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形式的校庆

    吴晓陪儿子的时间少了，所以对他的要求大多数都应允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严格苛求，包括学习成绩，竟然也有了听之任之的趋势，不像他自己小时候，每学期期末考试考不到第一，不但二老骂个喋喋不休，他自己也会百般自责。

    所以吴晓不但答应了天天要买《斗罗大陆》的要求，在书店还顺便买了一整套《斗破苍穹》，并且都是正版图书，印刷质量上乘，利于阅读。

    星期一一大早，吴晓先是去公司溜达了一圈，李小帅是个负责的好下属，比他早到，专心地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统计几位重要客户的联系方式以及购买需求，打电话是销售员必备的技能和功课，每日一电，不怕你不动心。

    吴晓已经接到了柳黄莺的电话，说是明天开始就回来上班，准备大展拳脚，进一步提高三部的销售业绩，不但要高过一部二部一个头，她要的是两个头三个头，彻底灭了一部二部，4月份的目标是300万，打算在下旬开始前，就搞定它。

    吴晓挂了电话，被说的心潮澎湃，按照百分之十五的提成比率来看，那就是45万的提成，而且还不考虑奖金。经历过3月份的辉煌之后，吴晓觉得300万对于三部来讲，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需要花费多少天才能完成销售任务。现在老应上位了，销售渠道就会得到进一步的拓展，即便是500万，也可以拼上一拼。

    吴晓正要坐下来喝杯茶，老应来了电话，“小吴，上午陪我去一趟第一初中吧，有没有时间？”

    吴晓听说要去第一初中，脑海中就蹦出了马校长的sao样，要不是她搔首踟蹰，就不会害惨了徐国平。“应局您真是大好人，这才刚上任，就想着帮我拓展销售渠道了，怎么，第一初中能承销几千套产品？”

    老应在电话那头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帮你卖产品是一方面，今天去，主要是为了参加第一初中的60周年校庆大典，蹭吃蹭喝，你去还是不去？”

    吴晓当然答应说去了，他有点期待报当初的一箭之仇，那会董主任带着他去第一初中，想请马校长帮个忙，想不到马校长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拒绝了他，这笔账他记在心里。

    老应和吴晓两人来到第一初中，才下车，马校长就带着几位校级行政领导赶了过来，用极其热情地语气紧握住老应的手道：“应局长，您大驾光临，是我们第一初中全体教师和学生的荣幸，赶快里面请，已经给您准备了一个好位子。”

    老应不急着往里走，故意把吴晓引荐给第一初中的几位校领导道：“马校长，这位是萨尔斯东海公司的吴主管，你认识的吧，大家打个招呼吧。”

    老应这话半是玩笑，半是命令，马校长是个混了十几年校领导的聪明人，知道应局长的用意，本来王局在位的时候，她是王局背后的女人，现在王局调任工商局，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再也没有了强大的靠山，如果吴晓再次提出来想麻烦她在学校里宣传神奇写字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吴主管您好，您以前是主任，我还是称呼您吴主任吧，这样听起来更亲切，更能拉近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马校长谦虚道。

    吴晓还没答应，老应就迫不及待地开玩笑道：“拉近距离干什么，我们吴主管可是有对象的，马校长没有希望了！”

    大家于是都笑了，马校长笑得却不怎么自然。老应笑得声音最响亮，他是教育局局长兼党委书记，东海市所有教职工说白了都是他的手下，谁敢触摸他的逆鳞，就是不想干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踢出教师队伍，甚至割除事业编制的身份。

    老应最后问道：“市政府的周副市长来了没有，他是市级领导，要安排好接待工作，出了差错，你们都得负责。”

    马校长闻言，诚恳地答复道：“应局长您放心，周市长要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绝对不会丢了我们教育线的脸。”

    老应和吴晓两人坐定之后，过了不到半小时，果然周市长也来了。周市长是和冯市长一同提拔上来的政府官员，以前是市卫生局的局长，由于工作能力突出，在冯市长的帮助下，35岁就被提拔到了副市长的位子，虽然不是常务副市长，但是由于负责管理文教卫，基本上都是比较重要，而且又是涉及人民大众的领域，所以在几位四五位副市长里面地位算是很高的，平时去他家里拜访托关系的人也格外的多。

    老应见周市长大驾光临，就从位子上站起身，客气欢迎道：“周市长，您抽空到来，绝对是本次校庆活动最大的亮点，欢迎欢迎啊！”

