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啃的马校长

    把董主任送回去了之后，吴晓就想起来白天对应局许下的承诺。男人嘛，说话就要算数，否则还叫什么男人呢？

    陆青青本来是要在自己家里吃晚饭了，听到吴晓打来的约会电话，就赶忙化了妆，开车来到了温情煮意。两人要了个小包厢，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瓶啤酒，反正喝半瓶，不算酒驾，交警叔叔查不出来，就当是助助兴，活跃气氛了。

    当然，陆青青是个天生的开心果，她对别人经常发脾气，但是在吴晓这里，就是个乖乖女，乖到从小看她长大的小姨都不相信。

    吴晓和她碰了一下，总共就一瓶啤酒，所以省着点喝，抿一口就点到为止。吴晓替陆青青夹了菜，开场白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下，你的条件那么好，人又年轻漂亮，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又是个结过婚带儿子的，哪里配得上你？

    陆青青一如既往的执着和坚定，“除了你，我谁都不嫁？谁要你大富大贵了，我叔叔和小姨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没有孩子，所以百年之后，他们的所有都是我的，我们还用担心吃穿用度吗，根本不用担心。”

    吴晓微微一笑，给她加了点啤酒，又听她继续说下去道：“而且老夫少妻，才能体现出我的青春无敌嘛，难道让我找沈圣儒那样的小男人嘛，太无聊无趣了，就知道占我便宜。还有你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子，哪天带出来我请他吃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只要他喜欢，我一定扮演好后妈的角色。”

    吴晓不吭声，难得陆青青会那么想，就怕她到时候真的接手了，无法说到做到，倒不是因为她言而无信，而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说说容易做做难，所谓知易行难就是这个道理。

    “还是直接去一趟我老家吧，自从他妈走了之后，天天就一直放在我老爸老妈那里，我省了不少心。”吴晓建议道。

    陆青青一听说要见家长，不禁忐忑了起来，她谈过几个男朋友，但是都没有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便询问道：“什么时候去，我必须准备准备，你说买些什么东西比较好？”

    吴晓仰起头想了想，回答道：“东西买的贵重点，二老喜欢money，另外打扮的朴素一点好了，太花哨的，你知道他们不喜欢。”

    陆青青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以前的苏晓芳，虽然她并不熟悉，但多少打听过一点情况，所以闻言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她完全可以胜任。

    吴晓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他现在就是在和陆青青做一笔买卖，他因为看到了陆青青背后蕴藏的巨大资源，所以才会耐心坐下来，与她谈谈情，说说爱。虽然陆青青压根儿就没这么认为，她爱上吴晓，经过了一学年的酝酿，最后才选定了吴晓，而且当时苏晓芳还没死，即便是那样，她依然十分笃定。所以这么一比较，吴晓就是个彻底的坏蛋，他在玩弄别人的感情，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两人又吃了点菜，虽然各自只喝了半瓶啤酒，但是陆青青很主动，而且她既然已经和吴晓发生过一次关系了，就有点驾轻就熟，第二次第三次，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吴晓也是刻意为了迎合她，再加上陆青青的身体确实很诱人，最主要是她主动热情，尺度也大，不用男人费力。

    两人就在小包厢里发生了关系，既紧张有刺激，包厢外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脚步声，但是并没有打断他们，反而激发了他们各自的兴奋点，把小包厢震的砰砰作响，就像一对小情侣似的。

    待到云消雨歇，陆青青粉红色的皮肤，变得更加迷人娇嫩。吴晓简直对她爱不释手，好像捡到了一件珍爱的宝贝儿，百般爱抚。

    翌日一早，吴晓又来到了历山街道教辅室。董主任来上班很早，不像别的教辅室领导，没事就不来，有事也得拖拖拉拉的，不迟到十分钟，好像就是吃亏。

    “吴晓，今天我们去第一初中，马校长你见过的，说服她可比说服老孟难度大多了。”董主任给他打预防针道。

    吴晓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回道：“难道董老师您发了话，她一个小小的初中校长，还能不照办吗？”

