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
阿星回到学校,上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落,同学们陆续向教室走去。他也带着课本径直去了教室。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阿星带上平日里自己摘录的笔记和化学课本往医院赶去。到了住院楼,胡玲玲的病房门关着,他刚要举手敲门,里面突然传出了说话声,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争论什么,还有一个女生压抑的哭泣声。不用细听也知道哭泣的女孩就是胡玲玲。
阿星在门外彷徨,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否该进去?
这时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玲玲跟一个同学交往很正常,他们之间的友谊是纯洁的,无可厚非。你也不必小题大作。”
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他们之间超出了一般同学的友谊。不信你问玲玲。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感情,继续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一听就知道是胡玲玲的母亲。
胡玲玲大声吼起来:“如果你们连我交一个朋友都要管,我就没必要再活下去了。”说完,放声大哭。
中年男子柔声安慰:“玲玲乖,玲玲最听爸爸的话了,你妈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
胡玲玲哭着说道:“妈昨晚就跟我争论了大半夜,她说阿星是穷小子,跟他交往辱没了你们的脸!”
胡玲玲的母亲冷笑道:“不是么?听你说他的父母也就是大山里砍柴种地的农民,跟我们比起来,哼哼······”
中年男人低声喝斥:“书会,别越说越离谱。古话说的好‘自古英才出寒家。’农民的孩子怎么啦?我们的老前辈又有几个是地主老财出身的?”
……
阿星没有再听下去,毅然转身离开。现在已过了打晚饭的时间,回到学校已经没有晚饭可吃了。他到街边的馒头店里买了五个馒头当晚饭。
进入初冬,日子已经很短,太阳落尽没多久便已是黄昏。他一边走一边啃馒头,也不理会路人鄙视的目光。回到学校,他已啃完了五个馒头。他到大锅炉旁接了一口缸开水,径直往教室走去。
他往书抽里放书包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盒饼干,还有一罐健力宝。饼干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组座,两个作业今晚必须做好。李伟东。”他往后看去,不见李伟东的踪影,也不知这家伙干什么去了?他的心情很不好,但他不是一个有了烦恼就影响学习的人。出身贫寒,什么侮辱性的话他都“享受”过了,今晚也不是第一次。
今晚的作业并不艰巨,虽要完成四个作业,但都科目相同,另两份作业照着誊抄就可以了。
下自习的铃声还没响,他已经完成了四个作业。
今晚一组的作业完成情况很好,晚自习结束,所有同学都把作业交到了阿星的手上(胡玲玲除外)。
阿星把两沓作业分别交到两个任课教师的宿舍,然后到水龙头边洗漱。待他回到宿舍,邻床的李伟东已经在打呼噜。
阿星推了推李伟东:“胖子,两个作业我都帮你完成了。”
李伟东眼睛也没睁就从被窝里扔出一盒云烟,口齿不清的说道:“谢谢,再犒劳你一盒云烟。”
阿星笑着接过,把烟压在枕头下。
阿星睡在床上,胡玲玲与自己相处的过程一幕幕映现在脑海中,他扪心自问:“难道我们真的相爱了?”他暗暗告诫自己:“我必须与她保持距离,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天马行空的胡乱想了一阵,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昏昏睡去。
十
连续三天阿星都没有再去医院给胡玲玲补习功课,他的心里平静了些。可是第四天下午张欣老师却单独找他谈话:“我今天去看玲玲的时候她告诉我,你已经三天没有去给他补习功课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星:“没事。这几天有些忙,作业太多嘛。无暇顾及她了。”
张老师看着阿星的眼睛说:“阿星,遇到一个好朋友不容易,我希望你珍惜这份纯洁的友谊。”
阿星低下了头,不敢和张欣的目光相对:“我知道,但有些苦张老师您是体会不到的。”
张欣老师笑道:“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怎么体会不到?她的爸爸妈妈都回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医院里。你必须去给她补习功课。”
阿星:“张老师,您就不怕我们这样接触下去会有不好的结果?”
张欣拍了拍阿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阿星,我相信你,也相信玲玲。上中学的时候不能谈恋爱,如果陷进去了,那无异于玩火自焚,自毁前程。所以,你们要把握好尺度。纯洁的友谊能使彼此间相互勉励,共同提高……”
阿星点了点头:“我知道。”
张老师对犹豫不决的阿星说:“去吧,你和玲玲都是我深寄予希望的学生。晚饭你就在医院里吃好了,玲玲的父母都很有钱,你帮他们的女儿补习功课,吃一顿饭是应该的,心里不用有负担。玲玲什么都跟我说了,你的自尊心就是太强。”
阿星还在踌躇:“我,还是吃了饭再去吧!”
