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想留下哪只手

    说话间，点的一大堆烧烤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辛辣以及孜然混合着的肉串香气扑鼻，陈立海招呼了两句，便甩开膀子开吃，陈真也不客气，吃的格外香。.

    陈立海已经将自己的意思差不多挑明，陈真不好装糊涂，委婉的表示了附和的意思，这种损公肥私的事于是便是心照不宣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也转了个话题。

    陈立海在商场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两人边吃边聊，不多时陈真就了解到，原来在商场他这样弄点私钱的事只能算是小意思。

    像什么后勤部拿回扣，人事部看钱招人，更甚者连财务部都利用提留款收好处，陈真初上班，不了解其中的奥妙，陈立海干脆解释起来：“咱们商场虽然不大，但上下七层面积也不小吧，这林林总总的铺面加起来有上百间，但并不是每一个铺面都是商场自己开的。除了日用超市，粮油蔬菜熟食专柜之外，大部分的铺面其实是承包出去的。

    不过，虽然承包出去，但为了方便顾客购物，在各楼层设立了统一的收银台，各个收银台将货款收上来之后统一上交财务部，然后财务部再根据各店主提供的小票附件，核对之后再将营业款发还给他们。.嘿嘿，这什么时候结，就得看各自的手段了。

    你想想吧，这东西卖出去了，非但收不回钱，还要垫成本资金，前前后后算下来，手里没点资金流的人能坚持的了多久。表面上商场虽然一般是一个季度结算一次，但大多数人还是使劲办法尽早拿到营业款。

    咱们商场的顾客量其实并不少，就算再少，一间店一个月下来的营业额突破一两万都是没问题的，财务部就卡着这么多钱，你想想这帮孙子能拿多少？所以啊，老子多收那么几个停车费完全是小打小闹而已。”

    看着陈立海说到最后有些愤愤不平的表情，陈真的心中却是忍不住直摇头，原来这城南百货居然已经养出了这么多的蛀虫，也难怪陈立海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自己面前掩饰一下，甚至于干脆拉自己如伙。

    不患寡而患不均，陈真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不过管他呢，自己也就是一个暑假兼职，于是刚产生的那么一点小愧疚就在心里烟消云散了。

    两人边吃边聊，基本上陈立海在说，陈真在听。两瓶啤酒当然不够喝的，陆陆续续的又让服务员小妹送上了五六瓶，几瓶酒下肚，陈立海有点撑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去个厕所。”向奇峰山与小吃街横夹出来的小巷走去。

    陈真看了看时间，这一顿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点的一堆烧烤也吃的差不多，想了想他招呼小妹过来结账。

    胖胖的小妹噼里啪啦的一算，很快的说：“烧烤七十二，啤酒三十五，一起你给个整数就行了。”递过一张餐单。

    陈真摸出钱包给了，得，差不多就是这几天的小外快收入，然后坐下来等陈立海回来。

    然而等了七八分钟，还不见陈立海的身影，似乎陈立海也没喝多啊，这么想着他还是站起身向小巷走去。

    才一转弯，陈真就见到不远处隐隐灼灼的站着几个人影，再近两步，便听到陈立海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侯哥，这么说，你今天是不打算这么了了？”

    陈真心里一突，连忙跑过去。近了身，这才看清几个身高体壮的男子围着一个半圈将陈立海堵在中间，“你们干什么？”陈真立即喊道，几步冲过去，见陈立海捂着肚子，摇椅晃的站着，地上吐了一滩秽物，他马上问道：“立海哥，你没事吧。”

    陈立海的脸上也不好看，流着鼻血，眼睛肿了一大圈，但很是光棍的道：“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不过说话的时候却极快的对使了几个眼色。

    陈真的速度很快，小巷内又暗，围成半圈的几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就多出了一个人来。

    “侯哥，就是这小子。”一个长头发的青年却是眼中一亮说。

    陈真注意到了陈立海的暗示，无非是让自己别掺和，站在对面的几个表情凶横的男人明显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他却毫不在意，抬起头的时候又听到长发男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几位今天是专门来教训我们的？”

    站在几人中间的就是刚才面包车上的瘦子，也就是被称呼为侯哥的本来目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玩味，道：“有意思，小子，看不出你还挺醒目的，不过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就是那个谁，杜明凯是吧？”陈真淡淡的道，“你们是他的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