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摇椅晃的身影映在墙上。

    牧辰川喝的有些多了，手指茫然地输入密码，结果却是密码锁一遍又一遍机械地提示密码输入错误。

    “Shit！”

    真是万事不顺！

    牧辰川恨恨地伸腿踢了一脚门，随即又站好有些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是个极为理智的男人，从小到大，喝醉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今晚若不是他自己想一醉解千愁，又怎么会任由那些人那么肆无忌惮地灌酒？

    初冬的A市，虽然还没开始飘雪，但也有了些凉意，一阵冷风吹来，牧辰川猛然打了一个哆嗦，晃了晃脑袋，正准备抬手继续输密码，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凝视着穿戴整齐妆容得体的凌苒，深眸一怔，目光落在她身后拖着的拉杆箱后，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去哪？”

    他不冷不热地问道，凌苒却被他身上醉醺醺的酒气熏地胃里一阵不舒服，“公司安排，去法国拍MV，行程安排的比较紧，大概三天后回来，我希望到时候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考虑什么？

    离婚？？！

    牧辰川原本就冷的眼神更加冰了，在凌苒拉着箱子和他擦肩而过时，他倏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粗鲁地把她推进房子里。凌苒穿着三寸小高跟，被牧辰川这么一推，差点摔倒，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子，睁大眼睛怒视牧辰川，“你干什么？”

    客厅只开着小射灯，零碎的光圈打在牧辰川身上，映衬得他身形格外颀长，他颔首，英俊的脸庞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弧度冰冷，“我干什么？”

    牧辰川说着，伸手脱掉外套，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每一个动作，极尽优雅，却又暗藏着暴虐因子，晦暗的瞳仁已不复上一刻的平静，卷起的惊涛骇浪似要把她淹没，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这样子的牧辰川，她已经很久不曾看见过了！

    凌苒不着痕迹退后一小步，牧辰川见状，嗤笑出声，“躲什么？还怕我对你动粗吗？”

    “呵，你敢吗？”凌苒讥诮道，傲然地扬起下巴。

    R·T集团总裁牧辰川家暴？

    她想，媒体应该会很感兴趣的吧！

    对上凌苒的嘲讽，牧辰川瞳仁倏地一缩，把她扯进怀里，大手捏住她尖细的下颚，“是我太宠着，让你忘记我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以为我是没有脾气的圣人？”

    凌苒被迫对上牧辰川的视线，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是她一直都看不懂的深邃，之前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的内容，现在她却不想懂了。

    “你喝醉了。”凌苒淡淡的道，撇开了脸，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一种亵渎。

    “对，我是醉了！”牧辰川被这个动作刺激的不轻，掐着凌苒的下巴就强迫她仰起头和自己对视，“喝多了就不用纵容你的无理取闹，凌苒，别想躲着我！”

    “你什么意思？”隽秀的眉头蹙了蹙，哪怕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凌苒看着牧辰川的眼睛却依旧是没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牧辰川，你放手，弄疼我了！”

    “放手？”她眼睛明明是一片淡漠，话语之中却又透出一股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牧辰川脑子里崩断，他倏地残忍地笑出声，“凌苒，你他妈是不是忘记了你的配偶栏里还写着我牧辰川的名字？我不碰你你还想谁碰你？”

    凌苒咬了咬牙，想要伸手甩他一巴掌，却被牧辰川轻易地抓着折到身后，紧接着，身体被腾空抱起，男人和女人的力道向来不是相提并论，凌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抱到卧室，最后抛到那张他们无数个晚上同床共枕的大床上……

    “你会打电话给杨蓉把你的行程推掉，今天你哪也不许去！”牧辰川看着凌苒，眼神晦暗不明。

    结婚一年，凌苒太明白这样子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她突地凉薄一笑，“牧辰川，你还要第二个孩子来为你的冲动买单吗？”

    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剑，伴随着“扑哧”一声狠狠插进牧辰川的心口处，他身子猛然一僵，原本火热的眸子也瞬间降到了冰点。

    唇角艰难地滑过一抹浅笑，帮凌苒从床上拉起来后，牧辰川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一怔，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半晌，才缓缓收回去，“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你去国外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多穿件衣服，还有，你对豆类过敏，千万不要……”

    “够了！”

    凌苒冷斥一声，一把推开牧辰川，翻身下床，“牧辰川，你是想告诉我你演技比我还好吗？不必了！我去换衣服，刚才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既然在一起也是折磨，何必浪费时间？

    更何况，他爱的，从来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