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黑夜里那个人的怀抱
骨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已经无法再次忍受失去她了......
骨儿,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因为我还要看你为我欢心动容,因为我还想要给你一个家,把世间所有美好都放在你的面前,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推向别人的怀抱......
“嘶......”
她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气,他看见她脸色惨淡,苍白得像张白纸,低头。
看见了她手里那把沾满触目惊心的血迹的匕首,那是一把青铜所制成的匕首。
鲜红刺目的血,在她的胸膛上面染开了一大片,对上她的眸,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与空洞,没有了挣扎,像一具死尸躺在自己的下面。
他看见了她眼角那未干的泪痕,该死的!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都对她干了些什么啊!
他坐了起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骨儿......”
空气仿似凝固了一般,有点窒息,他再次开口:“骨儿,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坐了起来,穿好散落在地面上的衣服,然后推门而出——
她还能去哪呢?还能去哪?
他跟着跑了上去,只见她不断地往前走去,没有目的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头发湿了,衣服湿了,可是那些残留在胸膛的血迹,却未被雨水冲刷干净。
为什么,那么疼,刺的明明是自己的胸膛,心却疼得那般要命?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明明知道她陷入了无尽的 恐惧之中?
她笑了,她到底算什么?
她更是笑自己的傻,明明被他伤害了,自己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半分。
为何要让她第一眼遇见的是他?而不是别的男人?为何她要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
她走过了树林,走过了山丘上的草坡,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要不断地往前走,不停地走,才能离开那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哈哈哈哈哈......”
步步紧跟在她后面的他,看见她停留在一间古庙的外面,放声大笑了起来,然后笑弯了腰,接着就蹲了下去,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他揪心,哭得撕心裂肺,最后慢慢变成了呜咽......
他想上前,狠狠地把她抱在怀里道歉,可是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走近她的视线了,他怕,他怕那把还握在她手里的匕首,再一次往她的心窝去捅。
任与璇看着地面,她好想回家,回去那个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姐姐们的家......
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师父......”
为什么眼前的人长得那般像她的师父?师父,你快救救我......我......我就要死了......
好暖,她闭上眼睛笑了。
“姐姐......”
听见怀里人儿的呢喃,她一定是很想她的姐姐了。
有点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明知道她有可能像骨儿一样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明知道她的心无论是现在还是百年之前,都毫不保留地给了那个男人,明知道......明知道爱的下面的万丈深渊,他还是心甘情愿为她跳下去————
可是,她在自己旁边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君子绛把手放在那张脸蛋上,温柔地为她拭去那些为了别的男人而流的眼泪。
不远处的寒衣什,看见了那个男人后,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慢慢踱离——
骨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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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那一幕幕像极了一场梦,可是胸口隐隐传来的疼痛告诉她,那不是梦,它真是存在。
她坐了起来,有点呼吸困难,不小心弄到了伤口,只见裹好的白布渗透出了一点血丝。
寒衣什,如今弄到那个地步,你让我该如何再爱你......
头发有点凌乱,衣服也不是先前杀无给她的那套,换成了一件紫色的丝绸布纱,看布料,显然贵重得很,上面绣满了她喜欢的玉兰。
这是哪?
还是说她还在寒衣什的手上?
“你醒来。”一个丫头模样的少女端着一盘水进来,看见已经坐了起来的任与璇的时候兴奋得立马放下手里的盘子,“我去通知王。”
“等等,你说什么?王?难道这里是王宫?”任与璇抬头看了几眼周围,豪华美丽的装饰摆设告诉她,这里一定是王宫了。
那丫头点点头,然后跑了出去,许是通知她的王去了。
可是她怎么会躺在这里?她明明————
师父呢?
她明明看见师父了。
她起了床,然后很吃力地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花茶,放到有些苍白皲裂的唇边轻啜了一口。
也许那一刀下去,对她对他都是一个好的结束,她还要寻找姐姐,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她是要离开的人。
上课,考试,吃饭,看书,预习,那才是属于她的生活模式。
她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她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先前在万兽妖域他轻吻她时的模样。
“你若是觉得是我轻浮了你,我娶你为妻可好?”
她还记得,桃花树下他对她说的这么一句话。
妖域的成亲方式多半都是模仿人类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时候红盖头之下的她便明白了,从此之后,她任与璇便是寒衣什的妻子了。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
“你还好吗?”一道清冽的男音响了起来,虽然不似别的男子那般浑厚,却也带着几分不怒而威的霸气。
任与璇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没喝完的那半杯花茶就直直地泼向了来人————
“王——”
“王——”
先前进来的那个丫头和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异口同声惊呼了起来。
“啪”的一个巴掌打得任与璇脑袋嗡嗡作响:“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弄脏了王的龙袍,只怕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这算是狗仗人势吗?她扶住了桌子,没有打算求饶。
狗屁,不就是王吗?是王就了不起了吗?谁让他想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吓她一跳了。更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