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这杀鸡儆猴再给猴子一颗糖勉励猴子为自己办事的手段,领导们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这人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冰箱里的食材耗光了,白唯心换了一双软底的鞋子去超市采购,青琉熏嘴巴有些挑,但好在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不会嫌弃,不过她买菜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开他不喜欢吃的食物。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走走停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人在时不时地偷瞄她,白唯心停在水果区,手中在认真地挑着水果,眼睛余光瞄着周围那些人,确定确实有人在偷偷注意她之后,她随手网购物车里扔了一袋包装好的水果,快速走向收银台。
付了钱,她走得越发快,出了超市大门,一个东西突然向她砸过来,白唯心反应也快,一侧身就躲过去,她顺着那东西落地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鸡蛋。
“看,就是她,不要脸的小三!”
“砸死她,竟然敢跟我们涵美人抢男人!”
“不要脸的贱人,你去死吧!”
“……”
那些人不停地骂她,言语不堪入耳,他们手中的蔬菜水果疯狂地向她砸过来,白唯心躲得了左边躲不了右边,躲得了上边躲不了下边,身上很快就挂了彩,场面的混乱引起了超市保安的注意,保安一出现更是刺激了他们的愤恨之心,本来拿着东西砸白唯心的一群人发了疯似的朝她涌过来。
近十名保安根本挡不住疯狂的几十人,白唯心记得自己被那群面目狰狞的人吓得不断地往后退,然后一个男子冲上来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就将她摔在地上,白唯心痛得意识有些模糊,觉得天地似乎都在旋转,后来的记忆白唯心就更模糊了。
耳边都是嘈杂的人声,那些人唾骂着,似乎有很多人的脚不停地往她的身上踢来泄愤,踢得她钻心蚀骨地疼,她躺在地上,大脑、手臂、腿,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痛,意识随着疼痛越来越模糊,她终于在那些人的殴打中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想,自己终于就要死了,她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不甘心?
突然几辆黑色轿车风一样地驶来,轿车在急速中停下来,车轮与地面巨大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紧接着一群黑衣男子从车上鱼贯而下,他们个个手中拿着木棒,一窝涌上去对着那群殴打白唯心的人就是一阵捶打。
如果眼尖的人就会发现他们打得很有技巧,每一棒下去打中的都是那些人的手臂和腿,不会给他们造成生命危险,场面上一时间陷入更加的混乱之中,尖叫声、殴打声、哀嚎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层出不穷,声声不绝于耳。
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缓缓在一身是血的白唯心的身边蹲下去,他脸色发白,手和腿甚至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他伸出手靠近她,可是她满身都是血,他想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可是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哪里没有受伤,他害怕碰到她的伤口。
耳边那么多声音,可是他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眼中只剩下满身是血的她,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小白,小白,他多想叫叫她,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青琉熏伸出的手紧握成拳,一瞬间,宛如罗刹。
白唯心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很熊小的时候,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和别的孩子打架,那些孩子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是见不得光的垃圾,她冲上去和他们干架,又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全身发抖,身边有人不停地从她身边走过,那些人目光厌憎、嫌弃,仿佛她真的是一块垃圾。
直到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蹲下来,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用纯白的丝巾小心地给她擦掉脸上的污渍和鲜血,她逆着光望向她,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后来,小女孩说要带她回家,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女孩身后,每走一步都分外吃力,小女孩心疼她,便蹲下将她背了起来,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一触及到小女孩的裙子就将小女孩的裙子弄得一团脏,她有些害怕,害怕小女孩会将她丢下。
可是,她没有。
她将她背回了家,她的爸爸妈妈想将她送到孤儿院,小女孩强烈反对,她跪下来求她的爸爸妈妈,哀求了很久很久他们才愿意让她暂时留下来。
小女孩给她洗澡,给她穿漂亮的裙子,给她挑美味的菜,在那个家里,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乖巧听话,她怕他们将她丢弃,因为她的听话乖巧,那个家也渐渐接受了她。
小女孩对她越来越好,这种好一直持续到那场事故发生,然后,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那个人永远离开了她。
永远有多远?那是即便她用生命去换也永不会达到的距离。
她一直那么努力,她想成为强大的人,因为只有强大的人才能给她最爱的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可是,没有了,她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已经死了。
雪白的病床上,白唯心的手指微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唯心,你醒了?”青青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手掌温温热热的很暖和,白唯心从她的温度知道,自己还没死。
身上痛感传来,她皱紧了眉头,想动一动手,好痛。
“你别乱动。”青青稳住她乱挥的手,掀开被子将她的手臂放进去,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别乱动了。”
“我怎么了?”白唯心问。
青青咦一声,“唯心,你没事吧?你被打了你忘了?”正巧顾亦笙端着一个托盘推开门走进来,青青说:“顾亦笙,来得正好,给唯心检查检查。”
顾亦笙把托盘放到一边,又将袖口挽到手肘,嗤笑了声,说:“她很好,用不着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