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忍气吞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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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该放下的就该放下,你怎么与我做那事儿时还想着这事呢?马海听了徐梅对旧事的回忆,沉默了一阵后说道,徐梅说到班主任抚着她的肩头的情节时,马海的心思也乱了,要是自己当时就在附近,冲进去英雄救美该多好,当然这只能设想一下,他和徐梅注定那个时候无法相遇,只有开酒店时她才会出现。.
不只是这些。徐梅低声说道。
啊?还有什么不幸的事?你这人也太复杂了吧?马海有些惊讶了,徐梅当了他的助手后,在酒店管理与营销上十分卖力,是个能干女人,不是因为与自己发生关系的话,这个女人还是个比较完美的女人,马海有时将徐梅的放浪与她老公的身体不行联系在一起时,心里才有些坦然,现在听徐梅说不只是这些,难道还有隐情?那你说吧,一起吐出来,也图个痛快。马海说。
我打工的那家鞋厂,不大,只有百来号人,老板才30多岁,都有三个女儿了,广东人很重男轻女,听工友们私下议论,老板经常骂老婆不会生仔。
我在流水线上工作,所有的动作都是机械的,一天10个小时,腰酸背痛,人的思维都渐渐麻木了,不过收入稳定,我第一个月就给爸妈寄钱了。
第一个春节我都没有回家,和一些川妹子留下来加班,一个假期的收入相当于平时两个月,那时我只想拼命挣钱,供妹妹以后考大学用。
假期结束前,其他的打工妹陆续返厂了,我们村里的桂花给我带来了一封信,一看那信封上的字,我的心里就猛跳了一下,他怎么会给我来信呢?
我问桂花,信是怎么得到的,桂花说,我以前是他的学生呀,他说你很有潜力,写封信劝你回校读书哩。
我没有当着桂花的面拆那信件,甚至不想看,想点火烧了它,但好奇心仍然使我躲在角落里拆开了它,只见上面写着:
宝贝,是我害了你。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从骨子里喜欢。你的突然离开,让我的魂从此丢失,上课也无精打彩了。我承认,我不该占有你的身体,但我当时无法克制。你就像六月初荷塘里的第一朵猩,清新可人,让我的生命返回到了青春时代。那偷来的欢娱,虽然有犯罪感,但总是被幸福的愉悦冲淡了。当新学期开始,突然得知你弃学打工后,我真的一下六神无主,常看着你的课桌发呆。宝贝,你的智商很高,我劝你继续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我保证再不欺负你了,我会好好辅导你学习,弥补我的过失……
读完班主任的信,我当时泪如雨下,不知怎么的,先前对他的仇恨,一下烟消云散了,我仿佛看到了他真诚的眼神,女人真的奇怪,也许自己的身体给的第一个男人最难忘吧,实际上打工的半年里,我常常想到与他肉体相连的情景,一半恨,一半快感。但是,我是不会给他回信的,我也没有脸再面对他和同学们。
打工很快就一年了,广东的夏天也异常热,车间里没有空调,只有大电扇使劲地吹,姐妹们的衣裳都是湿的,不过车间里几乎没有男人,所以大家的胸罩都被汗迹印出来也没人笑话。
老板来了!有一天,我们正埋头忙着,质检员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由得紧张地抬头,进厂一年了,平时只听别人议论老板,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只见这个30多岁的老板精瘦,皮肤有些黑,让我一下联想到古巨基,他一会儿拿起一只鞋仔细检查着,一会儿又朝女工们望望。这时,他来到了我面前停下了脚步,我一下紧张起来,虽然我严格按规程操作很少出差错,但还是有些怕。
质检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我们平时叫她大姐,这时她向老板介绍说,她叫徐梅,进来一年了,心灵手巧哩。
老板噢了一下,我匆忙抬起头,目光就与他的目光相遇了,那只是一瞬间,我的眼神就躲开了。
你是哪里人?老板问。
湖南人。
难怪,湘妹子。
老板在我面前停留一会儿后,又继续往前走了。旁边的一个川妹子说,嗬,老板喜欢湘妹子哩。
瞎说!我白了她一眼。
当然呀,你没听他说难怪?难怪就是肯定你,当然,也有可能是指所有的湖南女孩,不过,俺川妹子也不错呀,怎没听他夸呢?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厂里管人事的一个女人来车间通知我,老板叫你。
我的脸一下红了,我看见附近所有的女工都抬起头来瞧我,我就像做错了什么事的人一样,跟着那个女人走了,我仿佛听到背后有许多人在议论我,但机器轰鸣,听不到。
厂里的办公楼我还从未去过,那个女人指着二楼最东端的办公室说,老板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前,手颤抖着敲响了门。
进来。老板的声音带着磁性传来。
我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并不大,但布置得很雅致,在我印象中,这些土老板素质并不高,但这个老板看来不太一样。
坐吧,老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张皮椅。
我始终不敢抬头正眼瞧老板,我知道老板的一双眼睛一定正在仔细瞧我,特别是汗水浸湿了的上衣已将我的胸部轮廓清晰地体现了出来。
你这身衣可以脱了。老板突然说道。
我惊慌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遇到狼了,我的脑海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哈哈,你误会了。老板肯定看到我惊慌的样子十分地可笑。
这时我才敢抬头瞟了老板一眼,只见他笑咪咪地,没有一点危险的表情,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是说给你换个工种,不需穿工装了,你到人事部来,接替刚才叫你来的女人的工作,我派她去筹建分厂,怎么样,乐意么?
