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千年教派

    好半晌，古雄没有说话。.但那人说话了：“好小子，敢拿箭射我老人家，胆子不小。看在你给我老人家送来了水和肉，我老人家大人大量，也不跟你一般见识Ｙ嘿！小子，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敢在这荒山坟地过夜，没被我吓倒，你算是第一个！”

    惊归惊，古雄却不示弱，冷哼道：“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岂会被藏头露尾的屑小鼠辈吓倒！”言语夹枪带棍，毫不客气！

    被人骂成见不得人的鼠辈，那人也不生气，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有几分气势。喂！小子，你口袋里是不是没钱，为什么不住客栈，反而住到坟地上来？”

    “要你管！”古雄没好气地回应，听对方的口气，好像也没什么恶意，略感放心，当下道：“喂！你别小子小子的叫我，我年岁大得很，你也不见得比我大！”

    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叫你小子把你叫小了，你多大岁数了？”

    “四十九！”古雄答道，又反问：“你又多大岁数了？”

    “才四十九啊！”那人嘿嘿笑道：“小子，别说你四十九，就是五十九，在老夫面前也是小子！咳！咳！老夫今年六十有八了，比你大了十九岁，都可以当你爹了，你在我面前是不是小子？”

    闻言，古雄不由一惊，心中诧异，听对方的声音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不会是装的吧？

    他可不想被人占口头上的便宜，当下道：“我爹已经死了，就躺在这里，你要想当我爹，下辈子吧Ｙ嘿！老家伙，你是不是见不得人，吃我的鸡和牛肉，难道不该出来对我说声谢谢吗？”

    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那人声音：“那谢谢你了！”

    古雄急忙转身，却见不到人，不由一惊，人呢？

    他正愣神着，左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那人道：“我在这儿呢？”

    古雄大惊，又转身，但仍不见人，只听那人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太慢了！你的反应这么慢，又怎么见得到老夫，老夫叫你小子，实实在在，你有什么不服的？”

    这样的现象，古雄生平未遇，又惊又骇，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但面前仍是空空荡荡，不见有人。

    哈哈……那人又出现在了身后，大笑道：“好笨拙！小子，你是干什么的？看你有马刀，又有弓箭的，不会是当兵的吧？”

    “没错，我以前就是当兵的！”古雄冷静地道：“喂！老家伙，你是人是鬼？为什么躲着不让我见？”

    “我当然是人！”那人笑道：“看你那么辛苦，老夫让你见一见又有何妨！你转过身来吧！”

    古雄缓缓地转身，定晴望去。.这一回，那人没有躲开，站着没动。这人一身黑衣，头发花白，容貌苍老，年岁确是不少了。他一手拿着半只烤鸡，一手拿着水袋，咬一口鸡肉，喝一口水，吃相极不雅观。

    看到一个真实的人站在眼前，古雄心下放松，心神稍定，惊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啊！”黑衣老头迳自在篝火旁坐下，道：“江湖中人！”

    “废话！”古雄没好气地道，却也陪着对方坐下，问道：“我是问你的名字，姓甚名谁？”

    “马空行！”黑衣老头嘿嘿笑道：“老夫还有一个绰号，叫做‘千里独行’，有没有听过？”

    “千里独行……马空行！”古雄失声道。

    “没错，我就是千里独行马空行！”马空行得意地道。

    哪知古雄突然摇头，道：“没听说过！”

    “你……”马空行这一下气得不轻，刚要发作，但旋即想到对方以前是当兵的，当即怒气一消，嘿嘿笑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没听过老夫的名号，也不奇怪！告诉你，老夫的名号在江湖上是很响亮的，谁听到都要翘起大拇指！”

    “是吗！”古雄一点不信，哼道：“既然你那么有名气，为什么会躲在这坟地里，偷我的祭品吃？”

    “这……这这……”这一下，马空行被呛得不轻，涨红老脸，无言以对。

    见状，古雄冷笑道：“怎么，答不上来了？看你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我看你一定是被官府通缉的要犯，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采huā飞贼！”

    “胡说！”马空行禁不住怒道：“老夫才不是采huā贼，你小子少往老夫头上扣屎盆子，玷污老夫的名声。我马空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岂会干采huā的勾当！”