    董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在教辅室做主任的难处，你以为我们街道的学校校长，任命权都在我手上吗，错了，都是教育局人事科直接任命的。既然我没有任命权，他们凭什么服我，凭什么听我安排。昨天老孟他是卖我面子，但绝不是因为我比他官高一级，纯粹是人情。”

    吴晓在局办也就一个多月，所以对乡镇街道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教辅室主任，竟然处境那么尴尬，很多工作都是名存实亡，挂个头衔罢了。“其实马校长的情况我了解一点，上次她既然有本事把徐国平老师给搞下去，肯定是有过硬的后台的。”

    董主任笑得很复杂，“她背后站着什么人，吴晓你难道不知道吗？”

    吴晓尴尬道：“知道。那今天这趟岂不是要白跑了，白白可惜了第一初中那么好的客户资源。”

    “试试看吧，不去怎么知道，万一今天马校长心情好呢。”董主任说完这话，吴晓又开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了第一初中。第一初中管理严格，一开始还不让陌生车进去，后来董主任亲自下了车，门卫显然是见过董主任几回的，于是赔礼道歉，打开大门请他们进去了。

    马校长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羊毛衫，表面带了一层厚厚的绒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雌性北极熊，但是身材凹凸有致，打扮时髦，对老中青男人们，都很有诱惑力。

    “董主任，这位不是吴主任吗，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马校长抬起头，急忙让校办主任泡了茶，然后起身和两位主任握手道。

    吴晓知道，越是会作秀的领导，内心就越是冷冰冰，往往表面一套内里一套，不是拖死你就是玩死你，但是今天有求于她，就不能不耐着性子大家坐下来好好聊。

    董主任于是笑道：“昨天说好了要来，结果没来，让马校长空等一场，抱歉的很呀，今天唐突造访，没影响马校长你的工作吧？”

    马校长做作道：“哪里哪里，两位主任今天来了就吃了中饭再走，我让人去订包厢。”

    吴晓摆摆手客气道：“真的不用了马校长，打扰您工作的时间，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就不留下来吃饭了，要不改天吧，改天我请董主任和您去东海大酒店搓一顿。”

    马校长对吴晓口中的您觉得很是满意，当初她们俩人争夺第一初中的位子，结果她靠着王局和赵科长的关系，顺利上位，没想到的是，吴晓因祸得福，后来竟然调入教育局局办担任副主任一职，一下子就爬到了她头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是半年过去了，现在呢，她早已稳坐第一初中校长之位，每个礼拜都有不少家长来托人情走关系，而你吴晓呢，听说做销售了，那不是跟做骗子没什么两样吗？

    董主任也推辞道：“还是下次吧，今天匆匆到访，不能过多侵占了你的工作的时间，再说开学阶段，学生是轻松的，但校领导们可忙乎了，我也是过来人，当然体谅你们的难处。”

    马校长很不真诚地呵呵笑了，既然两位主任都这么说，她就不勉强了，等着他们道明来意。

    董主任于是就把来意说明了，问马校长能不能帮忙向学生们推销一下，实在不行，吴晓可以亲自出马，他是体制外人士，不怕担责任。

    不过事实证明，董主任的担忧是正确的，因为马校长根本就不卖面子，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两位主任的忙，我发自内心地想帮一把，但是现在的大环境，家长们都太敏感了，尤其是我们第一初中的家长们，他们可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神经比其它学校的都要敏感。一旦有一个人投诉，就会发生连锁反应，到时候出了事情，责任谁来担，我必须对两位主任负责呀！”

    马校长的话说的很好听，意思是要为董主任着想，万一出了事情，她马校长是小，连累了董主任以及历山街道教辅室，可就麻烦了。

    吴晓提议道：“马校长误会了，我们的产品性价比很高，而且并不是说非要学生购买，只需要麻烦您一句话，然后让各班班主任把情况通知下去，口头通知就行，短信的话会留下证据，至于学生们最后到底买不买，是学生和家长的事情。这样一来，学校和班主任都可以撇清关系。”

    马校长摇头道：“吴主任，你离开局办半年多时间，现在的社会大环境可能并不了解。家长们可比以前难伺候多了，一有不满意的地方，就会把不满意扩大化，你就算只是口头说了一句话，也休想一清二白。”

    董主任见马校长不肯松口，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吴晓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