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酒后吐真言

    陆青青气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吴晓喝醉了酒，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不怎么敢和吴晓当面撕破脸皮，但是送他会加的那个黑皮肤女人，她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展开报复。

    这天夜里，陆青青不顾大姨妈还没有来干净，就强行与半醉半醒的吴晓发生了关系。吴晓口干舌燥，呜呜的说不出话，梦境里，苏晓红的身影出现了。苏晓芳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左脸上长了一粒墨黑的痣，最要命的是黑痣上还立着三根毛，结果没有一个男人看得上她。

    苏晓芳一走，洪萍就来了。洪萍一袭白衣，娇步蹁跹，一如当初在温情煮意相见的第一面那么叫人心动。然后就是云雨，等到天一亮，才发现趴在他身上的根本不是洪萍，他的错觉竟然维持了半个晚上。

    升到副局长之后的日子，吴晓在局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蒋局被逼到了狭小的角落里。老应则是乐得清闲，把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并丢给了他。除非是南洋市教育局来人，亦或是市委市政府领导下来视察调研，否则老应肯定躲进局长办公室成一统。大家就看到白晚霞和路弯弯两个人，一天要进进出出局长办公室三四趟，真是要命啦。

    这天，吴晓在白晚霞和老谭的陪同下，视察了历山街道教辅室，然后是青山街道，这两个教辅室主任在吴晓上位之前，都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所以吴晓中午特意在丽萍饭店要了一张大桌子，宴请两位年迈的主任。

    如果不是董主任和任主任都是年纪一大把了，吴晓肯定会考虑把他们调到局里来，享受一下手握权力的滋味。

    吴晓敬了两位主任一杯酒，董主任是吴晓曾经的老师，所以也就没有推辞，人家毛主席当年还给他的老师徐特立敬酒呢，所以吴晓这杯酒敬的心甘情愿，董主任是欣慰高兴，当年的学生而今做到了教育局副局长，说出去，他在教育界也有光呀！

    “董老师，您应该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吧？”吴晓关心道。

    董主任放下酒杯，脸色红润，精神矍铄，笑道：“吴局不知道，我其实早该退休了。但人就是这样，十年前，我觉得工作压力太大，心里嘀咕着怎么还不到退休年龄，现在眼看着真的可以退了，有生出不舍来，毕竟一辈子都耗在了教育事业上，说走就走，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董主任说得真实率直，酒桌旁最受影响的是任主任，他也五十好几了，退休近在眼前，不禁唏嘘道：“老董的话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有时候静下来，尤其是深夜里，难免翻来覆去睡不着，问题就是出在不舍，教辅室主任屁大的官，但是对教育的情感我们大家是一样的，舍不得呀！”

    白晚霞认真地聆听着，劝慰他们道：“董主任和任主任都是东海市教育界的老前辈，感谢你们对东海人民做出的贡献，享受安闲的退休生活，是你们应得的福利，到时候有空多回以前工作过的单位走走看看，我们教育局也随时欢迎你们过来喝喝茶。”

    听了白晚霞这番略带官腔的安慰话，任主任开玩笑道：“老董，白科长这是在提前给我们俩开退休欢送大会了吗？”

    大家都笑了，只有老谭没怎么说话。董主任见了，与他敬酒道：“谭主任，这些年，局办对我们几个教辅室的帮助很大，没有局办几位同志的宣传褒扬，历山街道下面的东海一中和第一初中等学校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耳熟能详，被大家津津乐道。”

    董主任的话有一定的真实性，但更多的是好听话，见老谭闷声不响，他也是想打开话匣子。由于历山街道管辖东海市最有影响力的初中和高中，又加上他是吴局的老师，所以老谭不敢托大，再也不像以前下到教辅室视察那般高高在上，吃了不算还伸手拿。

    老谭回敬了一杯，回道：“董主任客气了，历山街道教辅室在你的领导下，可谓蒸蒸日上，哪里是我们局办的功劳，分明就是局领导的安排英明。”

    任主任是个马屁精，他距离退休还有几年，或许加把劲，还能调入教育局担任什么科室的科长，所以趁机鼓动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敬吴局一杯吧，恭喜他新官上任，马到成功！”

