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暗箭难防
夜兮捧着茶盏走出木屋，看到皇甫桀正在前院劈柴，她偷笑一声，而后悄然靠近；本是打算吓唬一下皇甫桀，岂料对方当真警觉地挥动斧头，反倒是把夜兮吓得向后一倾，差一点摔倒；好在皇甫桀转身时看清楚夜兮后，及时地伸手揽腰搂住了她；转了一圈之后，两人才站定，痴痴地注视对方，顷刻间，奇妙的感觉由夜兮心底燃起。
“对不起，茶水都弄湿你的衣服。”夜兮轻轻地推开皇甫桀的手，慌张地蹙着眉头。
“没关系。”皇甫桀顺手往自己腰间摸了摸，他记得应该有夜兮的丝绢挂在此处，可是现在却找不到了。
看到皇甫桀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脱了衣服找个遍，于是夜兮拉资甫桀的手臂，谨慎地问：“你是不是找那个绣着梅花的丝绢？”
“对，是你送给我的。”皇甫桀脱口而出，激动地看着夜兮。
夜兮避开皇甫桀的目光，转身说道：“我们差一点落入悬崖，是你救了我，不过我看到丝绢也掉了下去，我来不及抓住它。”
皇甫桀沮丧地垂着头，他一边拍了拍被茶水弄湿的地方一边说：“原来那个时候就丢了。”
“王上一直带在身边？”夜兮幽幽地说：“我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绣这些。”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我真的很想停下来，和你一起停下来。”皇甫桀迟疑地说：“可是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我的脚步停不下，而你，也不会愿意陪我留下来。”
“夜兮从未这样说。”
“可是你会这么想，谁会愿意陪伴一个仇人？”
“王上。”夜兮侧过身，瞪着皇甫桀，抿嘴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暂时不要提这件事？如果王上想将夜兮就地正法，夜兮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又岂会忍心对你下手。”皇甫桀拉着夜兮，将她拥入怀中，缓缓地叹道：“夜兮，我们一直都停止不了伤害，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其实我的心思一直都未曾改变过，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赎罪，让你原谅我。”
夜兮在皇甫桀怀中僵着身子，她紧闭双唇，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甫桀，任凭他说得再凄凉，自己的心也彷徨得让她不知所措；她的冷漠将皇甫桀越推越远，她甚至不敢放下心接受，她知道她已经不是皇甫桀口中念叨的那个夜兮，她不能拥有这份情，不配拥有，不配……
夜兮倒吸一口冷气地睁开眼，突然皇甫桀紧紧地搂着夜兮，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心这个茶女。”
“额？”夜兮咬着唇，轻声地问：“怎么了？她怎么了？”
“虽然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我总觉得这个茶女有点不对劲。”皇甫桀故意抱着夜兮，这样能掩饰在她耳边的陈述：“或许是之前的上官大夫给我的教训吧，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夜兮深思地点点头，冷冷地道：“王上，你是不是可以松开手了。”
皇甫桀几乎是从夜兮身边弹开的，他呆呆地望着夜兮，尴尬地红了脸。
“对了，黄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把柴火送到厨房啊。”从厨房走出来的茶女嚷了一声，总算让皇甫桀找机会平静下来。
茶女在厨房烧菜，她瞥了一眼皇甫桀，被他的俊貌惹得春心荡漾，不过她清楚皇甫桀这样的人，自己是惹不起的，但是看他对夜兮姑娘的样子，想必两人的关系绝非朋友这么简单。
“黄公子啊，我看夜兮姑娘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还担心下山的事情啊？”茶女故意套近乎拉着皇甫桀说话，皇甫桀爱理不理，根本就不想和茶女拉什么关心，只是碍于不能在茶女面前露馅，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不知道这下山还会不会有腐尸之类的怪物？”皇甫桀故意说出腐尸想探一探茶女。
茶女心里一沉，暗自冷笑，继而说道：“腐尸？腐尸是什么？黄公子，你们在山上遇到腐尸了？那是个什么怪物？”
皇甫桀抬眸盯着茶女的神色，茶女闪闪烁烁地躲避他的直视，像她这样的精灵，虽然没有邪气，可是眼眸浑浊，根本就不像单纯的人类那般简单，因此只要仔细地观察也不难发觉异常。
茶女揭开煮水的锅，氤氲的白烟飘起来挡住了皇甫桀的视线，算是被茶女躲过一劫，但是她的举动反而激起皇甫桀的怀疑，他料定这个茶女肯定不是一般农妇。
“最后是这条鱼。”茶女冲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的夜兮赶忙站起来旁边摆弄桌上的饭菜。