张欣老师向阿星挥了挥手:“去吧,玲玲还在医院里等着你。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偏执古怪。”
在张欣老师的催逼下,阿星只好收拾起书包向医院走去,一路上他心里很不好受,究竟怎么回事他也闹不清,只是觉得心头堵得慌。
走近医院,果然看到玲玲在医院大门外走来走去的张望,想来确实是在等他。
胡玲玲背向着阿星,并没看到已近在门口的他。
阿星在胡玲玲身后“嗨”了一声。胡玲玲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清是他,“嘤咛”一声就往他的怀里扑来。阿星侧身闪过,用双手扶住玲玲前冲的身子:“玲玲,别这样,你要学会控制自己。”
玲玲哭了起来:“你要我怎么控制?你都三天没有来看我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你跟我说!”
阿星黯然神伤,但又怎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只好不住的向胡玲玲道歉:“对不起,玲玲,这几天的作业特别多,没顾上来看你。真的对不起。”
闹了一阵,胡玲玲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是个聪颖懂事的女孩,向阿星撒娇哭闹,只是为了宣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思念。她举起手捋了捋短发,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做两个人的作业,你的确很苦很累。但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今天张老师来看我的时候我什么都跟她说了,我妈虽然反对我们交往,但我爸是支持我们的,他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给张老师打了电话,叮嘱张老师一定要派你来给我补习功课。”
阿星点了点头:“我知道。其实,那晚上我来过了,隐约知道了个大概。”
胡玲玲诧异的看着阿星:“你来过了?这么说你是因为听了我妈的话而从此不来看我?”
阿星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说着,放开扶住玲玲身子的手给她递去一张纸巾:“先把泪擦了,像个花猫似的成什么样子?”
胡玲玲有些不好意思:“花猫就花猫呗,我才不怕丑。只要你不嫌弃。”
阿星抬头遥望天际,悠悠说道:“外表的丑美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做人一定要把心态调平衡了。”
胡玲玲擦干了泪水,两人向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胡玲玲问阿星:“阿星,你想吃什么?医院里的饭菜和学校里的差不多就一个样,但比学校里的要清淡些。”
阿星:“吃什么都可以。你坐在这里就好,我去打饭菜。”
胡玲玲:“我们一起去打吧,整日躲在病房里也真闷得慌。”
阿星:“好吧,你的伤口也好些了,打了饭菜我们就在外面吃。”
两人到医院餐厅打饭,胡玲玲不顾阿星的阻止要了好多的菜,阿星说道:“何必要那么多菜?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胡玲玲嘟着嘴:“人家才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得很。难道不需要补一补?”
阿星说不过她,只好任由她去。阿星明白胡玲玲的好意,这全是为了他,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人家做东,客随主便了。
两人端着打来的饭菜到一个草坪上去吃,吃饭的时候胡玲玲吃得很少,她每吃一口饭菜都要停一下,很多时间都在看着阿星吃。吃完饭,两人返回病房补习功课。补习了一阵,胡玲玲说:“有点累,你扶我在床上躺一会儿。”
阿星:“现在不用扶了吧?”
胡玲玲:“难道扶我一下都不行?”
阿星只好依言将胡玲玲扶着躺下。这次胡玲玲没有说要躺在阿星怀里,只让他坐在床边就行。胡玲玲问阿星:“阿星,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无耻?”
阿星摇头:“不,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天使。”
胡玲玲不信:“你是在哄我开心吧?”
阿星:“信不信由你。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你在我心目中确实是这样。”
胡玲玲盯着阿星的眼睛说:“我可不想在你的眼中成为遥不可及的圣女。”
阿星笑:“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没有七情六欲就不正常了。做个好女人会让人倾慕,做个圣女就悲哀了。你说是不是?”
胡玲玲也笑:“就是嘛,我在别人眼中成为不容侵犯的圣女是可以的,但在你心目中成了圣女那我就悲哀了。”一语双关。
阿星转移话题:“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好不好?谈谈别的?”
