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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

    夜晚被死寂所吞食,到处显得凄冷恐怖。

    雪醉寒被一个妇人所盯上,他正在走路,那妇人忽然挽起他的胳膊道:“小哥住店吗?天这么晚了,前面没有开门的了。”

    无奈,只好跟她走了。

    到了一家店,条件果然不错,在他印象中,这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温暖的窝。

    当年跟着二爷一起常住的是以草木为家,二爷有个毛病,不种地,专门以狩猎为生,两人所住的四湾村,野兽特别多,两人的生活还算比较让全村的人羡慕的,因为天天吃肉。

    近几年野兽被捕杀的没多少了,动物也像人一样,吃一次亏就会学一次狡猾,越来越难捉了。而这个山区的村子,只有二爷是“唯我独尊”,什么时候想弄一头野猪,半天就会扛回来的,所以雪醉寒跟着二爷,没有挨过饿,自小就是肉养大的,所以就练就了一身的好体魄。

    直到有一天二爷心事重重的看了孙子好一阵子,才吐了一句话:是人就该活出个人样来。

    那年雪醉寒十二岁,以后的日子,二爷就开始传授给他一些所谓的心理战术,讲一些他和大爷一起出生入死的社会经验,醉寒从中学到了不少,他又是个鬼点子极多的野孩子,怕字在他的生命印象中从未出现过。

    十九岁的时候二爷病了,躺在床上一遍遍的,胡言乱语的叫着一句话:醉寒就是神,你们排斥污蔑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雪醉寒不懂二爷为什么总会念叨这句话,二爷告诉他说,自己病了,需要天山雪莲花来治病,但要找到花,就可能要跑遍中国的每一寸土地。

    他没出声,连着两天,为村里的人打了十几头野猪,分给了村人,交待帮忙照顾一下二爷,跟着便离开了生长了十九年的穷山沟。

    二爷望着他孤独冷漠的背影,第一次笑了。

    雪醉寒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躺在这软绵绵的床上,怎么也不习惯,平时躺在稻草上习惯了。

    他拿着自己的刀在手中转来转去,门忽然开了,又是那妇人,看到他手中的刀,惊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满脸堆笑道:“你,你有什么需要吗?”

    他急速般的将刀神奇的收入腰间道:“你们这里有山没有。”

    妇人松了口气道:“你是来旅游的,身上怎么还带这东西。”

    雪醉寒斜了她一眼道:“这叫装备精良,遇上困难的时候可以用来救命的,算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晚上不要随便闯进来,不然我会把你当猎物的。”

    妇人一惊,忙出了门,拨通了一个电话后,哼了一声下楼了。

    也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今夜怎样也无法入睡,无聊时,他推开窗子,空气好多了,偶尔看见一辆货车停在正门,正对着他的窗子。

    雪醉寒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把身上那称之为钱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床上,从窗口向那车的后箱中跳下,过了一会听见自己屋中传来一阵阵叫骂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睡着了,感觉车是在行使中的。

    夜黑的让人心口处,感到阵阵压抑,当他醒来时,车已经稳停在了一栋六层高的楼后面。

    他趴在背光的一面,见从上面下来三个人,提着一个背包,在烟雾缭绕中上了楼。

    他悄悄的爬进驾驶室内,见车钥匙还在,心中一喜,这东西要是自己也能把它开跑就好了。

    越是这样想着,他越是兴奋,他明白,这辆车是黑店老板娘找来收拾自己的,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脑子中自己刚来时,那些司机们的动作,他照着做了一遍,车果然跑了。

    他感觉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贼,二爷口中的混混,且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朝有路的地方开去,消失在夜色中,这样不要命的无证驾驶,还真是少见。

    车在一片树林旁停下了了,身体憋得受不了了,他下了车,忽然发现树林子里有光,这么晚了谁在这,玩什么鬼把戏。

    偷偷的靠近,猎人的步伐,轻微且有分寸,一般人是感觉不到的。

    走近一看,见到几个人正在地里埋一件什么东西,传人顿时来了好奇之心,见他们收拾完之后,又在上面洒上尿,每人抽了一支烟,才转身离开。

    雪醉寒隔着很远就听到地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所以当树林的人离去之后,他才从车上抽出一根铁棍,上前去挖,见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类似棺材的箱子,里面还有响动,这就是雪醉寒,一个不知道什么叫怕的人,他要是认为有问题的事,一定要去看个究竟的。

    他撬开木箱,借助月光看见一个女人,脸早已憋成了血红色。

    “我日”。他骂了一句,把女人抱了出来。

    没过多久,女人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呼吸也顺畅了,雪醉寒嘿嘿笑道:“婶子,你要是没事了,那我该走了。”

    女人愣住了,见这个陌生人,似鬼魅般的救出了自己,还问自己喊婶子,过了一会她吐了口气道:“孩子,你是谁,这么会想到来救我。”

    突然,雪醉寒灵敏的耳朵听到远处有了响声,一拉女人的手,上了自己偷来的车,一溜烟的跑了。

    林子中,四个男人失了魂似的点起了火把,燃起两堆火,惊恐的望着那个被敲开的木箱,几个人都是颤抖着全身,此时星月高悬,然而月光下的四个人,面如死灰。

    许久一个大胡子男人道:“相哥,看来有人在跟咱们兄弟对着干。”

    相哥是四个人当中最矮的一个,上唇留着喧子,十足一个鬼子兵的模样,他叫钟相群,是这一带人人尊敬的“善人”,五十出头。

    另外的三个都是外村的,说话那个叫胡刚,光头的叫栓子,另一个大个子叫张奎。其实这三个人也是各自乡镇都叫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呢。

    这些人所玩的不过和古代时候的强盗一样,在家行善,在外作恶。一般情况下,一个善人在人们心中定了型,只要人们不亲眼看到他犯错,他永远都是好人。然而一个恶人,偶尔做了一件好事,也不会被人理解的,所以许多恶人,正是由于人们的不能宽容,而一错再错下去的。

    胡刚道:“罗家女人不死,他局长的位子就坐不安稳了,奶奶的,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失手,那女人不可能请来多么厉害的角色,现在咋办哩。”

    钟相群将烟头重重的甩进火中,吐了一口气道:“找。找遍整个中国也要把人找出来,这幅棺材目前先为他们留着,走人。”

    大个子张奎道:“相哥,罗局长那里怎么交待。”

    钟相群忽然停下脚步道:“我想那贱人也不敢抛头露面了,就告诉他事情搞定了,毕竟他看着咱们把他女人装进棺材的。这边的事,我们自己去追查,谁要是露了风声,把他们一家拉来做陪葬。”几个人又是一脸死灰的向前走。

    今晚发生的事似梦幻般,变化之快,事实上有些事就是这样,个人是难以预料的。就像汤姆克鲁斯的电影《借刀杀人》上的台词一样:“有一天梦想会成真,但是午夜梦回你会发现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让你大失所望。梦想永远不会实现,突然你就垂垂老矣。什么都没发生,永远也不会,因为你根本没有去尝试。

    Life is short. One day, its gone.(生命很短,一天就过了)。”

    雪醉寒就是在不断地尝试,然而他并没有去寻梦,他要做的只是无声的珍惜眼前度过的每一分钟。他不会去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因为他只在乎的是生与死。

    今天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着,明天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他今晚处于好奇管的这件事,将是他坎坷人生的开始,如果人生只有开始,那该有多好,因为很多人都不远去承受那个过程,但又必须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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