下。

    “父王,让我下去耍耍吧。”说话的青年将军,眼睛也盯着战场,却是一贯的睥睨神色,正是只有二十来岁的三王爷钟离风。。

    “小心点。”钟离弘点点头

    “孩儿明白!!”说完,钟离风翻身上马便冲下了山坡,手中一把长刀刻着嘲风望月。

    战场上,两名副将正在收割着士兵的性命,一人使两头枪,一人使双刀,配合很是默契。这二人本是兄弟,便是多年一同从军。

    “大哥,你杀了几个了?”使枪的人问道,枪头从一名士兵的胸膛拔出,带出的血花还没有落下,又是狠狠得插入身后的一名校尉模样的家伙的咽喉之中。

    “一百多个吧!!你呢?”那被叫做大哥双刀也是使得虎虎生风,身边除了自己的弟兄却是近不了一个人。

    “七八十,不比大哥。”那人说着,手上的枪又挑翻了一名小兵。

    忽然,只觉得一阵罡风袭来,那人便见得远处一人一马擦身而过,便见得眼前一道带着深深血槽的刀刃闪过,耳边听得一声怒吼。

    “莫要只知道杀小兵,来陪本王玩玩。”

    他便要举枪迎敌,却见得自己的枪却是在下面一个站立的无头尸体手中所拿,眼前便黑了过去。

    持刀的小将回身,只看到自己的弟弟那儿只留下一个无头死尸站立,一个脑袋落在地上,不是自己的弟弟又是何人。这时,一腔血雾喷出,身子倒下,伴随着一下下抽搐。

    “大胆的贼人,却敢偷袭!!??”那副将挥舞起双刀,便冲了过去。

    偷袭!?钟离风不禁皱了皱眉,笑话,本王不过顺势下刀,又没有使半分的力,这样都避不过,还赶上战场?

    眼看着那一人怒气冲冲得跑了过来,纵深跃起,便双刀一同向钟离风斩去。

    “来得好!”钟离风举起刀便要挡下这刀,刀锋相触之时却是觉得对面几无力道,便熟识将刀一划而过,却见得那双刀瞬间被削断成四截,连同着一脸惊恐的大好头颅被打上半空之中。

    空气中,血腥味更甚,手下,长刀喂了血,刀口那嘲风周身染血,却是显得十分得狰狞。

    “好刀!!”钟离风大喜,几日前刚刚送到的这一把邢刃望月斩却是顺手啊!!纵马便冲入战局之中,所到之地,血花四溅,却是把敌方的军阵生生砍出个口子,叛军眼见着三王钟离风此时犹如死神下凡,一刀刀,却是无一人近身便魂归黄泉。几名将军上前一同阻挡,却是无一合之敌。

    钟离风隐隐得觉得,这刀越是斩杀便越是锋利,好似在饮血一般,实在是邪门,自己也是越战越兴奋,便好似如这刀一般,渴望着吞噬生命。

    远远地,秦成蛟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握着长枪的右手青筋暴起。战场上,若是放任这家伙继续,怕是没有多久自己的军队便要溃败了。但是眼看着一个个将军冲上去,却是如同冲进一个吞噬生命的无底洞一般,钟离风的马下,血泊却是越来越厚,马儿的蹄子一深一浅得,溅起的血花在原本就染得通红的梯子上添上一份份的诡异。

    “父帅,让我拿下这个家伙!!”身后,一名小将请命。

    秦成蛟回过头,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秦骁。秦成蛟老来得子,如果可以,他不会愿意带自己的孩子上战场,虽然他知道秦骁的功夫已是不俗,多少年一直在自己弟弟那里习武,如今这孩子已是二十来岁,却是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对手,生出一较高下之心。

    “父亲,此时不可犹豫啊!!”秦骁焦急得说着,手中的大刀正在兴奋得抖动着。

    也罢,眼看着军阵就要散了。等到秦成虎的大军到了,战局就能翻转,自己千万要坚持,兄弟也一定不会辜负我,不能辜负啊!

    “你去吧,不可勉强!”

    “末将得令。”秦骁略一拱手,便冲入战阵中。

    战场上,钟离风却是杀得兴起,渐渐和王师的大军拉开了距离。但是他的身后没有一个敌军,只有一具具死尸和汇流成河的鲜血。便是他的周围,也再无一人敢上前。

    一匹马儿远远地追了上去,钟离风回过头,见是一名将军装束的家伙,但是看着却不像是武艺高强之辈,似乎有些熟悉,却叫不上名字。

    “你是?”钟离风问道。

    “末将赵青武,祖上是镇北侯。王爷,不可孤军深入啊!”

    “啰嗦,害怕就滚回去!!”钟离风骂道,却是觉得一股战意向着自己袭来,不远处,一匹白马,一个青盔青甲的小将却是向自己冲来,却是在不远处停下来。

    “来将通名。”钟离风说道。

    “死尸不用知道。”话音刚落,一刀便斩了过来。

    好快啊。钟离风稍稍躲过,正要起刀,却是觉得身边的家伙碍事。

    “滚开!!”他回身骂道,赵青武连忙躲开。眼前,又是一刀划向自己的咽喉,值得用刀背挡住。

    秦骁的刀刚刚攀上钟离风的刀身,手上的刀法便连绵不断地使出来,便如同一条巨蟒一般,随时都要缠上钟离风的周身,但是只要是一击得手,这削铁如泥的宝刀便能斩杀对手。

    钟离风失了先机,此时只得一招招化解,却是不由得对赵青武生出怒火,若不是他,便是这小将的能耐怎么能把自己逼得如此狼狈?

    眼看着百招已过,秦骁却是暗暗心惊,早听说钟离弘有一三子武艺超群,力大无穷,今日却是见识了,能够和自己过上百招的,除了父亲和叔叔再无旁人,若是不能快速取胜,待我力亏之时怕是再难取胜。

    想着,便卖了个破绽,胸口出现了一个空当。钟离风眼见着,便是一刀当头劈了过去,秦骁架刀格挡住,心中大喜,这厮果然中计,手上的刀锋却是一转,刃口正对着钟离风的胸口便要划过去。

    远远地,秦如蛟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不好!!”

    钟离风的刀还是劈下去了,秦骁手中的所谓神兵利器在此时却是变成了破铜烂铁。

    邢刃望月斩,岂是凡兵可及啊!!

    刀光过,血光起。血雾中,秦骁被这一刀硬生生斩成了两半,钟离风一身的鲜血,却一脸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9有谁!!??”他大吼着,身前却是再无一人敢上前。

    “将军小心!!”

    忽然,一个看似瘦弱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正是那个惹自己发火的家伙,他的胸口,一个旋转的箭头冲出来,带着血向自己袭来。

    “叮!”轻弩之末,又穿过一人,本应该被挡开,但是钟离风还是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些发麻。

    赵青武从马上摔了下来,钟离风却无暇管自己救命恩人的死活,眼前,一个黑点。又是一道钢箭,却已是无从躲避。

    远处,弓弦还在颤动,老人,已是血灌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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