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赌债（1）
一连多日不见肖畅，连个电话也没有，单小雁有点忐忑不安，并暗暗埋怨着，这人怎么这样呢？有一搭没一搭的，好似并不投入，他想起你来就给你打个电话，想不起来三五天甚至一个礼拜都不跟你联系一下，不像当初楚雄涛恨不得天天跟你缠在一起。.
男人与男人还真是不一样，肖畅总归是肖畅，他永远不会像楚雄涛那般殷勤周道，花言巧语，他始终是漫不经心，不温不火的，他更是从不哄着女人，从不惦记着女人，而是让女人惦记着的那种，这恐怕才是他吸引女人的地方，女人们也都是下贱的，她们对那些将自己宠得像女皇似的男人总是肆意践踏，却将那些对自己漫不经心的男人视若珍宝，这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正如一位名人说的：男人骨子里坏，女人骨子里贱。
那天晚上他们初次在一起并没有预想中的好，梦想中的渴望，酝酿了十年的期盼，也没有聚集起排山倒海般的惊涛巨澜，让他们激情飞扬，相反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甚至有点别扭，不过尽管如此，也并没有影响他在她心目中那根深蒂固的形象，她把一切归于他们初次接触，过分激动，她想，时间长了一定会谐调的，因为只要有爱情，就会有快乐。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她终于了解，他的婚姻并不幸福，他一点也不爱自己的妻子，只是维持着某种道义，这样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前途的、有希望的。
很快又到了周末，她决定给肖畅买件礼物，然后请他吃顿饭，上次他给了她一千块钱回扣，她一直感到受之有愧，不能白要他的一千块钱，所以她打算还是买点东西送给他。
那天下班她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半天，不知买什么东西好，最后挑来挑去，挑了一条金利来领带，紫红色带斜条纹的，心想，男人的领带任何时候都需要的。
买好东西回家后，她就给他发了信息，约他星期六晚上到她家吃饭，说她要亲自下厨烧几道拿手的菜给他吃，他回复：OK。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菜场买了一大包菜，早早地炖上鸡汤，然后擦地板、抹桌子，收拾屋子，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她想他是第一次来，要让他有个好印象，于是下午她又出去买了一束鲜花，插在花瓶里，她快乐地忙活着，好似又找到了家的温馨。
她在短信上约他五点半来，到了五点她就将两个凉伴菜伴好了，然后将早就洗好的菜放进锅里炒，炒好菜看看钟，正好5点半，她赶紧将菜一道道端上桌，看着自己做出的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满意地一笑，一切准备就序，她打开电视坐下来边看电视边静静地等着肖畅的到来。
可直到天快黑了肖畅还没来，她傻傻地等着，不时地看表，6点、6 点半、6点40…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仍不见肖畅的影子，怎么回事呀？她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只得打电话催，他说：“在车上，马上到。”
肖畅进门的时候，电视已开始播新闻联播片头曲了。
“怎么到现在才来啊？”她嗔怪地，不过内心还是很高兴，关上门，她立刻上前拥抱了他，他却只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就放下了她，她端详着他的脸似有愠色，“怎么了？不舒服？”
“没怎么，挺好！”他边说边脱了外套。.
