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的求救声
“就这样?”她是不是太瞧得起总编的情报网了?或者说,她也像萧默那样太小瞧轩辕家的能耐了。.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总编吃惊地问。
“嗯,他自己告诉我的呀。”她耸耸肩,“我还以为以总编的能耐能知道什么更隐秘的内幕呢,真是白期待了。”
“这跟我的能耐没关系,我又不是全能的上帝。”总编嘴边扬起一个斜斜的弧度,“但我可不能让我的下属质疑我的能力。”总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我让日本那边的朋友帮我查到的,我想你会非常合用——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
她接过来,“这是什么?”打开文件袋一看,里面赫然是有关冰川怜和冰川家族的资料。“总编,这……”
总编轻敲着键盘说:“一个来历不明的美女保镖总是惹人注意的,我手下的人不至于危险得要有保镖贴身保护吧?这个冰川家族可是日本数一数二的保镖世家,什么名流政要都不一定请得动他们,可是他们本家的长女竟不计报酬,远渡重洋跑到中国来保护你,这难道不值得思考?”
“是啊,虽然她本人一再强调她是不求回报、发自内心要保护我的。”如果她有什么感动冰川怜的地方还另当别论。
“看样子,真的不需要太担心你的情况。.”总编满意地点点头。
*** *** ***
又下雨了。虽说是春天,可是阴阴冷冷的感觉还是让人有点难受。冰川怜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她总算能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了。从总编给她的这些资料看来,冰川怜来到她身边的目的,决不是她本人所说“只是想要保护你”那么简单。这正应了铁奕然说过的话,好像和“亚特兰蒂斯”有关的人和事开始在她身边聚集了。
唉,她一介凡人,怎么就卷进这种离奇的事情里了呢?
撑着雨伞从公交站走回家还要十几分钟,旁边的楼盘施工弄得路上都是泥土,这一下雨就成了泥浆流淌,早知道就开车上班,至少回来的路上不会搞得自己这么狼狈——等等,这泥泞的路上怎么有些形状相似的动物足迹?虽然被泥水冲掉了一些,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分辨出这些应该是犬科动物的脚印,但这脚印的大型普通犬只有着根本的差别。
这场与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还能有比较清晰的脚印留在这儿的话,这只“巨犬”应该只十几分钟前刚走过。看情况,说不定人狼并没有落入轩辕岚的手中,否则又怎会再次单独来找她?
——救我!救救我!
她忽然听到了求救声,是谁?这种声音像之前听到的鬼魂的声音,也就是直接作用于大脑,而不是通过耳膜接收到的声音。.可到底是谁?
环顾四周,她也没看到其他人或“人影”。难道是她错觉?
一阵夹杂着血腥和泥土味道的风从背后扑了过来,她的雨伞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打翻在地,雨水立刻密密地缠在她身上。没去捡回雨伞,是因为她看到身后站着的那个像人又像狼的巨大身影。这次出现的人狼简直是伤痕交错,那些伤痕就像红色的蜈蚣一样爬满了它的胸腹,有些伤口还有渗出的血迹没干。之前自信疯狂的眼睛里已经被惊慌和恐惧占据,看见她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迫切。
“你是朱静?”她戒备地退后两步,随时准备撒腿逃命,“还是琉小姐?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优秀,我想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没必要来找我。”刚才她听到的求救声不会是人狼发出来的吧?
“我是朱静……”人狼发出沙哑而浑浊的声音。
的确,眼前的人狼和前几天夜里见到的感觉有些不同,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琉小姐的鬼魂已经离开朱静了?“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她问。
雨声“沙沙”地摩挲着她的耳朵,细密的雨丝渐渐抽走了她的体温,她忍不住哆嗦起来。但对面的人狼似乎对雨水毫无知觉,即使身上的皮毛都滴着水,还没有抖落身上的雨水的意思。
——救我!
“唔!”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你要我救你?”她又问。再这么淋雨下去,她才会需要人家来救。
人狼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乞求地看着她直点头。
“但你现在这样子也没法到处走啊,我不可能就这么把你带进我家的。”确定没有危险,她跑去把雨伞捡了回来。她可没忘记萧叔叔是怎么死的,若不小心,她会被大卸八块,一起变成卷宗内的悬案。
“我、我……”人狼想要说什么,可是舌头好像僵住了似的,后面的句子半天也没见它说出来。
奇怪了,之前追杀她的时候明明说得很流利的啊!
——我没时间了!
她忽然又听到了说话声,不过这次回荡在她脑中的是深切的绝望。没错,这个声音肯定是眼前这人狼发出的,可这到底……“我能帮你什么?为什么你会没时间了?”她决定还是开门见山问个清楚。
人狼猛地撕扯自己的胸口,尖利的爪子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敢情它身上的那些伤口都是它自己弄出来的?要在自己身上弄出那么吓人的伤口,恐怕得有自杀的念头,或者疯狂的宗教信仰才能做到。
“你冷静点……”它这么闹腾,可别把附近的人都招来呀!
人狼痛苦地摇着头,原来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它冲向路边别墅区的院墙,用力地把自己的头撞向墙壁,“砰”的一声竟把那经过日晒雨淋的瓷砖撞出裂缝来!
她看得愣在原地。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啊?!
倒在地上的人狼茫然地注视着灰白的天空,任凭雨水飘落在它身上。这时,从它身上散发出一股热流,就连雨滴落在它身上都化成了丝丝白汽。随即她嗅到了一阵皮肉烧焦的气味,人狼就被一阵浓厚的白烟包裹住,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情形……不是和孟教授变成駮马时一样?!
不一会儿,白烟逐渐散去,地上多了一滩烧焦的黑色痕迹,而躺在焦痕中间的,是没有一个伤口、完好无损的朱静。老天爷,这是蜕皮呀!?
朱静脸色惨白地爬起身来,抖着声音对她说:“能不能先借我一件衣服……?”说话时牙齿还在“咯咯咯”地不停打颤。
她的大脑基本还处于罢工状态,听了这话,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朱静,“你这到底是……唉,算了!先到我家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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