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剑破碎！女武神之泪（3）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太诡异了，即使都亲眼看到魅堂倒在旌姬怀里，骑士们还是只能哑然地呆立原地。.“牙之御座”背上连骑士服破损的痕迹都没有，少女的枪上也不见一丝血迹，只有星星点点的银光飘落。“……刚才……发生了什么？”勉强能够开口的巧妤发出颤声，“陛下……大团长？”
但是，宇文兄弟如今也没有心思回答任何问题。苍后惊得合不拢嘴，双蛇杖从手中滑落到地毯上；苍王则双肩颤抖，银色眼眸里有某种东西越燃越烈，从周身散发出来的神气逐渐浓厚，英灵殿内开始吹起令人不安的风。“……喂，旌姬！你倒是说点什么啊！”见势头明显不妙，担心好友的天捷硬是克服畏惧喊出声来，“魅堂大人怎么了？你再不说的话陛下会……”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抹去泪水的旌姬没有理会他，喃喃低语出这句话后，突然把长枪一挥，顿时一股与苍王极其近似的力量化成银光缠绕上她的身体，披风、金色战铠和鲜红的战袍随即显现出来。旌姬架起一动不动的魅堂，用力把地板一踏，转眼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冲出了殿门。“……大胆！”苍王爆出怒喝，“苍后，把武道馆降回原位！我要去追那可恨的捣乱女子！！”
话音刚落，一张写着符文术式的纸签就被甩到了蓝发青年手上，而神王的化身已经在风暴中无影无踪。望着被强大力量冲击得一塌糊涂的大厅，以及吓呆了的少年少女们渴求解释的眼神，苍后一时恨不得自己现在也能马上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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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空中某个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最大限度地消去了气息和身形、停留在“瓦尔哈拉”附近等待结果的银弦，怔怔地看着先后冲出神殿的苍王父女目瞪口呆。
发现通往英灵殿的道路全部被封锁时，银弦原本就抱着旌姬能想出办法的希望，暂时压下气恼耐心等待；后来旌姬顺利进入殿内，他对她的目的也未做多想，只在敞开的大门外静静监视仪式的进展。岂料，银弦看到的不是神剑在光辉万丈中诞生的场面，而是旌姬将武器刺进了完全无法想象的对象的身体——
短短一瞬，剧烈到像洪水一般冲出英灵殿的神力颤动掠过银弦身边，而这已足够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神剑在未“出鞘”的状态下被破坏，意味着自己和“钢铁神宫”迄今为止的所有计划都遭到推翻，加上苍王现在怒不可遏，再留在这里既无益处也无意义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黑龙王的语调和身体都在发抖，但经过一番快速却缜密的思考，他还是狠心舍弃多余的感情，双翼一振飞回大剧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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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堂大人，请您挺住……魅堂大人！求求您，不可以睡着！！”
驾驭云马向地面疾驰的过程中，瓦尔基丽少女边把恋人紧紧抱在怀里，边带着哭腔不住地呼唤。而魅堂此时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惨白的脸色和痛苦扭曲的表情，无声地表明他正遭受着怎样的折磨。虽然没有受外伤，但“冈格尼尔”还未解除与宿主的内在联系就被破坏，碎裂时的冲击和碎片造成的内伤足以让人类当场暴毙，尽管魅堂靠高位神话兽的强大生命力活了下来，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会让承受者宁可一死。“为了保住您的‘存在’，我才不得不这么做……”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旌姬稍微振作了一点，命令坐骑直奔海牙校医院，“快到了，我马上就找人救您！”
当云马在校医院二楼的某扇窗前停下时，窗子也啪地一声打开，现出了银发眼镜青年惊愕的脸庞。“旌姬，精神感应我收到了，发生什么……”月寒的话刚说一半就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咙里，“你这身打扮……‘冈格尼尔’又怎么了？！”
“对不起，月寒大人，我没有详细说明的时间了……为了不让他的‘存在’消失，我不得已破坏了他体内的神剑。他现在非常痛苦，求您一定要保住他的生命！”
第五任御座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几分钟前“天照”传来的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消息，现在却由当事人亲自证实了。从旌姬手里接过双眼紧闭的魅堂时，那副脆弱的模样让月寒胸口一阵绞痛。“魅堂大人就拜托您了，剩下的事我去处理……”旌姬在马背上行了一礼，正欲离去，月寒慌忙叫住了她：
“等一等！旌姬……你还是旌姬没错吧？”
似乎变得比以前更长了的黑发轻轻一甩，精致的羽翼头盔下面，转过脸来的少女露出了凄美的笑容。
“如果……我还能再回来见您和魅堂大人的话，就请您还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吧。”
不等月寒再说什么，旌姬就已轻捷地驱马飞离，驰向刚刚落回原位的武道馆顶层。几乎就在她抵达目的地的同时，一股咆哮的银色暴风也以可怕的速度与势头向她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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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请暂且收敛起您狂怒的神威！不管姐姐大人做了什么事，求求您不要把如此骇人的怒气倾泻向她！
——都立刻离开这里，你们这些幼稚的女孩子！那不忠实之人已经不再是你们的领袖与姐姐，她自己抛弃了自己的价值！谁再对我为她求一句情，谁就要分摊她接下来的命运！！
——父王，请恕我无礼，若您一定要惩治姐姐大人，那我也……
——听话，和她们一起走，瓦尔特劳特！我早已有此准备，这是我应得的——奥尔特琳德、罗丝薇瑟，带她离开！
——不！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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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蕴含惊人威力的暴风之锤迎头落下，旌姬于千钧一发之际跳下云马，敏捷地翻转身体在馆顶平安着陆。而她用符文变化出的坐骑遭正面击中，眨眼工夫便彻底消散。旌姬一手将长枪按在地上，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屏息望着前方，风暴退去后，她看到的是全身狂气翻涌、愤怒程度和压迫感都更甚于“那次”的神王化身。
“——布琳希尔德！看看你做了什么事！你可想过被你那一枪毁灭的东西有多么重要？之前我对你一次次的教导和强调，你全都当做耳边风了吗！！”
“您对我说过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忘记过。‘冈格尼尔’寄托了您十七年的希望和心血，不仅是父王您，我原本也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它的……”
瓦尔基丽少女抬起头来，倔强地与苍王燃烧着凶焰的银眸对视。
“但您居然做出令‘冈格尼尔’离开宿主之时取代其存在这般无情的设定，况且宿主还是我的恋人，是一旦消失会给现世平衡造成致命缺口的吉伦卡玛！既然您的真正意图被我知道了，我就无论如何都会阻止‘分离仪式’——您正是因为害怕这一点，才千方百计地设法让我远离真相吧？！”
“在任性妄为和大胆程度上，我又一次低估了你……我本以为即使把秘密告诉苍后，只要用禁咒封住他的口就安全了，没想到你为了获取真相，竟然不惜动用终生只有9次的代行权限！”
“代行”——代理行使至高神之权力，乃是布琳希尔德作为首席女武神及奥丁最重视的女儿，从父亲处获得、寄宿于同为父亲所赐神枪“极光之裁”上的最高特权。使用此权限时，布琳希尔德等同于奥丁本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再逆转她所造成的结果。“若你只是用‘代行’从苍后那里刨根问底，也许我还能够不计较，谁知……”苍王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一句冰冷的问话：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这一次，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毁坏‘冈格尼尔’——无论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