她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帽钩上，然后牵着他的手进了客厅。
“等到现在才来，菜都凉了。你先坐着，喝会儿茶吧，我将菜再热一下。”说着她进了厨房。
他在房前屋后转了转，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依然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会儿她将菜热好了，又一碟碟端上桌，放好碗筷。
“好了，请客人入席吧！”她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
他来到餐桌旁，看着五颜六色的菜，说：“嚯！这么多菜呀？”
“第一次请人家吃饭，总得丰盛点啊！”
她给他倒上葡萄酒，又给自己斟了半杯。
“来！碰一下。”
两只杯子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快，尝尝我的手艺。”她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他碗里。
他搛到嘴里尝了尝。
“味道怎么样？”
“嗯，不错！”她敏感地发觉，他嘴上这么夸着，可脸上的笑容却很生硬，似乎心事并不在菜上。
“嗳？今天到底怎么了？有点不高兴似的，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
“没什么。”他掩饰地。
“还没什么哩，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开心地笑一下。”她直直地盯着他的脸说。
“对不起，今天情绪是有点不太好，你别在意。”他埋着头嗡声嗡气地说。
“为什么情绪不好？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闷闷不乐。”
“没什么大事，你别管。”
“到底怎么了？说说有什么关系哩？”她固执地放下了筷子。
“今天…跟…跟老婆吵了一架。”他吞吞吐吐地。
“吵架了？为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钱的事。”
“为了钱吵架？”
“这不最近手气不好，输了点吗，她就心疼了。”
“怎么？你又去打麻将了？”
“不就玩玩嘛？其实平时我的手气挺不错的，可最近却不知怎么特别背。”
“你不是什么小赌贴家用吗？”
“是啊！可最近打得大了点，那天碰到两个大老板，本来想好好赢他们一把，
可最后却输了。”
“输了多少？”
“唉！输得一塌糊涂，不仅输光了本钱，还欠了人家债呢？”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打麻将只是用来娱乐消遣的，怎么能大赌呢？你有多
少本钱赌啊！”
“其实那晚开始我还是赢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渐渐就输了，我觉得一定是他
们做了手脚，我输得有点莫明其妙。”
“你也真傻，怎么能跟你不熟悉的那些大老板玩呢，你又不了解他们的底细，
他们玩得起，他们有的是钱，可你玩得起么？”
“是啊！我也很后悔，可现在也没办法了，被人家追着要债呢。”
“你欠了多少？”
“欠了一万多，今天找老婆拿钱，我们家经济都是她管的，她不但不给钱还跟我闹，一大早就跟我玩命似的闹开了。”
“最后呢？钱没给你？”
“只给了五千，还恨不得跟我拚命呢。”
“再好的女人也不会拿钱让你去赌啊！”
“可像她这样的也少有啊！你不知道她那个厉害啊！凶神恶煞的。平常你给
她钱的时候，笑得像朵花似的，可你要让从她口袋里掏钱出来就像要杀了她一样，整个一个只进不出的货，这种女人跟她真没法过下去了，真想离了算了。”他动气地说。
“你去还赌债，她当然要跟你玩命了，反正这次我觉得是你不对，不管怎样你不该去赌，而且还赌得那么大。”
“这不偶然失手么，我一惯是赢多输少的，你不知道她那人，赢了就笑输了就跳，世上有只赢不输的常胜将军吗？”
“我觉得你不该这样，没事跟朋友打打小麻将玩玩倒可以，但赌博的恶习是千万要不得的，多少人赌得倾家荡产，你难道不知道吗？”她有点激动地。
“我还不至于那样吧！”
“你要不改掉这个恶习，迟早会那样的。”
“你别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嘛，我不会的。”
“我希望你有所节制，别去干这种傻事儿了。”
“你放心，我只不过玩玩而已。”
“那、还差五千怎么办呢？”
“找朋友借呗！”他皱着眉头说。
看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原来他是为了还赌债跟老
婆吵架了，刚才甚至第一次听到他说想与老婆离婚的话，她有点心动，但她知道这更多的是气话，她不能当真。
“唉！不说这事儿了，挺烦人的，来，我们喝酒！”说着他主动举起酒杯。
“好Ｈ酒，我敬你一杯！”她又高兴起来。
“干！”俩人又碰了一下杯，他一口干了杯中酒，脸也红了。
放下酒杯，她给他剩来饭，俩人默不作声吃饭，她不停给他拣着菜，吃过饭，
又给他泡了杯茶，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她将桌子收拾干净。
一会儿，她从房间拿出昨天买的领带来，递给他。
“干嘛？”他不解地看着她。
“送你的。”
“干嘛送我东西？”
“高兴送就送呗！喜欢吗？”
他没有作声，只微微一笑，然后伸出胳膊一把搂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
吻了一下，她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俩人在沙发上缱倦起来。
缠绵了一会儿，他放开她说：“我走了，谢谢你的晚餐和礼物。”
“嗳，急着走干么？才八点多呀！”
“我去找一个朋友。”
“找朋友做什么？”
“我找他借、借点儿钱。”他嗫嚅着。
“你、你等一下。”她起身急急地进了卧室，一会儿拿着一个信封袋出来。
她将信封袋交给他：“这是五千块钱，你先拿去还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