    周市长哈哈笑道：“我受市政府嘱托，本身也是分管文教卫的，要是不来，还不被你们的骚扰电话给打爆，再说应局长你在，我也不怕一个人孤单寂寞。”

    这周市长年纪不大，努力下不是没有希望坐上冯市长的位子，说话却十分老练，与老应两人见招拆招，旁人根本接不上话。

    时间到了9点半，第一初中的60周年校庆活动正式拉开帷幕。主持人就由马校长亲自担任，她今天穿了一身职业正装，然后即便如此，shu女的胸脯依旧十分耀眼，白色的衬衫勉强才包裹住它们，每当马校长说到激动处，胸脯就不住地上下颤抖，好像要跳出来，与大家见面似的。又似乎是在gou引蠢蠢欲动的老应，他本是酒色之徒，这番看着马校长丰满迷人的背影，真想拥有一双透视眼。

    “各位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没有请东海市人民政府周副市长讲话，大家掌声欢迎！”马校长说话声音响亮，语速适中，显然是把这几句话操练了不下十遍，校庆对于她这位校长是一件大事，同时也是一次难得的露脸机会，如果表现得好，就有机会升入市教育局。

    周市长个子不高，但是腰板挺得笔直，吴晓猜想他有可能也是退伍转业进入的市政府，后来得到冯市长的赏识，这才平步青云，担任副市长。

    周市长的确是当过兵的，所以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话筒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障碍，不过他的话很简短，虽说是副市长，但是他有必要把时间留给老应以及其它几位杰出校友，他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受到了冯市长的赏识，而老应则是冯市长的嫡系，如果冯市长有这个打算，完全可以通过或明或暗的手段，让老应把他给顶替了。

    老应离开位子，走到发言台的时候，场下响起一阵掌声，倒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潇洒，而是周市长言简意赅，给大家都节约了时间，不像有些官员，一说就说两小时，只顾着自己过把瘾，丝毫不顾及场下听众的感受。

    老应从口袋里掏出稿子，首先热烈祝贺第一初中迎来了60华诞，一所初中能走过风雨飘扬的一甲子是不容易的，尤其是第一初中目前的办学成绩，位列东海市榜首，因此校庆就显得更加隆重，更加受人欢迎了。

    老应说完，就轮到了一位第一初中毕业的中科院院士，年纪已经70了，清华大学毕业，而后留学美国，博士毕业归来后致力于国家科学事业，并在63岁那一年入选中科院，可谓知识渊博，荣誉等身。

    但是吴晓看得很透，书的太好，最后的结果就是教教书，做做教授，除非你能做到名牌大学的校长或是党委书记，否则你就是一介平民，哪怕是国内等级最高的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如果你只是一位院士，不好意思，碰到像今天这样的发言讲话，还得让市长局长先来。中国的官本位思想就是这样，无法改变。

    按照校庆各项安排，一项项走下来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2点，不少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尤其是几位上了年纪的校友，真是苦不堪言。当马校长宣布上午的校庆活动到此结束，请大家到学校食堂就餐的时候，场下的掌声格外的热烈，因为终于结束可以吃个饭休息下了。

    临到吃饭，周市长却要告辞了，老应和马校长一再挽留，周市长却说市人民医院还有点事情，下午南洋市的卫生局局长要来视察，论级别，周副市长只是副处级，而南洋市卫生局局长的级别则是正处级，所以周市长不敢大意，趁着中午，有些没有准备妥当的，还得再去审核一遍。

    送走了周市长，马校长就随同几位校领导，把老应和吴晓领进了一间小包厢里，这是专为教育局的领导们准备的。老应见一张桌坐不满，校领导算上马校长，这才4个人，有几个等会还得去招待其他校友，一张桌吃饭的时候空荡荡的，也不是个办法。马校长见状，主动提议道：“应局长，局里的领导平时工作繁忙，没有时间放松休息，今天正好我们第一初中校庆，是不是把领导们也叫过来大家一起欢乐开心一下，顺便也给我们第一初中长长脸。”

    老应点头答应道：“行，我打个电话给老谭吧，别的也不用叫了，来了蹭吃蹭喝不干事。另外，你把董主任叫到我们这个包厢来，他是你们历山街道教辅室主任，局长来了，他怎么能不陪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