    大家喝了不少酒，包括董主任和任主任两个半老头，今天吴晓给足了他们俩面子，甚至要求老谭和白晚霞两位科长向他们敬酒，一来二去，就都有些醉醺醺红通通了。尤其是白晚霞喝了酒之后，从光滑的额头开始，一路下走，红到了丰满白嫩的胸脯上，就连若隐若现的沟沟里都是红艳艳的，扎眼夺目。

    白晚霞起身欲上厕所，用力瞪了两下大理石地面，却是没站起来。吴晓便扶着她，正要站直，却又不小心膝盖一弯，跌倒在吴晓怀里。吴晓本来在她身后搀扶着，两只手就不自觉地偏离了原本的位子，堪堪盖在了两个大柚子上。

    在座的几人都没有察觉，包括白晚霞，竟也没有挣脱的意思。吴晓便忍不住了揉了两下，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白晚霞是老应的女人，每天几进几出局长办公室，如果今天趁机揩油占便宜，如果被老应知道了，虽说有冯市长那一层关系，不会出什么大事，但大家以后见面会比较尴尬，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没有女人睡，晚上回家找陆青青去。

    白晚霞跌跌撞撞地上回厕所回来后，又敬了老谭一杯，他们俩都是局办重要科室的负责人，地位平级，但是白晚霞却比老谭升得快，而且老谭也发现了白晚霞与老应的关系很不一般，本能觉得白晚霞这女人不干净。以前和赵文海搞，结果害疯了赵文海，现在为了坐稳人事科长的位子，转而勾搭上了有妇之夫应国兴，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

    老谭喝了酒，心里却不平静。眯着眼瞅了瞅身材丰满，凤眼红唇的白晚霞，在酒精的催化下，忍不住开口抱怨道：“白科长现在是发达了，因祸得福坐上了人事科长的位子，真叫我们这种中年人眼红。”

    “怎么个眼红法了，谭主任倒是说出来，给大家听听。”白晚霞顺着他的说下去道，倒也没有多想，心忖当着吴局的面，谅他不敢胡言乱语。

    不过老谭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便有些憋太久不得不发的意思，“怎么个眼红法还用我说嘛！先是火箭一般坐上教研室主任的位子，后来与赵文海之事东窗事发，没曾料到被冷藏了一个月，一出来就调到了人事科，原先我还以为是去担任副科长的，毕竟你是有污点的，而且教研室在牛逼，怎么也不能和人事科比，没想到呀，赵文海的位子竟是被你给顶替了，你说叫不叫我们这些老科长老主任们眼红嫉妒！”

    老谭这话确实说的肆无忌惮了点，莫说当着吴晓的面，就算是吴晓今天不在，他和白晚霞两人单独吃饭，也不应该如此红果果，把心里话全部吐露出来。

    白晚霞见吴局隐而不发，她如何受得了，仗着老应在背后替她撑腰，兼且她的人事科压住局办一头，便反驳道：“老谭你说话干净点，我白晚霞上位靠的都是真本事，也是之前的王局以及现今的应局看的起我，赏识我。你吃哪门子的醋，有本事来把人事科科长的位子抢了去！”

    吴晓听了两人这番对话，心忖老谭估计是真的醉了，但是白晚霞脑子依旧清醒，敢情刚才不小心被他xi胸，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得起你，赏识你？一号会所像你这样被看得起的女人多的是，就是运气没你这么好，她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眼红嫉妒。”老谭说着胡话，头却抬不起来，昏昏沉沉的。

    白晚霞心里气急，她当初却是爱赵文海爱得死去活来，甘愿听他摆布，任他玩弄，图的也是嫁入赵家，过上少奶奶的生活，但是事发后被调任人事科，绝对是因为上面做出的安排，她毫不知情，或许是因为廖书记暗地里给了王局什么指示吧，也不排除王局想占她便宜。

    只有应局那边，的确是她主动送上门去的，原因是她已经不指望狗屁的爱情了，女人必须手握权力，才会得到男人们的尊重和崇拜。老谭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的这些不堪过往，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提及，因为这其中牵涉到太多的利益纠葛，包括现任应局也会牵涉其中。白晚霞见吴晓依旧不闻不问，置身事外，便有心把他拉进来，教训一下不知死活的老谭。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吴局长升的那么快，也是暗地里使了手段，靠这靠那上位的呢？”白晚霞巧妙的转移了目标，把官职更大的吴局长提了出来。

    “你说吴晓吗？废话，他当然也是走后门托了关系才上去的。”老谭满嘴酒气，耿直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