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不后悔（一）

    看到姜若水过来，应无求微微舒展了眉心的褶皱，起身拉着她的手：“若水怎么来了。.”

    “臣妾要是不来，皇上是打算把自己累垮的？政事重要，皇上的身子一样重要。”姜若水软言细语的说着，如一汪春水吹开满池的冰寒。

    应无求看着她娇俏妩媚的样子，眼底流泻出温柔：“朕依你就是了。”

    帝后二人相携着一起去养心殿用膳，原本姜若水想要邀他去栖凤宫，奈何应无求神色不佳，又想到莫离还在西暖阁，姜若水也没自讨无趣，用膳后就退下了。

    等到姜若水离开，应无求这才踏进养心殿西暖阁。

    莫离在西暖阁整整一个下午，借着沐浴更衣的机会，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身下疼得厉害，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西暖阁的太监宫女都是应无求的心腹，莫离知道自己没有允许根本就走不出去一步，她也不做这无谓的挣扎，想来主上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也不会轻易放过瑾瑜，横竖不过一死，大不了到了黄泉路上，她再去寻瑾瑜。

    这样想着，莫离渐渐的就无谓起来，连最坏的打算都有了，她还怕什么。

    莫离悠闲的依靠在躺椅上，半闭了眼，等着应无求再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幅样子，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应无求进来西暖阁的时候，就看到莫离一脸平静的躺在躺椅上，西斜的余晖照在她身上，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应无求看着这般悠闲的莫离，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意又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开来，溢上心头。

    当初她带人一路杀进皇宫，护着他突出重围又跟着她接管封地；初到南疆之地，难么艰难的日子，她不离不弃的陪着他自己出谋划策；无论阴谋阳谋，她都能一一化解，替自己发展南疆赢得名声；后来举旗，她更是一马当先随着自己一路打倒应京……

    为何那些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个时候，她和他生了间隙，还是因为一个苏青彦。

    “臣参见皇上。”莫离从榻上下来，缓缓的跪在地上朝他行礼。

    应无求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不说话，林公公向来会察言观色，轻手轻脚挥了挥手，西暖阁里的宫人太监纷纷低着头退下，只留下了一站一跪的君臣二人。

    一室的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无求烦躁不已得扯松了领口，抬脚走到榻边坐下，自顾自地端起矮几上的茶盏喝着，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慢悠悠的将手中茶喝完，莫离仍旧垂头跪着一动不动。

    “莫离。”应无求放下手中茶杯，眯着眼，微挑眉，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她，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

    莫离艰难的转动方向，朝着他恭敬的叩头道：“罪臣想清楚。”

    “哦？你当真想清楚了？”

    莫离又叩头，继续道：“罪臣放走汝阳王，又失仪于御前冲撞圣驾，两者皆已是死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必汝阳王也逃不了多久……”

    应无求没想到莫离会跟他认错，难道是要跟他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