“茶女，够了够了，已经很多吃的了，你也就坐吧。”夜兮笑着说。
茶女擦了擦手，入座说道：“别客气，都是粗茶淡饭，你们将就将就吧。”
夜兮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的时候，忽然皇甫桀冷然地喝道：“等一下。”说着，茶女和夜兮都大惑不解地看着皇甫桀拿出一根银针，在每个菜碗里面检查一遍之后，才对她们说道：“可以了，没有毒。”
茶女干笑两声，说道：“你们这是……”
夜兮慌张地解释：“茶女，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路上追杀我们的人太多，这么做也是确保安全，但是我们不是说怀疑你什么。”
茶女冷扫一眼皇甫桀，又对着夜兮笑道：“没关系，谨慎一点是好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夜兮莞尔一笑，释怀地说：“那我们开始吧。”
正说着，皇甫桀又放下碗筷，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吃吧，我不饿，想出去转一转。”
夜兮眼巴巴地看着皇甫桀离去，郁闷之气不免难受；茶女瞅了瞅两人，狡黠的心思又开始盘算，她拉着夜兮的手，故意问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夜兮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不算是吵架吧。”
“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们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茶女小心地说：“我知道，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不好，可是你们两人的目光中都暗藏情意绵绵，又岂能瞒得住外人？”
“你看得出来？”夜兮扭头问道：“你真的在我的眼神中看得到黄公子？”
茶女转了转眼珠子，狞笑一声，拉着夜兮说道：“来，你现在认真地看着我，我能看得到你是不是真的把黄公子放在心里了。”
夜兮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看着茶女；茶女的目光像是散发着一股淡淡地烟雾，这烟雾香气四溢，让夜兮闻着特别的舒心，继而她更加安静地听着茶女的叨叨絮絮。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身心舒畅？再也没有之前的苦恼？”茶女阴笑一声。
夜兮半眯着双眼，神志开始不清，但是她只能听到茶女的话，并且不由自主地开始回答茶女的所有疑问。
见夜兮点点头，应该被她的迷魂术迷倒了，于是更加大胆地询问：“我问你，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天尧国的国君，皇甫桀。”
“啊？他是天尧国的国君？”茶女震惊地质问：“他不是邪神？”
“他好像是邪神转世，之前听别人这样提起过，但究竟是不是如此，我也不清楚。”
“那你呢？”
“我叫夜兮。”
“我知道你叫夜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又是天尧国的谁？”茶女紧张地追问。
夜兮顿了顿，叹息地说：“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是他们都说我曾经是皇甫桀的女人，是他的女囚，是他的祭品……”
茶女站起来，先跑带门口张望，确定安全之后，她又走回夜兮跟前，凝重地问：“我再问你，你们来太姥山有何目的？是不是跟绿婆老妖有关？”
“上官大夫说绿婆老妖身上有圣血金珠，所以皇甫桀想从绿婆老妖身上夺走金珠。”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茶女愤然啐道：“姥姥怎么可能有圣血金珠？”
“所以上官大夫是假的，是追杀我们的人冒充的，他们知道杀不了皇甫桀，于是企图将皇甫桀引上山，再与绿婆老妖对战，最终两败俱伤，他们就坐收渔翁之利。”
“是什么人追杀你们？”
“不清楚，但是掳走我的人是岐山的灵怒。”
“什么？连岐山的人都出现在太姥山？”茶女方知情况不妙，必须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姥姥，否则岐山老祖真的打过来，他们都全然不知，到时候岂不是被人家杀得措手不及？
茶女在房内踱步，想到突然离去势必会让皇甫桀更加怀疑自己，看来她必须再利用这个女人才能控制皇甫桀，否则与皇甫桀为敌，只会让姥姥更加处于劣势。
思及此，茶女又走近了夜兮，她两只手抚摸着夜兮的脸颊，光洁无瑕的肌肤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茶女原本是个蝴蝶精，可是破茧重生的时候却被人破坏，差一点将百年的修行毁于一旦，虽然被姥姥救下，可是她却失去了昔日貌美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