胡玲玲:“谈什么?人生?理想?可这些也离不开爱情呀。”
阿星:“也不是不能谈爱情,但现在我们都还年轻,还不到谈论爱情的时候,实现了理想再谈爱情不迟。”
胡玲玲:“别那么少年老成好不好?年轻人就需要朝气蓬勃。”
阿星:“一码归一码,我也不是少年老成,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纯洁的友谊能够使人奋进,一旦友谊进入胶着状态,我们的学习就要退步了。”
胡玲玲妥协:“我也说不过你。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想报考什么学校?”
阿星:“这个我还没想好,到时再说吧。”
胡玲玲:“你看,要谈理想的是你,回过头来迷茫的也是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理想目标?”
阿星:“有啊,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让全世界的文学爱好者都能读到我的作品。”
胡玲玲:“那你现在就开始努力啊。”
阿星:“我一直在努力。”说着,抬腕看了看电子表:“啊哟,都已经六点四十五了,我要赶紧走了。”
胡玲玲恳求:“要不今晚就在这里陪我,别去上晚自习了。”
阿星:“不行,还有两个作业没做呢。”
胡玲玲依依不舍的看着阿星:“今晚做好明天补交不行吗?”
阿星:“我是组长,我都做不好别人会怎么看?再说我还要回去收交作业的。”
胡玲玲:“那我明天就要求出院。”
阿星劝道:“多在医院住两天吧,回到学校你的伤口会发炎的。”
胡玲玲:“我多注意些就是了,尽量少运动。”
阿星:“手术到今天还不足一个星期的,医生会允许你出院吗?”
胡玲玲:“明天就有七天了嘛,为什么不行?记得明天中午来接我哦。”
阿星:“要不我通知胡校长来接你?”
胡玲玲瞪了阿星一眼:“干嘛?你为什么不来接我?记住,你要上午请两节课的假提前过来。”
阿星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阿星请了两节课的假提前过去,到了医院胡玲玲还在打点滴。见到阿星,胡玲玲抱歉的说:“对不起,阿星,医生坚执要我住到明天才让我出院。”
阿星:“没关系,多住一天对你有好处。”他心里早有所准备,把下午要上的课本都带来了。
胡玲玲看着阿星的脸:“阿星,你不会在心里怪我吧?”
阿星:“在医院多住几天对你有好处,我怎么会怪你呢。”
胡玲玲:“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好吗?”
阿星:“好的。”
胡玲玲指了指床头柜:“那里有水果,你削一个苹果来吃。”
阿星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吃吧。”
胡玲玲:“一人一半。”
阿星切了一半给她,另一半就自己吃了。
点滴快要打完了,阿星问:“还有没有?”
胡玲玲:“应该还有一瓶吧。”
阿星:“我去喊护士来给你换药液。”
胡玲玲:“不用,摁一下这个铃他们就来换了。”说着,抬起右手在床头的按钮上摁了一下,护士果然马上就来更换药液。
黄昏,阿星返回学校上晚自习。
第二天中午,阿星再次请假到医院接胡玲玲出院。阿星到医院的时候,胡玲玲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吃过午饭,阿星把胡玲玲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装在袋子里,两人到医院门口雇了个三轮摩托车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高二(3)班的同学都向胡玲玲祝贺康复回校。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张欣老师按时来到教室。师生相互问好后,她走下讲台叮嘱胡玲玲:“玲玲,你能上几节课就上几节课,不用请假,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能硬撑,知道吗?”
胡玲玲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张老师。”
下午放学打晚饭的时候,胡玲玲叫住阿星:“阿星,今晚你去打饭好么?”
阿星一愣:“当然是我去打饭。怎么啦?”
胡玲玲:“你要打几份?”
阿星:“两份呀。”
胡玲玲嗔道:“呆瓜,你的钱够供我吃喝么?喏,把钱拿去。”说着,向阿星递去十块钱。
阿星尴尬的笑笑,接过钱:“你想吃什么?”
胡玲玲:“就是我平日里吃的啦,减去辣椒炒瘦肉,加两个鸡蛋,还有一碗米汤。”
阿星拿上餐具去打饭,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胡玲玲已站在餐厅外等他。
胡玲玲:“还是去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吧。”
阿星:“好。”
两人在铺好的废报纸上坐下,阿星把打饭剩下的六块钱递还胡玲玲:“玲玲,打饭菜用去四块,剩下的六块还给你。”
胡玲玲不接钱:“这是明天的早点钱和午饭钱,你就不用还给我。”
阿星把钱复又放进衣袋里,并扣好扣子:“我们吃饭吧。”
胡玲玲:“把你的饭盒拿过来。”
阿星:“干什么?”
