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闻噩耗夜探上林苑

    离开李家村的五人，沿西梁山东侧一路北上，随着大草原一天天临近，冬天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日夜不停掠过茫茫旷野的北风，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耳边呼啸而过。风中夹带的细沙粒，在击打着众人脸颊的同时，总在不经意间灌满嘴巴。早已不耐烦的白薇干脆再次藏到付平袖子里。虽然彩云也深受其苦，却不能学白薇那样藏起来。只好学着曹颖用轻纱罩起面部，还不忘尽量躲在付平身后，用付平的身体为自己遮挡着漫天的风沙。

    走到大草原边缘的一座县城——柳林城时，曹颖也不愿再冒着风沙前进，五人于是住进城里的一家客栈，等风小了之后再出发。

    第二天傍晚风沙渐有停下来的意思，众人就商量着看看明天早上的情况，要是风沙小了或者停下来，就启程上路，争取在大雪封道前进入黒木城。半夜里风沙就停了，只是阴沉沉的。正当众人在客栈前厅用早膳时，却听到县城街道上县衙的衙役敲着锣，沿街喊着：

    “众人听好，县衙通告：圣上与前日八月二十日驾崩上林苑，三个月内不论官府平民禁止嫁娶，禁止聚众饮酒，禁止说书唱戏等一切娱乐活动。自今日起全城戴孝，家家挂起白幡，如有不遵，一经发现视同谋反罪论处。”

    初闻噩耗的彩云公主当时就要昏倒，幸亏身边的曹颖一把接住，拦在了自己怀里。付平也是相当惊讶，在自己连续几年不间断给皇上疏导经脉后，皇上的身体明显好转，再加上延年益寿丹，应该再活个十年八年不会有问题，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呢？

    曹颖抱起彩云，几个人回到房间，先是把彩云平放到床上，曹颖把自己的真气度入彩云体内，才让彩云从昏迷中醒来。。.醒来后的彩云趴在床上痛哭流涕，好半天才在众人的劝解下，渐渐收了声。下床洗了把脸，就要启程赶回上京。付平和曹颖又劝她暂时忍耐一下，等入夜再走，让龙星载着四人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京城，也不急在这半天的时间。彩云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于是安静地床边坐下了来。刚喝了一口付平递过来的茶水，想起父皇平日对自己的好，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付平走过去把彩云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彩云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任由怀里彩云的眼泪打湿自己胸前大片衣襟。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下来，几个人也不去退房了，在房间里留下足够的银两，纷纷站上变成本体的龙星背上，瞬间消失在柳林城的夜色中。戌时初就已经在京城外的上林苑一个偏僻的角落降落下来。按彩云的意思是，众人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走到停放皇上灵柩的地方。不过付平却劝她，还是先偷偷过去看看，弄清事情原委后，再表露身份不迟。毕竟皇上的驾崩过于突然，再者都已经过了四天，为什么没有把皇上的灵柩运回城里，诸多疑问不能不让人对皇上的突然驾崩心生怀疑。虽然在这个时空众人基本不用惧怕任何事情，不过能始终让事情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总是好的。

    于是龙星和白薇重新藏进付平的衣袖中，曹颖和付平带着彩云御空而行，到停放皇上灵柩的宫殿后，发现灯火通明，殿内殿外御林军林立，守备森严。三人见无处落脚，就转向旁边一处亮着灯光的宫殿，宫殿里人头攒动，基本上朝廷的大员都在里面。三人躲在暗处略等了等，看到当朝宰相史文静一个人走了出来，似是要去如厕。三人于空中跟着他，等从厕所走出来，降落下来后，付平把他扯入暗处，低低开口询问。

    被付平扯着胳膊的史文静先是挣动了一下，等看清是驸马和公主时才放下心来，就要给公主行礼，被公主抬手止住了，同时也示意他不要高声，免得被人发现。

    接下来史文静对三人讲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八月十五之后，皇上就动了到上林苑狩猎的心思。到上林苑狩猎、习武是历代的皇家规矩，只是因为前几年皇上的身体原因，中断了几年，今年皇上感觉自己身体经过付平的调理后恢复了不少，才动了念头。在一干近臣苦劝无果后，于八月二十日如同往年一般到上林苑狩猎。上午来到上林苑，午膳小憩后，皇上想起多年未骑的那匹红棕马，就吩咐内侍牵来，在御林军护拥下，骑马沿霸河东岸走了一段。谁也没有料到一直很是安稳的红棕马，在皇上返回就要到宫殿门口时，突然受惊一样前蹄直立而起，把皇上摔了下来，等一众卫士把皇上抬回宫殿时，已是生命垂危，虽经御医极力抢救，还是在二十日夜里亥时初刻驾崩。

    至于付平等人问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不把皇上的灵柩运回城内，史文静说是因为太子现在不在京城。太子于七月底就去宁海州了，因为海军已组建完成，皇上派太子前去处理诸项事宜。二十日夜晚就已经派人快马送信，估计太子得到消息就是马不停蹄也要九月初才能返回。太子不回来主持大局，朝中无人敢自作主张。皇后的意思也是等太子回来后听太子安排。

    付平又问：“那红棕马可在？”

    “当时就被卫士打杀了。”

    “马尸可在？”

    “应该还在。”

    “还请史大人派人守护好马尸，明日我要查看。”

    此时明白了事情始末的彩云公主也不再有顾忌，因为在柳林城出发前就已经换成一身素衣，现在又换上早已为皇子皇孙准备好的孝服，付平也不例外，两人让曹颖留在史文静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内，一起给皇上守灵去了。

    第二天，付平抽空去存放红棕马尸体的地方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不过对于突然表现反常的红棕马，付平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是现在连马尸都烂糟糟的，是无法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放出龙星和白薇，让二人看看能不能从已经凝固的马血上发现有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想办法从接触过红棕马的一干人身上找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