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3）

    老贺与伟哥之间的隔阂以及老贺如此对伟哥的态度，据我观察很大的可能是和这位“夏总”常给“扎针”有很大干系。.揭发伟哥偷看报告，固然伟哥不对，但从我后来发觉“夏总”那个报告常常别有用心也是诱因。况且，更加无中生有的他肯定也向老贺灌输了不少。

    除了这次偷看“事件”，伟哥在行动上，语言上，笔者并没有看出和老贺怎么对立来，也没见有什么冲突。俩人又是一同从乙十过来的，后来发展到这样的程度，我见到的“起源”其实就是一件小事。

    这就要提到伟哥的另一个特点：也是由于经济能力的关系，在外面时又因为公、私两方面的原因经常出入饭店和娱乐场所，伟哥的穿衣打扮很讲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即使现在号里整天也是一身休闲名牌，那件Ｔ恤就是一个着名的国际品牌，裤子的价值也不菲，乃至袜子都是品牌货。这身打扮给伟哥的形象增色不少。但也有一个遗憾，就是鞋不行。俗话说“没有鞋穷半截”，号里也是这样。.不是伟哥买不起名牌鞋，实在是号里规定只能穿布鞋和拖鞋。号里的布鞋也不可能是名牌，样式也太老土，和他那身衣服根本不配套是肯定的。很难想象一个人一身名牌T恤，名牌休闲裤，脚上却是穿着一双懒汉鞋会是个什么造型。号里的拖鞋都是一种酱烟色的再生塑料产品，粗糙不堪，若是在外面稍有点经济实力，好点面子的人白给也不会穿。可在号里就不一样了，既然没有别的鞋可穿，相对来说穿着一双拖鞋起码和名牌服装不配套的不适感能消除一些，也许还能显得潇洒一点。于是伟哥就每天穿拖鞋到风场去“工作”。

    这里就出问题了。号里的规则布鞋是个人掏钱买的，虽然也都放在鞋架上，但每个人的鞋上都写有名字或是记上记号，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能乱穿。而拖鞋却属于“集体”财产，并非一人一双。号里用号费买上几双，供谁下板时穿用。不可能全号人员都同时下板活动，所以顶多有个三四双也就足够了。只有一种情况全号人才都下板，就是出号放风的时候，那是可以穿布鞋的。只有没有布鞋的人才穿拖鞋。市一所的号里是没有拖鞋的，只有布鞋。之所以红看里允许穿拖鞋在于实际需要不同。市一所里的板都是实木的，板上有木缝，大扫除擦板时都是用板布一点一点地擦，木缝之间有污垢还要用废弃牙刷刷一刷。而红看的板上面铺了一层复合地板，很光滑也没有木缝。擦板时不是一点点擦，而是简洁快速地用水冲。马道是水泥地也是用水冲，冲完才用板布地布擦干净。红看牢房里除了水龙头下有一个下水道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个地漏，就是收纳废水的，这也为用水冲的做法提供了物质保证。既然有了水冲这种工作方式，配套的就是要用到塑料拖鞋了。这是因事制宜，红看为什么号里可以有拖鞋的原因。

    开新号时一般来说，从原来号里出去的人都是“净身出户”的，每个号里自己的财产都不愿意外流出去。我们乙五刚开号时，有点特殊的是人基本都是从乙八乙九两个号过来的，大约占了原先号的三分之一，而且出来的人中有的还是当时号里的骨干及安全班子成员。像我们乙九的老齐、牛壮、何有那个记账员，占了原班子的一多半。乙八的老贺和伟哥也都是那里的班子成员。这与单个人调出号就不一样了，号里人也都讲面子，所谓“扶上马送一程“的道理也都懂。知道开新号不容易缺乏家底，所以当时都从原来号带过来一些东西，个人的饭碗布鞋不必说都是应该带的，饭盆、洗盆（之所以这里叫“洗盆”是因为洗脸洗衣洗脚乃至于洗臀部都用它，是个洗系列“一品“盆）等当务之急要用的都带过来了，而且还是从原号带过来两三双拖鞋，缓解了新号的捉襟见肘。乙五开号以后又用号费买了一双新的拖鞋，都放在鞋架上。这里要说明的是，按照号里的规则，号里的拖鞋都是号费买来的工作鞋，工作时才可以穿用。大扫除时负责冲水的人穿，平时劳作在马道上也穿，对于没有布鞋的人提讯时出去也可以穿，都是赶上哪双是哪双，体现出公用的性质。但有一项例外就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号长的那双拖鞋是固定专用的，当然也应该是最好的。所以乙五的那双新拖鞋，就应该是号长老贺的“御用鞋”，别人不能染指。即使现在号里不富裕拖鞋不多，在冲水时干活的人临时可以借用一下，平时在有别的拖鞋的情况下别人是绝对不能动用的。这也是一条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