胡玲玲:“叫你拿过来你就拿过来,怎么那么多话?”
阿星把饭盒递了过去,胡玲玲夹了两个鸡蛋在阿星的饭盒里。
阿星阻止道:“别,这是你的鸡蛋。”
胡玲玲笑道:“傻瓜,我又不是猪,吃得了那么多?拿着,开始吃饭。”
阿星不再客气,接过饭盒吃起来。
胡玲玲知道她请阿星吃饭阿星一定不肯,是以她要阿星去打饭,然后照顾他两个鸡蛋。
吃完饭,两人喝米汤。胡玲玲叹道:“原来我不知道米汤这么好喝。起初看到别人喝米汤我也不在意,直到后来看到你也在喝,我才来了兴趣。”
阿星:“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好多穷人都把米汤泡在饭里当菜吃……”
突然有一个粗嗓门在身后接过了阿星的话:“香甜的米汤当然好喝了,那可是大米的精华。呵呵,打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两人都吓了一跳,转回头看时,却是胖子李伟东。胡玲玲骂道:“死胖子,你想吓死人啊?这么财大气粗的高干子弟也会知道米汤好喝?”
李伟东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知道啦。”看到胡玲玲的脸色有些不悦,又一本正经的说道:“生气啦嫂子?是小弟的不是了,小弟在这里给哥哥嫂子赔不是了。”说着,向阿星和胡玲玲鞠了一躬。
胡玲玲笑个不停,阿星严肃的教训李伟东:“胖子,你刚才胡说些什么?”
李伟东一脸无辜相:“没说什么呀?我在向你们问好,这有什么不对么?”
胡玲玲的心情很好,并不生李伟东的气:“算啦阿星,胖子也是开玩笑的,就别跟他计较了。”
阿星满脸不悦:“谁是你的哥哥嫂子?你给我说清楚。”
李伟东顺着胡玲玲的竿子往上爬:“组座,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家嫂子都默认了,你装什么熊?”
阿星愈发恼怒:“看我凑死你!”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李伟东见势头不对,闪身退到了胡玲玲身后。
胡玲玲站起来阻止:“你们别再闹啦,吵得人心烦!”
阿星余怒未消:“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乱开?还‘哥哥嫂子’,我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李伟东笑道:“‘未婚夫妻’,这样说不算过份吧?妈的,全校学生都把你们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表姑还是包庇你们,不让我们乱说。”
阿星默然,也是啊,非亲非故的一对异性青年时常泡在一起,别人不说那还真是怪事了。
见阿星保持了沉默,李伟东笑道:“哥,承认了吧?还跟我装熊呢。嫂子病了,你去照顾,这很正常,别人在背后胡乱议论你们的时候我还掌了他们的嘴。”
阿星真是哭笑不得,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胡玲玲安慰阿星:“你也不用太烦恼,事情总会澄清的。”
阿星:“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人言可畏啊,谣言这样传下去会在学校里造成不良影响的。”
李伟东“呸”了一声:“这种小事会造成什么影响?只要你们不把孩子生在学校里,谁会追究你们的狗屁责任?”
阿星怒道:“越说越不成体统了,你是不是真的找打?”
李伟东:“别。别人说的可比这难听。”
胡玲玲忍不住问道:“别人怎么说?”
李伟东:“这个,这个,确实难听,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许生气。”
胡玲玲:“你说吧,我们不生气就是。”
李伟东把眼睛望向阿星:“哥,那你呢?”
阿星:“说吧。”
李伟东:“那我可说了啊。别人说嫂子住院是打胎去了,要不怎么偏偏是组座送的医院?”
阿星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个闲话,这时反而不气了。
胡玲玲的一张小脸顿时臊得通红:“真是瞎说,我才转来这个学校两个月,就是真和阿星谈恋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李伟东:“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我说就算嫂子一来就与组座好上,也不至于几天就那个,即使那个了,也不会那么快就有了孩子。”
阿星捏紧拳头骂道:“真是胡扯蛋!”
胡玲玲低着头向阿星道歉:“阿星,对不起,都是我牵累了你。”
阿星无奈的摇了摇头:“无所谓了,这也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