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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节:魔鬼控制鳄鱼精

    魔鬼懊悔,恨自己心急,也恨自己一时大意,把奥特想的过于简单。计划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纵深延展,就让其发现,给弄夭折了。他翻来覆去地想,一旦奥特与大华接触上,海斯不会给自己说好话、垫好言的。这事得好好地用心琢磨琢磨,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这日,孝妞喜滋滋地来告诉魔鬼,说她发现了鳄鱼精的踪迹。魔鬼身子一震,随之眼睛亮起来,二话没说,由孝妞带着来寻。

    眼睁睁地看见黑鲤精被擒,鳄鱼精虽说是个凶狠残暴的主,也难逃对死亡的那种恐惧。惊恐万状地把自己藏在一个甚是隐蔽的地方,不管做了多少层掩护,加了多少层防体,都觉得不安全。孤独而胆战心惊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呲牙都不敢呲,半点都不敢露头了。这样的活法,是悲惨而痛苦的。他有些后悔,不该当初听信恶鹰的话,来自单方面的惊恐,总要好过双方面的,这种心惊胆战的自由不要也罢。魔鬼对懒猫恼恨关自己什么事呢?对恶鹰有所不满又碍自己什么事呢?一切都由那个恶鹰引起,把毫无根据实际根本就不存在地什么惊恐,强加给了自己。也怪自己没有主意,想要的什么自由呢?想要的什么快乐呢?也没仔细地掂量掂量,想一想,便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得到的却是真正恐惧的自由,真正恐惧的快乐。

    鳄鱼精苦苦闷闷地藏着,悲悲痛痛地想着,被深知其生活习性的孝妞发现,引来了魔鬼高米尔。

    妖兽躺在一处洞穴中,心里打着鼓,上下不落底地小憩。正在半醒半睡地迷迷糊糊之时,好像有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他手蹬脚跑地挣扎着,以为又在做噩梦,魇住了。像这样的梦,他每天都在心飞肉跳、反反复复地做——虽然是满心地厌恶,却无法阻止这种梦的悄悄来访。就在他困顿不堪的时候,在他睡眼迷离的时候,那梦就像贼一样,摸着黑偷偷地来,把他搓摩得筋疲力尽,得到满足后,再得意洋洋地离去。他动用了所有的脑筋,想尽了一切的法子,想把这个附在身上,驱之不去的恶梦赶走。进行了多少次你死我活的斗争后,还是败下阵来,做了那梦的俘虏。

    今天的这个“梦”,他感觉与往常不同,有些怪怪地很特别,充满了真实感。以前的那些个,只要挣扎一下子,翻两个身就有效地缓解了。而今天的这个,死缠着就是不肯离开。他的身子动不了,无论手脚怎么挣扎,脖子被牢牢地掯死住,想喊也喊不出来。看着孝妞与高米尔就在身边,瞪眼直望着他。

    鳄鱼精有些清醒了,知道这不是以前的那种梦了,是货真价实真正的了。全身一阵痉挛,冷汗不容分说且不分区域地全线外泄,湿湿地像下雨前装满水的大缸。

    高米尔见他完全清醒过来,慢慢地松开了手,满脸怒容地盯着鳄鱼精。妖兽翻身爬起,咳嗽着跪下,双手抱着魔鬼的大腿,鼻涕和眼泪一块淌下来,悲天悲地开始哀求:“大王明察,我并没有悖逆之心,都是恶鹰那东西,一再地挑拨戳坏。怪我一时耳根软,听信了他的胡说八道,才犯了这般不可饶恕的罪过……”

    魔鬼的脸上,阴云翻滚,怒喊道:“那两个鬼东西在哪里?”

    鳄鱼精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恶鹰与我们习性不同,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着。黑鲤老弟已经被人家给擒走了,可能早就翘掉了。”

    魔鬼的脚一跺,把个妖兽吓得身子一仰,一个腚蹲坐在地上。直勾勾地望着高米尔,胆都有些被吓破了,嘴里苦苦的。魔鬼把一只手握成了拳头,猛地砸向另一只手的手心,脸上现出极其悲伤痛苦的神色,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颤音:“就是不听话啊,这外面的日子,看似自由和快乐,可是那么好混的吗?命都没了,要那短暂的自由与快乐,有什么用呢?真是犯傻啊,怎么就想不通这一点呢?难道真有比放下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吗?”他越是这样说,鳄鱼精越是泣不成声,跪爬着泪眼婆娑地再次摸到魔鬼的双脚,紧紧地抱着不放。

    魔鬼微微地俯下身去,把手在妖兽的背上,轻轻地拍着:“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却一再地背叛我,这让我怎么能够承受得了?我的心左一次地受到伤害,右一次地受到伤害,你们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妖兽早就成了泪人了,用双手哐哐地捶着地,吭吭哧哧地哭道:“都是我的不对,您就干脆杀了我,别让我再受这种可怕的煎熬了!”

