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节:魔鬼杀奥特
奥特身受重伤,被高米尔带回了威拉托星球。魔鬼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用法器紧紧地包着,只露出个小脑袋。奥特还不停地感谢:“多谢道友相救,你我就应该这样,不过你这法器勒得我太紧了,快把我放出来吧。”
高米尔把奥特放在地上,走到了他的前面,笑了笑,猛地啐了一口,唾沫一点没落,毫不留情地喷在了奥特的脸上。冷脸冷面,阴阳怪气地道:“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之时,想在这里存身落脚,可你一个不行百个不行的,逼得我当着无数人的面,无可奈何地往出挤眼泪。虽然不是真的伤心,但不等于没有伤心;虽然不是真的痛苦,但不等于没有痛苦。那种伤心与那种痛苦,是你施舍给我的。如今还记忆犹新,你说我能不刻骨铭心吗?在当时,你盛气凌人地来到我面前,我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毛变的,全身有多少神通,不敢招惹你。不得不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地方,但却无门可入地无处可依。海斯就是其中的一个,同你一路货色,又臭又硬地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的脸,那时被撞得破破烂烂;我的鼻子,那时天天在流血。我像孙子一样,四处递邪,颜面根本就没有了,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全都是你赐给的,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
魔鬼满嘴的唾沫星子,毫不避讳地乱飞,奥特不得以,把脸扭向了一旁。遭到嫌弃后的高米尔,恼羞成怒,用手握着奥特的下巴,强把其脸搬过来,一双悬狸眼睛,一眨不眨地冷冷盯着:“多亏有你那个傻乎乎的弟弟,我许诺给他一块从来都没打算做的‘大饼子’,告诉他,夺回地球分给他一半,便不知天高地厚地随我在地球上到处作闹。他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觉得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太拿自己当盘菜了,就算是,也是一盘凉拌的黄花菜。现在,不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那个大华和他的手下,都是不死不灭的。我开天辟地就同他的老子斗,斗来斗去地数不清多少年,要是没有个超凡的脑力,早就翘翘了。就凭你弟弟的那几条臭鱼,那几棵烂树,就凭你的那几只怪鸟,那几个小山,能把他们怎样?我原来有几十个手下,有无数的法器,都拿他们毫无办法,而今就剩下给我看孩子的那一个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不甘心,就想通过你们的手,闹他个天翻地覆,杀他个一路边光,为我找回点心里平衡。可笑的是,给你们端什么,你们就喝什么,让喝多少就喝多少,傻乎乎豪情万丈地一点都不拦灌……”
魔鬼感觉到了一阵凄凉,声音开始变得悲怆,突然间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这些都是你逼的,我只能用你弟弟的死,勾起你对他们的仇恨。让那种仇恨,把你烧得昏头昏脑,烧的你大开了杀戒。你弟弟是个十足的傻瓜,是个十足的蠢货,打不过人家,又请不动你,便把海斯带了去。可海斯不上我的道,不跐我的船,他除了去死,我想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子可走了……”
魔鬼握着奥特的下巴不放,让其面对着自己,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听众。脸上有了点喜色,眉飞色舞起来:“幸福总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我,打我第一眼看到你身边的那几个美人,就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我知道,那都是你事先为我准备的。”他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你或许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你说不明白,也讲不明白,存在心里,美美地那种。于是,我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得把你替换掉,代替你去伺候她们。如此这般,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奥特听高米尔说出这些话来,懊悔不已。他觉得对不起海斯,对不起被自己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双眼,就这样死掉算了。他怒不可遏地吐了魔鬼一脸:“你这个无耻的东西,看见你我就恶心的受不了。”
高米尔暴跳如雷,手往上一端,奥特的脖子向后仰得超过了九十度,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吐是吧?吃了屎了,还是吞了苍蝇了?不管怎样,得让你把恶心留在肚子里,忍着把其消化了吧……”
奥特使尽全身的力气,却无法挣脱魔鬼的那只手。尽管全身被怒火烧得直响,就像架在熊熊大火上的湿木头。奈何被人家束缚了手脚,有力无处使,只能用燃烧着怒火的眼神做武器,来应对高米尔。
魔鬼见奥特没好眼地看着自己,觉得好笑,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我略微用了点小计谋,指使一个手下,到这里闹了两次。你便信以为真,把脏盆子都扣在耶和华孩子的头上了,无论他们怎么解释,半点都听不进了。”说着,放声大笑,尖溜溜地让人毛骨悚然,摇着脑袋喜洋洋地得意起来,“原来我以为,你比奥隆要聪明一些,万没想到,却是与其一样地呆傻,不愧一母生的啊!怎么就不想想,那人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在他们的队伍里出现过?为什么两次都是他一个人前来的?真是自以为聪明的愚蠢,自以为聪明的呆笨。你弟弟是傻的天真,傻的可爱,你却是傻的比较含蓄,傻的比较害羞,惊天动地地让我心悦诚服……”
魔鬼又笑起来,尖溜溜地让人都起鸡皮疙瘩:“我本想多留你几天,好一同对付耶和华的孩子,而你却偏偏要赶我走。想想看,你疏远了别人,别人会不疏远你吗?你嫌弃了别人,别人会容得了你吗?虽然说的像花一样,听起来是那样的好受,是那样的合情合理,可话要是说白了,不就是嫌我与你的几个手下,走的太近了吗?不就是嫌我每天与你的几个女人,黏糊在一起了吗?就是因为你有了这样的心理,才把自己火急火燎地推上了我为你准备好了的这条路上来了……”他用胜利者高高在上的那种笑容,看着奥特,眼皮还一挑一挑地,得意忘形到了无法形容地无以复加的程度。
魔鬼一时忘形,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听得奥特全身乍热乍冷,一阵火烧火燎的,一阵又寒冰刺骨的。恨只能恨自己太过愚蠢,被高米尔玩弄来玩弄去,却全然不知。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杀了那么多的无辜,就算死上千次万次,也赎不回来自己的罪孽。他想一死了之,可留着魔鬼在世上,天天害人不行,死也得拉上他一起上路。
奥特知道海斯与大华交好过,长时间没有海斯的消息,肯定会派人来找。自己应该留着这口气告诉他们,高米尔的藏身地点。自己不讲,他们或许也能找到,可那得需要时间,而时间就是生命,说不准又有多少人被高米尔害死。他不求别人原谅,只求减少自己的罪恶感,如果就这样沉沉地压着,就算死了,也无法闭上眼睛。
奥特想好了,便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苦苦地哀求道:“你骗了我也好,诓了我也罢,总之,我也算帮了你一点点小忙的。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一种缘分,高抬一下手,把我的这条没用的老命留下吧。”
魔鬼卡巴着眼睛,斜脸望着奥特,“嗤”地一声:“让你养好伤,养足了精神,好东山再起,好把我弄死是吧?”
