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中谍（2）

    欧陆过来敲门的时候，夏知了刚把整个身体都探进了衣柜，才把笔记本电脑最终藏在了她认为安稳的位置。.

    夏知了没想到会是欧陆来了，她最想问的就是简小凡的身体，尽管她是逞强好胜嘴巴硬的性格，可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差，人也时常没有精神，连在花园里追几步蝴蝶都喘个不停。

    “她现在的心脏是正常人的一倍大，越跳越无力。”欧陆摇了摇头。“我刚才给她服了药，这段时间只能静养，你最近也别和她玩得太闹，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些了。”

    “现代医学这么发达，难道就没有救她的办法了吗？”夏知了很是震惊。

    “她是先天性心脏病，伴多项畸形，小时候做过两次大手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是她的家人花费大量财力人力才换来的时间。”欧陆叹了口气，又仔细检查了下夏知了额角的伤痕。

    “我已经好了，欧医生，你本事那么大，就不能救救小凡吗？她才十六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甚至好好谈场恋爱。”难过忽然就占满了夏知了的心。

    欧陆愣住了，眼前这个李萌萌的话有条有理，真的和先前判若两人。最关键的是，她眼睛里闪烁出的信息，除了对简小凡的担心，还有一种沉着，一种？一种连欧陆也琢磨不透的东西。

    “萌萌，有些事情不是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面对疾病，医生世家出身的欧陆也常常表现的无能为力。

    “难道我们要相信宿命？”夏知了满是失望，又像是自言自语。“至少，我们要了解宿命是不是？”

    她的房间还是凌乱的，她穿了一件燕子莹的灰色针织连衣裙，虽然还是光着脚，但已经不是不合身的睡衣裤或是随便一套卫衣了。欧陆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座奇怪的纸房子，他走过去仔细看着。

    “是‘哈尔的移动城堡’。”夏知了说。“我喜欢宫崎骏的动画片，也喜欢做里面场景的纸模型，这是座神奇的房子，还会长出翅膀飞向任何想出的地方。”

    “萌萌，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欧陆放下纸模型突然这么问，让夏知了愣住了。“你的记忆恢复了？还是部分恢复？”

    欧陆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越发断定眼前的李萌萌发生了变化，而且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我没有啊。”夏知了终于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当然是什么也不能说。“如果想起我是谁，我干嘛还呆在简家？”

    “前天晚上你失踪了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欧陆刨根问底。

    “我只是迷路了，买了奶茶想去找简非凡。”夏知了回答。“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根本搞不清楚城市的路……”

    欧陆却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不接手机？也不打电话给非凡？我知道那天他刚好送了你一部手机，里面只有他的号码。”

    夏知了终于语塞，她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欧陆现在变得那么犀利：“欧医生，连非凡都没这样追问过我，你为什么倒要像是在审犯人？我没有做错什么啊？”

    欧陆长长地出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下来：“萌萌，你要知道，你当时出车祸也许只是场意外，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又不说，那意外就会变成真正的灾难，影响伤害到更多的人！”

    “影响伤害更多的人？欧医生，我根本听不明白你说什么，难道你知道当晚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有不寻常的情况，而你又没有告诉我？”夏知了的反问让欧陆也失语了。

    是的，欧陆曾经是最早怀疑车祸真相的人，也是曾经最担心李萌萌在简家生活近况的人！可现在他又变成了怀疑者，甚至夏知了也听出了端倪。欧陆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毕竟现在还都只是自己这个局外人的直觉和怀疑，没有真相和证据，他不应该在中间做个评判者，或是推波助澜。想到这，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没有，萌萌，我希望你不要猜疑，我这样问只是关心你在失踪的时间里有没有受到骚扰和伤害。”欧陆缓和了些。

    “欧医生，我也告诉你，那个晚上我就是闲逛迷路了，没有遇到什么骚扰和伤害，而且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保证没有失忆。”夏知了一字一句，却分量十足，因为她已经在欧陆反常的反应中意识到冯盈盈和米奇的怀疑并没有错，至少简家人口中的车祸，在欧陆的眼里也有蹊跷。到底谁撞了自己？

    欧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看到夏知了充满疑虑的眼睛，他忽然觉得是自己的冲动伤害到了她。可昨天中午医院发生的一幕他挥之不去，他在楼上看到她偷偷地从外面跑回医院，而刚才她又在掩饰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