    魔鬼用颤抖的双手,把鳄鱼精拉起来,一脸悲苦地看着:“我怎么能狠下这个心,又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啊!你们都可以不认我这个大王,我却从来都不曾否认过,你们是我的兄弟。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谁都没有我清楚,诚实勇敢自不必说,对我的忠心,更是日月可鉴。就是受到某些不怀好意之人的挑唆,才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又不是完人,难免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就拿我来说,所犯的错误数都数不过来。像你这样天真、单纯、经验不多、见识也不广的老实人,免不得受到别人的忽悠,犯糊涂做错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了。可万事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东西都会被漂洗得露出原本的颜色——黑的到什么时候都白不了,涂白了的乌鸦会长久吗?”

    魔鬼的这些真假莫辨的话,像爹娘安慰赌气离家出走后,满身伤痕又回来的孩子。使妖兽感激得涕泪交流,又跪了下去,紧紧地抱住高米尔的大腿,抬着泪眼悲悲切切地道:“大王已经原谅我了是吗?”

    魔鬼点点头。

    “大王还肯再收下我吗?”

    这回魔鬼没做反应,头扭向别处,叹了口气,好像自言自语:“我还配做你的大王了吗?我还有那个资格了吗?我早已经油尽捻子干了。都说树大阴凉大,可要倒的树,谁还敢在下面乘凉呢?就不怕被要倒的大树砸着吗?”

    鳄鱼精晃着魔鬼的大腿,头也跟着椅起来,那脖子像是安上了轴承,十分灵活地支持着脑袋的动作。眼泪汪汪地,用急切渴望的神情,望着高米尔:“您永远都是我的大王,跟您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就当我是您的孩子,和您耍贱,闹性子气了您一回……”

    魔鬼把手放在妖兽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着,伤痛着充满爱怜地说:“有什么办法呢?你们也太过调皮了,怕就怕我的这颗心脏,再也禁受不住你们这样、那样的任何打击了……”言外之意,无疑是接受了鳄鱼精。

    喜得妖兽连连磕头,语无伦次地:“放心吧,大王,我再也不会了……”

    魔鬼再次拉起鳄鱼精,给其擦去了泪水:“我不知道你这次回归门下,有多少的诚意,因为这么长时间,什么都在改变,人也不例外。我不问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走投无路也好,投靠无门也罢。时间虽然不能代表有些东西,可是它能够证明一些东西,谁又能准确无误地成功预测未来呢?隔山隔水也不算什么,关键看你是否与我隔心了。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来证明一下你是真心地回归啊,还是假意地扑奔……”

    鳄鱼精大鼻涕浪汤地囔哧着道:“您就放心吧,大王,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魔鬼笑笑:“没那么严重,你轻轻松松地去,潇潇洒洒地玩,然后,便可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妖兽心想,不是在开玩笑吧?可又不敢多嘴,默默地听着。

    魔鬼把一件法器贴身给妖兽裹上:“你由孝妞带着,到威拉托星球闹一下。让那里的人成为你锤下的‘肉饼’,让那里的东西成为你刀剑下的‘西瓜’。不要手软,怎么快活怎么来,可有一点啊,我的孩子也在那里,千万不能把他们伤着,不过没关系了,白狐妹妹在那里保护着。”

    魔鬼见妖兽看着自己,唯唯诺诺地应着,满意地点点头:“那地方有些人物,与你一样,能飞行,有法力,对他们不能手软,尽最大限度地施展你的本事。我把法器裹在了你的身上,就是给你加了一层保护,我的法器你是知道的,那是谁也伤不了它的。对于那几个家伙,我不知都有什么手段,也不了解都有什么能耐,以防你出现什么不测。”用双手扑打着妖兽的身子,“他们的大王,被我带到地球上来了,想那几个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切记,孝妞不能现身,而你要称是耶和华孩子的手下,到那里是找他们寻仇的,完事后马上回来。”

    听到最后,鳄鱼精的心,越来越紧了,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样。可高米尔的法器,裹住了他,已经身不由己地别无选择了。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彻头彻尾地控制,不去也得去。况且,有孝妞在暗中监督,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随孝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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