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绝生机（二）

    “他说我害了瑾瑜换取荣华富贵……主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当初还有一点奢望，奢望着你对我还有一星半点的怜惜，奢望着你能看在我跟着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答应我的请求饶瑾瑜一命……可是我错了，我痴心妄想了……哪怕主上你对我有一点点的情意，也会答应我的……也许瑾瑜就不会被赐死了……”

    “别说了。.”应无求紧紧的抱着她，不敢去看她脸上比哭还难受的微笑，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会如此的绝望如此的厌弃和痛恨自己，“莫离，都过去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莫离，你恨我么？”应无求艰难的在她耳边开口，莫离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床帐，轻轻的笑出了声：“不恨，一点都不恨。.因为主上你说过，你是君，我是臣，你所有的决定不需要我去质疑只需要我去执行。”

    哪怕最后你赐死瑾瑜，我依旧执行，只是过去不自己心里那一关，才想着要放走瑾瑜，最后却让他跌落潮江，尸骨无存。

    所以啊，是我害了瑾瑜……

    应无求抱着她的手，紧了一紧，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就这样抱着她，静静的抱着她，两人都不开口说话。

    早上应无求去早朝，莫离破天荒的唤了青桑进来替她收拾。

    一如当初的青衫男装，长发高挽，只是少了曾经的风华绝代，削瘦单薄的身子，惨白憔悴的容颜。

    “青桑，去把瑜儿抱过来。”

    从亚南国过来之后，莫离便再也不伸手抱孩子，更不提要见孩子。

    青桑先是一惊，随后便欣喜的将孩子抱了过来，莫离却不伸手接过，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小小的女婴，那样的眼神，青桑从来都没见过，好似在做诀别一般。

    晚上的时候，应无求没有过来，被姜若水请去了栖凤宫，莫离不在意的笑了笑。

    深夜里，永信宫寂静无声，空旷得宛若一座空殿。

    漆黑的主殿里慢慢的出现一团柔和的白光，大祭司伽罗现身出来，依旧是悲天悯人的笑意，包罗万千的悲悯目光：“莫离，你已经放下一切了。”

    “大祭司？”莫离有些惊讶他会突然出现。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你若想要离开，我可以助你。但求死，并不是解脱。”

    莫离单薄的身子一颤，淡笑不语。她确实不想再活下去了，太煎熬……她没有那么坚强……

    “莫离，当初你和汝阳王的约定，还作数么？”

    “自然作数。”即便瑾瑜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伽罗似松了一口气，定定的望着莫离，忽而神秘一笑：“莫离，你和苗疆之地缘分不浅，随我回去苗疆吧。我会让你新生，实现跟汝阳王的约定。”

    “当真？”莫离见识过大祭司伽罗的不同之处，既然他开口，自然有办法……

    “今夜就离开？”伽罗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担心莫离没有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