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花难明朗

    “无辜的生命？”皇甫桀挑眉反问：“霍晋，你到底要说什么？”

    霍晋小心地说：“王上，臣斗胆为一个人求情。”说着，霍晋跪下来，看样子是经过深思熟虑，所以意志坚定。

    皇甫桀好奇地问：“霍将军，你要为谁求情？看你这么紧张，莫不是这个人犯了大错？”

    “王上，不是这个人犯了大错，而是她生来就是错误。”霍晋说道：“其实臣也不想管，可夜兮真是个好姑娘…臣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到她一个弱女子惨死狱中啊。”

    “夜兮？”皇甫桀听到这个名字时，仿佛嗅到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一缕梅香。

    “王上，这个女孩就是这一次水族进献的祭品。”霍晋颔首说道。

    皇甫桀转身走到榻前，缓慢地坐下，凝思之后问：“你说她在狱中？”

    “回禀王上，夜兮现在就被关押在内司监的死囚。”霍晋一五一十地说道。

    她不是在寒山梅林吗？皇甫桀暗忖：什么时候她又被关押在死囚？难道她因为是水族的女子，素姑大人将其关起来？不可能，素姑大人不会公私不分的。

    “王上…”霍晋见王上没有吭声，心已然凉了一半，他继续为夜兮争取：“王上，现在能救夜兮的人只有您啊…夜兮在地牢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臣去过地牢，那地方阴暗潮湿，根本就不适宜常住，住久了势必会感染恶疾，到时候不用刑法，夜兮也…”

    “后宫的事情向来都是素姑大人处置。”皇甫桀淡淡地说：“既然她被素姑大人关押，一定是犯了什么事情。”

    “王上…”霍晋说：“就因为她是水族的女子，就因为他是沙将军的女儿，难道这是她的错？”

    “她是沙侯毅的女儿？”皇甫桀阴冷地质问。

    霍晋怔住了，没料到自己激动之下说出不该说的话，霍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为时已晚；皇甫桀站起来冲着凌霄阁外面喝道：“传素姑大人。”

    深夜传召素姑大人，整个王宫上下都紧张兮兮；霍晋退居一侧，看着素姑大人蹒跚走进凌霄阁。

    “老奴叩见王上。”素姑大人俯身请安，她有王上特赦令，不必下跪。

    “素姑大人。”皇甫桀冷静问道：“本王问你，你是不是前几日要处置一个女囚？”

    素姑大人心里一沉，偷瞄一眼站在旁边的霍晋，立刻了然于心，自知瞒不住王上，于是点头应道：“回禀王上，老奴确实打算用火刑处罚这个女囚，只因她犯下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轻饶。”

    霍晋心中一紧，可不敢随意开口争辩。

    “她犯了什么事？”皇甫桀追问。

    素姑大人顿了顿，切齿地说：“此女囚本是被老奴罚去寒山梅园，可她在王宫仍然不守王宫的规矩，私下里与男子勾结，做出苟且之事，简直就是辱没了王上。”

    “夜兮不可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霍晋一气之下，再也忍不住。

    “原来是霍大人在王上身边说了这事。”素姑大人冷笑一声，故意讥讽地反问：“什么时候霍大人对王宫里面的事情也感兴趣了？”

    霍晋心急地解释：“素姑大人，不是我霍晋要多管闲事，而是你…你实在不应该把夜兮关押在地牢等死。”

    “霍大人…”素姑大人凛然地说：“犯了错就要罚，这是天经地义…之前老奴念在你求情的份上也没有对其用火刑，你倒好，现在还在王上面前搬弄是非，说老奴不近人情…霍大人，不如你也别去边境驻守了，干脆留在王宫替代老奴管理后宫得了吧。”

    “你…”霍晋嘴拙，自然说不过老奸巨猾的素姑大人。

    “好了好了。”皇甫桀一挥手，不耐烦地说：“素姑大人切勿生气，霍晋并未说你的不是…”

    “老奴不敢。”素姑大人垂目冷道。

    “王上，既然素姑大人说夜兮与男子做出苟且之事，那为何只抓夜兮，而不抓住那位男子？”霍晋补充地说：“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就素姑大人一人这么说，实在是令人不服。”

    “素姑大人，你可抓到那个男人？”皇甫桀也很好奇，夜兮究竟还勾搭上哪个男人。

    素姑大人淡淡地道：“启禀王上，本来老奴还有个证人，就是在夜兮身边的宫婢，可那个宫女说出实情之后觉得对不起主子，便自寻了死路。”

    “那就是死无对证。”霍晋哼笑说道：“素姑大人，你既然找不到与夜兮有染的男人，又没有证人证明夜兮做了对不起王上的事情，如此一来，这案子就是个悬案，关押的夜兮说不定被人陷害，你要是对其用刑，那就是枉杀好人。”

    素姑大人不慌不忙地说：“霍大人，你三番五次地为其说尽了好话，难道也有恻隐之心？不错，夜兮的确长得标志，既然你有心，不如要王上将她赐予你，带去边境也好有个慰藉的女人，那么你在军中也不会寂寞了。”

    “素姑大人，我霍晋岂是这样的人？”霍晋怒气腾腾地喝道。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皇甫桀微微蹙眉，冷厉地叱喝：“素姑大人秉公执法没有错，但是霍大人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吧，由本王亲自审讯，至于定什么罪，本王心中有数。”

    素姑大人和霍晋纷纷住嘴，他们不敢再任意妄为，只得交给王上定夺；从凌霄阁退出来之后，素姑大人喊住了霍晋。

    “霍大人请留步。”素姑大人凑近些，说道：“霍大人，刚才老奴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霍晋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气也顺得特别快，见素姑大人拉下老脸先跟自己道歉，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呕什么气了。

    “素姑大人，是霍某心太急，恐怕顶撞了素姑大人您。”霍晋客气地说。

    素姑大人似笑非笑地说道：“霍大人，你保全夜兮，我明白那是霍大人心善，不想看到无辜的人死于非命；可是霍大人，你别忘了，你马上要去边境驻守，而我…则会一直留在王宫，你保得了她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留下她的命只会让我更加有机会折磨她，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日子就是你霍大人赐给她的。”

    “素姑大人，冤冤相报何时了。”霍晋痛心地劝道：“这么久以来，你伤害了这么多水族的女子，难道这一次你还要一错再错？”

    素姑大人阴冷地笑道：“我没有错，错的是她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