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 当官需要站好队

    No37  当官需要站好队

    想着这些，就到了家门口，王玫知道他晚上会回来，竟在换鞋处候着。蒙辛博看着王玫接过他的包，又低头帮他提鞋，爱怜不尽，忍不住在她的背上爱抚起来。进入客厅，王玫的身子发起软来，就势瘫在他的怀里。蒙辛博一把抱起她，两人的嘴唇就碰在一起。

    两人都是四十出头的人了，算得上老夫老妻，但每见弥新，也许是因为蒙辛博不在身边时王玫一有空就呆在美容院里，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两人都工作忙，没有给彼此厌倦的机会。其实蒙辛博偶尔也琢磨女人，在他的观念里，只要不是长得太见不得人，或者天生怪味，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皮囊，一样的器官，不一样的只是彼此的感情。只要抓住了感情，谁也攻不破婚姻堡垒。

    王玫在蒙辛博怀里温存一会，就抬起头，问他这两天有什么安排。“我没什么工作安排，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工作安排我？”只有在妻子面前，蒙辛博偶尔幽默一回。

    王玫说：“那我安排你吧？”

    “好啊，你安排吧。”蒙辛博说着，右手不老实地伸向她的胸部，不知是天生如此动人，如此神奇，还是美容院保养的效果，依然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乳房捏在手里，每每令他爱不释手，意念里无比销魂。

    王玫不忍心再开口说话，就那样让他揉着，享受着迷人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王玫咬着蒙辛博的耳朵，说：“真想就这样让你搂着，揉着，再不分开。不争什么官当，轻松地工作，轻松地生活……”

    蒙辛博磨蹭着王玫的脸蛋，说：“好啊，不是传言我要回省委政法委吗？我去争取一下？”

    王玫娇嗔地说：“还是要争取啊？那算了。明天我约了个人，你见不见？”

    蒙辛博问：“谁啊？”

    王玫说：“肖勤。”

    “那个肖勤？”蒙辛博可能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玫说：“周书记的秘书，二号首长啊。没想到他还是我政法大学的师弟呢？”

    原来是二号首长啊。这个人平时可是最忙的，即使周书记去了北京，约他吃饭见面的人恐怕也要从省城排到巴戎。即使他一个个都见到，也许也只能轮到巴戎市委书记王志光，他一个排在巴戎市末位的常委，连想都别想。现在市县领导人，都千方百计在省委办公厅、政府办公厅安插线人，以便对上面一些关键人物的动向，随时有人向他们通报。而肖勤更是所有人争取的对象。

    请肖勤吃饭，地方不能太大，大地方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这帮人专门关注省委、省政府领导及其秘书，让他们看到，说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地方又不能太小太偏僻，既浪费往返时间又不成敬意。还有。初次见面，带礼品的问题，烟酒太俗，现金犯忌。蒙辛博夫妻商量来商量去，本来公安厅有自己的农庄，地方不错，但某些厅领导把农庄当作自留地，所有的节假日都泡在那里，让他们看到也不合适，最后只得定在遥邻巷的花之林。礼品还是送风景书签和模盘，这两样东西肖勤肯定有，但因为价值不菲，又适合送给北京或外省的贵宾，多有两套也没关系。

    肖勤的日程果然安排得很紧，答应王玫邀约的是中餐。蒙辛博与王玫分工，蒙辛博十点多钟便赶到花之林去定包厢、点菜，王玫驾车接人，王玫接上肖勤后电话通知蒙辛博，蒙辛博再下楼相迎。

    遥邻巷原叫遥岭巷，解放前是文人墨客聚首之地，解放后也一直经营纸笔墨砚及艺术品，巷子窄小但建筑仿照江浙楼台的形式，富有艺术气息。城市改造时岭被削平，建了高楼大厦，但小巷做为古建筑保留了下来，只是没有岭的巷道改了个名称。

    花之林是家全国连锁的茶餐厅，外观保留古建筑的朴拙，但内饰雅致。蒙辛博定了个叫竹下之风的包厢，看了看菜谱，虽属大众性饭店，菜却精致，不落俗套。

    蒙辛博以前见过肖勤，是在周书记办公室里，但几乎没有说过半句话，他看肖勤就像看周书记一样隔着仰望般的距离。但在楼下迎着，握过手，寒暄几句，感到肖勤其实非常有亲和力，一口一个姐夫地叫，还逼着蒙辛博一定叫他小弟，好像王玫真是他亲姐似的。

    王玫说：“肖勤听说你是抽烟的，还专门带了烟来给你。”

    蒙辛博受宠若惊地说：“那太客气了，我怎么受得起？”

    肖勤说：“你是我哥，当然受得起。那些东西太多了，是个负担，你正好帮我处理。”

    蒙辛博便顺势拿出礼品盒来，递给肖勤，说：“以前虽然见过面，但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相聚，你也帮我处理处理。”

    肖勤对迎来送往显然十分熟络，说：“算了吧，哥，你就不用客气了。”

    蒙辛博说：“初次相聚，总得礼尚往来吧，只是一份纪念品。”

    肖勤便接在手里，打量了一下，小心地放进包里。感慨万端地说：“中国真是礼义之邦，走到哪里都要讲究礼数人情。就说我们哥俩，我送你一点东西，你就要回赠，没有礼，那是个被边缘化的人，礼多了，就成了负担，处理起来就像清理垃圾，非常麻烦。”

    蒙辛博顺着肖勤的感慨，附和道：“是啊，你说的其实是每一个官员面临的现实。人家来汇报、来看望、来走动，带点礼，只要不是现金或太贵重的东西，你还不能不收。你不收，说明你不把他当自己人，你不收，别人就会时刻防着你，你不是他圈子的人。如此一来，人家会把你排除在外，不跟你合作，你就什么事都做不成。”

    肖勤说：“说到圈子，在当今，没有圈子不行，如果钻进出不来的圈子里，这个圈子越套越大，还好说，一旦套牢了，就惨了。”

    蒙辛博知道肖勤的意思，当官需要站队，站对了一生受用，没站对，后果是很严重的，也许一辈子就废在那里。对不对，当然需要认知能力，但有些时候不是你个人的认知所能企及的，只能去赌，靠运气。但领导秘书站的是死队，是个出不来的圈子，比如肖勤，他是与周书记合二为一的，周书记一直在这里呆着，或升任中央领导人，他的官运势不可挡，如果周书记被当地势力排除出去，或贬或免或迁任他地，他就会永远被看成周书记的人，被排挤周书记的势力所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