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看着下面阴沉着一张脸的慕容允,何娷却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了。似爱似恨,却又有着愧疚,麻木,不甘与愤然。复杂的难以看透。
凝视半晌,慕容允冷哼一声,转身走回了石洞,只留下清凉的有些冷冽的冷风在四周盘旋着,吹起树叶沙沙作响。
第二天,由于休息了一晚上,众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士兵们的伤也好了许多。
早上,众人聚集在一起吃饭,容伤情则是派了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少主,不好了。”一个男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顿时,大家的心都一沉。
“怎么了?”容伤情沉声问道。
“少主,他们搜索的人马已经渐渐接近这里了,我们这个山洞并不是非常隐蔽,躲不了多久的!”男子神色甚为着急。
容伤情不耐的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吩咐下去,都注意点儿,不要被发现了。”
那名男子似是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看了看容伤情,还是无奈的一拱手,退了下去。
“少主,现在怎么办啊?”李鸿儒和刘泊尊都站了起来,着急的看着容伤情。
龙宇羡紧抿着嘴角:“只要我们再多坚持几天就好了,我父皇已经派兵从龙国出发了,连夜赶路,几天后就能到了。”
“凤玉天这次可是带了好几万的兵力来围剿我们,搜查到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凤玉轩的一句话重新把大家打入深渊。
低头思索着,龙宇羡抬起了头:“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把皇位给他好了,至少拖延些时间。”
慕容允立刻站了出来,面色冷然:“不行,皇位一定是轩儿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一定还有办法!”
容伤情撇了撇嘴:“的确,皇位不能给,如果你把让位的诏书给了凤玉天,估计下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何娷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眼睑轻轻的垂下。
“你们带了纸和笔吗?”
何娷的突然出声让众人一阵怔鄂,容伤情点了点头,随即狐疑道:“你有办法?”
何娷抬起头,无奈的松了耸肩:“试试吧。”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男子便拿着纸和笔走了进来,放在了石桌上。容伤情一挥手,他就退了下去。
摊开宣纸,何娷拿起了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心内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前几天练过。
虽然好奇,众人却都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何娷。
半晌,何娷放下毛笔,吹了吹桌上的宣纸,抬眸看着容伤情:“你有信鸽吗?”
容伤情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何娷,点了点头:“有。”说完,吩咐人拿了一只信鸽进来。
何娷把信绑好后,走出洞外,把信鸽放了出去。
“这是给谁的?”容伤情第一个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陈芊!”
众人都是一惊,慕容允率先站了起来:“什么,你别忘了,她跟凤玉天可是一伙儿的!”
何娷摇了摇头:“以前或许是,现在可不一定是了。”
慕容允阴沉着一张脸:“你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风险吗?再说了,她能帮我们什么?”
“好了,”凤玉轩不耐的打断了慕容允的话,然后转过头看着何娷:“希望你的办法有用。”
龙宇羡走到何娷身边,微笑着拉着她走到了一边:“好了,休息会儿吧。”
何娷依言靠在了墙上,思绪却飘得很远。陈芊…应该是有所改变的了吧。
凤国皇宫中,陈芊坐在凉亭中,左手撑腮,眸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他们的计划也应该成功了吧?
突兀的,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她的跟前。
身后的一名宫女立刻走上前,想要赶走这只鸽子,却被陈芊制止了。
抱起鸽子看了一会儿,陈芊一掀裙摆,转身道:“回宫!”
“是。”身后的众多宫女应了一声,跟在陈芊的后面向着陈芊的寝宫走去。
回到寝宫后,陈芊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前,把所有的人都支了出去。
打开信鸽脚上绑的信,陈芊仔细的阅读着,渐渐的,秀眉皱了起来。
抬起头,陈芊犹疑不定的看着窗外,半晌,挣扎的眸光缓缓化为坚定,烧掉信纸,走到床榻前,从床榻的木板夹层中拿出了一块布,折叠的整整齐齐。
看着手中的帛锦,陈芊勾唇一笑:“淑妃,你想的倒是长远。”
说完,走到书桌前,摊开宣纸,开始写字。
不一会儿,两页纸便已经写完,分别装在了两个信封里。
“来人!”
“在。”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低着头。
陈芊把手里的两个信封递给了她:“悄悄地出宫把这两封信送给瑞王爷,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若问起来,就说是本宫让你出宫买些东西。”
“是。”那名宫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瑞王府中,凤玉辉坐在枯树下,那棵树竟到现在还未复苏,面前摆的是一具古琴。他的手指拂在琴弦上,眸光却飘散在远方。
“王爷~”小景从外面跑了进来。
身子一顿,凤玉辉回过了神,不解的看着小景:“怎么了?”
“王爷,外面有个人要见你,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凤玉辉望了望门外,皱眉道:“让她进来吧。”
“是。”小景应了一声,转身走过去打开了门:“请进吧。”
那名宫女低着头走了进去,走到了凤玉辉的面前,行礼道:“奴婢参见瑞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皇嫂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名宫女掏出了陈芊给她的信,依旧低着头道:“这两封信是皇后娘娘要奴婢交给王爷您的。”
小景接过信封,递给了凤玉辉。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那名宫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拆开信封,凤玉辉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小景不解的看着凤玉辉:“王爷,怎么了?”
收起信封,凤玉辉出了口气,手自腰间划过,便多了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镌刻着“玉帛令”三个字。
看着手中的令牌,凤玉辉抿唇微笑:“总算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了。”说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哎,王爷,你去哪里啊?”小景急忙追了上去。
“你留在家里。”扔下这句话,凤玉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小景愣愣的站在原地。
走出王府后,凤玉辉快步的转进了一个巷口,走进了一座废弃的民宅中。一阵哨声响起,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了院子里。
凤玉辉亮出了手里的令牌,带头的男子恭声道:“不知…有何吩咐?”