“放心吧,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奥特马上否认,“你可以砍掉我的另一只膀子,要是还不放心,就再把我的双腿砍掉。把我抛到海斯住的那个星球上去,只要能让我活着,什么家啊,女人啊,手下啊,我什么都不要了,全都归你了……”
魔鬼继续卡巴着小眼睛,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可你还会念咒语啊,还会弄出怪鸟来啊,还会搬山遣海啊。这些还不算,你与我说过,还懂得海斯与奥隆的那些法术,你们曾经谁都没有瞒着谁。想想看,你坐在飞动的大山上,坐在飞动的怪鸟上,哪里不能去,又什么事情干不来?”
奥特点点头:“你担心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把会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魔鬼心里狂喜,表面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还故意装出很是犹豫的样子。他用手搔着头,走来走去,好像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奥特见魔鬼这般,以为他动了心,就接着说:“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把我杀了吧,给我个痛快的算了。”
魔鬼停下了脚步,好像不太相信奥特刚才说的那些话,满脸的怀疑:“你真的不想报仇了,真的肯把那些咒语教给我,就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是的,只要你肯留下我的这条老命。”
得到如此肯定的回答,魔鬼把双手一拍,欣喜若狂地道:“你真是一个爽快的人,一个毫不吝啬的大方人,一个叫我怎么都爱不够的人。你拿出这么大的诚意,捧给我这么大一块蛋糕,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我的面前,让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地加以拒绝。亲爱的朋友,一个足够爽朗大方地真真正正的朋友,好,我们成交了!”
魔鬼认认真真学着奥特所教的咒语,一丝不苟地练着,当一切都熟练了后,笑着对奥特道:“愚蠢的人就是可爱,他们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天真美好想法,我很是喜欢。”他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还翻了两个跟头,“什么样的人最安全?只有死掉的人,才是最安全的。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不就是想等着耶和华孩子来到这里,好把我的行踪与藏身之地,交代出去吗?或者骑着怪鸟亲自去送信吗?看看,我略微施了一个小计谋,你就主动教给我这么多东西——可千万不要忘了,是你心甘情愿的,是你主动的噢……”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奥特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欲哭无泪,冲着高米尔破口大骂。
魔鬼好像不是很生气,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的怪模怪样。用无法理解的语气道:“哎吆吆,瞧瞧,瞧瞧,这就是那个做事稳重,一向温文尔雅的奥特吗?你的风度呢?你的矜持呢?怎么全都不顾了呢?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地生气,不顾自己形象地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奥特不想再理高米尔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任其叫来叫去地。
魔鬼见他闭上了眼睛,不理睬自己,继续挑逗道:“这个就是给我限定期限,让我远远滚掉地那个趾高气扬的大王吗?你当时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态,叫我真的有些颤抖了。怎么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那个时候,你站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地吆五喝六,我是多么万念俱灰地身心交病啊?是多么凄凄惶惶地忧心如焚啊?可眼下,你的这个星球,马上就归我了,你的女人,马上也都归我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她们的。与你说了那么多,差一点忘了介绍一下我的身体情况了,在地球上,我身边有十几个女人。这都是常伴在我身边的,流水的数都数不清。她们对我都相当的满意,我有很大的信心,接下来你的那几个女人,对我也会相当满意的——我会给她们你所不能给地十分奇妙的东西……”
奥特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样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块一块地从他身上往下割肉。谁说杀人非得用刀啊,歹毒的言语,比那刀子还要锋利十倍,一点不见血地杀人于无形之中。
奥特念动咒语,唤来怪鸟咬自己。魔鬼急忙也念动咒语,把怪鸟驱走,阴阳怪气地道:“这样不好,你有些不厚道。我还没有着急呢,你怎么先着急了呢?就算你死了,可这尸体对我还是有用的,我得留着你的全尸,好给你的手下、妻子一个交代。”说着,用另一件法器,紧紧地裹住奥特的脑袋,直到他一点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