    说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顿了顿说：“不过，你也说对了，老夫确是个大盗，而且是飞天大盗，这在江湖上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哼！你不知道老夫还真是孤陋寡闻！”

    “噗哧”一声，古雄忍不住笑了！见此，马空行一瞪眼，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会吹嘘！”古雄轻笑道：“我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说了半天，原来是个盗贼。盗贼就盗贼呗，说什么飞天大盗，把自己说得好像那么伟大！难怪你会躲在这墓地里见不得人，原来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马空行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拿古雄没办法，哼道：“官府，官府算什么。小子，你刚才也看到了，老夫要想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老夫是江湖武林人，即使犯了案，官府也管不到老夫！唉！你又不是江湖中人，老夫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真是废话，说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古雄也不否认，道：“我没行走过江湖，不知道江湖上的事。但我知道。你要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不会在大黑夜的躲在这墓地里！”

    “你还不是一样！”马空行反驳道：“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古雄脸色一变，淡然道：“我这是来给我爹娘上坟！”

    “上坟！”马空行嗤笑道：“上坟有在这里过夜的吗？连香烛都不带。小子，说谎都不会。这里既然埋着你爹娘，那你一定是本地人了？”

    古雄点头道：“没错，我家就在盘古镇！”

    “这就奇了！”马空行诧异地道：“盘古镇就离这里不远，你又骑着马，为什么不回家？”

    听到这话，古雄不由神色黯然，叹气道：“我已经没家了！我的家……已经让人占了！”

    “占了！”马空行眉头一挑，道：“占了就抢回来啊！老夫观你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内功也有几分火候，特别是刚才射老夫的那一箭，相当不错。以你这样的身手，一般人是找不过的！”

    “老兄，你也太抬举我了！”古雄苦笑道：“占我家的人背后有官府罩着，就算我能把家抢回来，也要被官府捉入大牢！”

    不知不觉间，他对马空行客气了许多，连称呼也改了，叫上了老兄，彼此拉近了距离！

    听古雄这么一说，马空行明白了，点头道：“原来你怕官府啊！这就怪不得了。小子，这就是你与江湖人的不同，平民百姓害怕官府，不敢与官斗。但江湖人则不同，江湖人四海游荡，浪迹天涯，以江湖为家，以江湖为生，走到哪是哪，看到不平之事，伸手管上一管，没了银两，就到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和贪官污吏家中捞一把，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因此，江湖中人根本不惧官府，如果我是你，我就把那强占我家的人杀了，然后远走高飞，谁也抓不到！”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古雄笑笑道：“马老兄，你既然这么大的本事，为何……要在这里，不去住客栈？是不是怕官府抓你？”

    闻言，马空行尴尬地一笑，道：“老夫说了，不怕官府。我只是……嘿嘿！你应该也知道，这江湖武林中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夫说了也不怕丢脸，我之所以宁愿露宿荒山野地而不住客栈，那是为了躲避一个人！”

    哦！古雄恍然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这个人能将你吓得不敢住店，而躲在坟地里过夜，这个人真是了不起！有机会我还真想见上一见，看看他是何许人物？”

    看到他称赞自己的死敌，马空行不免吃味，冷哼道：“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在江湖上甚至没有他的名号，你想见他，就是见了也不知道！”

    “没什么了不起，那你为什么怕他？”古雄笑道：“一个连名号的人都怕，那你这个千里独行更没什么了不起！”

    “你知道什么！”马空行禁不住怒道：“追我的人可是雷教的三长老，雷教你知不知道？”

    “雷教？”古雄茫然，摇摇头道：“不知道！”

    “真是对牛弹琴！”马空行气不打一处来：“不跟你说了，吃东西！”说罢，将所剩不多的烤鸡塞到嘴里，狠狠地啃咬，大生闷气！

    见此情景，古雄大觉好笑，觉得这个马空行甚是可爱，当下小心地道：“马老兄，我也是刚从边关退役回来，是退役的军人，不知道你们江湖武林中的事，你说得什么雷教，我是真得不知道！你能给我说说雷教的事吗？”

    看到古雄虚心求教，马空行闷气消解了不少，笑道：“原来你是退役的军人，这也难怪不知道雷教。这雷教其实是个简称，真正的叫法是天雷教，总坛设在苍穹山的雷神峰，是当世武林中为数不多的千年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