凤玉辉把陈芊给他的其中一个信封丢给了他:“把这封信里的内容抄写千份,不,越多越好,张贴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尽可能把这封信里的内容传播到各个地方去。”
“是。”那名男子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凤玉辉后,转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三天后,京城的每个地方都贴满了同一个告示,内容是这样的:
呈示天下百姓:吾乃凤国之后陈氏,吾观近日天下颇有动乱之危象。三国间不甚和睦,甚至刀剑相向。吾不忍看天下陷入战乱,遂将实情托出,不再欺瞒于世人。
前些时日,凤国皇陵的刺杀事件实乃凤国国君亦吾之夫凤玉天所暗自策划,其实为陷害于龙国,以达到其不可告人,欲统一天下的目的。
我在此还龙国一个公道,并为凤国国君的所作所为向天下人请罪。
凤后:陈氏启
{额…说实话,额滴文言文不怎么好,所以这里写的有些词不达意,各位亲们将就看看吧…呵呵…某夏汗哒哒的闪人~~}
告示边围着的百姓纷纷议论纷纷。
“不会吧,咱们的皇上这么爱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是啊,是啊。”
“可是也不是像假的,上面还有凤后的盖章呢,仔细想想,也说得过去啊!”
……
另一边,何娷他们已经被凤玉天发现了,只顾着眼前的凤玉轩自然不太清楚京城发生的事情。
被逼到死角,何娷他们只好停下脚步,面对着凤玉天站立着。
现在何娷他们这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龙宇羡和凤玉轩也都负了伤。
“呵呵,”凤玉天在对面得意的笑着,“怎么,龙兄,你还不肯答应我的条件吗?现在你们可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慕容允一脸不甘的看着凤玉天,迟疑着亮出了手中的玉佩,对着凤玉天旁边一个严直的人说道:“秦将军,我想,这块玉佩你该认识吧?”
那名将军淡淡的扫了一眼玉佩后,脸色骤然一变,立刻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玉天脸色阴沉的看着秦将军,冷声道:“秦将军,你在干什么?”
秦将军抬眸,神色平静的看着凤玉天,清冷的语气中透着恭敬:“启禀皇上,先皇曾给过末将一封密诏,只要有人手里有先皇的遗诏和这块玉佩那么末将麾下的所有军士便都得听从此人的号令。
凤玉天眸光骤紧,看了看慕容允,随即灿然笑道:“那么,请问慕容…丞相,你手里有先帝的遗诏吗?”得意的神色自凤玉天的眸间倾泻而出,他咬定了慕容允的手里没有遗诏。
听到凤玉天的话,秦将军也抬起头看着慕容允。
嘴角一阵蠕动,慕容允最终还是垂下了手。
凤玉天得意的一笑,面色微冷道:“秦将军,我看,那块玉佩恐怕也是仿造的。”
看了一眼慕容允,秦将军退后站在了凤玉天的身后。
冷然一笑,凤玉天一挥手:“来人啊,把他们给朕抓起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数百名士兵便纷纷涌到凤玉天的前面,包围住了何娷他们这边的人。
被龙宇羡和凤玉轩围在后面的何娷抬眸有些焦急的看着远方。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难道陈芊还是舍不下所谓的三国之后的虚名吗?
正当他们一步步后退着,眼看就要退到绝路时,一声娇叱响起:“慢着!”
众人都抬眸看着来人,当看清来人时,有人喜有人忧。
看着骑在马上,面色疲惫不堪的陈芊,凤玉天眸光闪烁着,温和一笑道:“芊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宫里吗?”
陈芊在一个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身形有些椅,看着凤玉天,凄然的一笑:“放弃吧,你所谓的完美计划已经失败了。”说着,把手中的一张纸扔给了他。
凤玉天伸手接了过去,展开看,便是近日在京城到处贴的都是的告示。
眸光愈来愈阴沉,凤玉天的身体轻颤着,紧接着,一把撕碎了手中的纸,冷枭的看着陈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帮他们了吗?别忘了,我现在才是凤国的皇帝,只要我再拟一份诏书,公示天下,你说他们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陈芊无力而无奈的一笑,走到了围在何娷前面的士兵的前面,那些士兵急忙让开了路。穿过他们,陈芊走到了慕容允的身边,伸出了手:“这时那份遗诏的拓本,是我在淑妃娘娘的房间里找到的。”
听到淑妃两个字,慕容允的眸光如大海般奔涌不息,伸出手,带着万般沉重的颤抖接过了陈芊手里的诏书。
凤玉天眸光一紧,正准备发令,秦将军和周围的将士却已经跪在了地上,齐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再看前面,慕容允已经把遗诏的拓本展开,正随风飘荡着。
“慕容丞相,从现在起,末将及麾下的一干将士皆静待丞相的吩咐!”
慕容允垂下了胳膊,叹了口气。
看着周围的人,凤玉天脸色愈发阴沉,沉声道:“你们别忘了,现在是皇帝的可是朕,他们不过是几个叛贼,你们确定要与反贼为伍吗?”
秦将军对着凤玉天一拱手,半低着头道:“皇上,这乃是先皇的密令,末将不得不遵守。”
“哼!”凤玉天冷哼一声,“朕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肯同朕一起消灭这些反贼的人便站在朕的这一边,事后加官进爵。若想与叛贼同一路的便站在秦将军的旁边,后果便只有一个——死!”
威逼利诱啊,何娷冷笑的看着周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士兵的眼中都出现算计和闪躲,渐渐的,许多士兵慢慢的向凤玉天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