不用干苦力活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一下幸福得满脸胀红了,我冲着老板一定露出了感激的笑。人事部就是搞管理的,高人一等呀,这下那些姐妹都与我拉开距离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虚荣心腾地冒出来了。
我离开老板办公室后,是哼着轻快的小调下楼的。
有一天,老板叫上我和另一个女孩去陪客,这家酒店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老板说请的是名流,让我们敬酒时灵活点。我从未喝过酒,在路上紧张极了。
酒席上,老板叫我给身边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敬酒,我不敢不从,端酒杯的手却有些发抖,那男人见我那紧张样,就给我解围,你喝茶吧,女孩子不能喝酒不要勉强。我听了松了一口气,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宴席散时,那客人轻声对我说,留个手机号。我摇摇头,没手机,我只有QQ号。
于是,我们就成了QQ好友。
他在聊天过程中诉说着自己的婚姻是如何的不幸,说自己和妻子没有任何感情,没有共同语言,婚姻让他痛苦不堪,他一直想走出这段死亡的婚姻,但是一直没有遇见倾心的能够有共同语言的女人。当遇见我之后他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在恋爱了,这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恋爱。
起初,我一直回避他的话题,可是每到夜深人静,人在异乡,又渴望与人交流,原来在车间里时与姐妹们可以谈天说地,到人事部后我就住办公楼里的单间了,又有电脑,聊天很方便。
就这样,他渐渐俘虏了我的感情。他终于提出要在宾馆里相见了,我犹豫过,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拒绝,也许我已不是黄花闺女的缘故吧。
他在宾馆房间里放好了我喜欢吃的水果,还有漂亮的玫瑰!精致的蜡烛,芳香四溢的房间和他的魅力完全征服了我!我最后的心理防线垮掉了。
有了这次相见,我们就像新婚夫妻一样,他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但是并不是常用他自己的手机,而更多的是用他办公室的电话给我打暧昧电话,他在电话里不断地诱惑我,他说他一刻也离不开我,今生今世拥有我他已经足够了,别无他求了。他说他爱的是我,即使在和他老婆行房的时候心里也想的是我!那时我仍无法判断他说的一切与内心真实所想是否一致,我迷失了我自己。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把怀孕消息告诉了他,征询他的意见。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意想不到!他说要留注子,留住我们的爱情,并叫我辞去厂里的工作,在外面租了间房,每个月给我五千元生活费。我意识到我被包了,但渴望爱情的我希望生下孩子后能被他接纳。 后来他老婆发现了我们交流的短信,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疏远我,很少在网上与我聊天了,电话也不打了。并且还一直坚持说我们要少联系,甚至不联系,一切要等孩子出生了再说。没想到的是,胎儿7个多月时,他搬出他老婆来威胁我让我打掉胎儿,还说打掉胎儿给我一笔补偿费用,如果不打掉胎儿以后什么后果自负,他都不会再过问了!此时的我知道自己被他欺骗了,可是眼看着孩子已经成熟了,快生产了,作为一个准母亲怎么忍心打掉即将出世的孩子?怎么可以扼杀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小生命?但是我并没有被他们的淫威吓到。因为在这个时候打掉胎儿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了!在我的生命权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去冒险呢?同时我这样做也是人的一种求生的本能,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儿戏的!我应该尊重生命,尊重人的生命权!
于是,我厚着脸皮回到了村里,回到了父母的身边,谎称怀上了男友的孩子,我要生下孩子。在我们那小山村里,十七八岁的女孩生孩子不是稀奇事,父母并没有为难我,生下儿子后,父母亲还特别开心。可是儿子一岁了,父母还没见到我的男友上门,便识破了真相,只好四处求媒人,让我嫁给了一个快四十岁的单身汉,也就是我现在的男人。
我的男人虽然无能,但老实,我也过得安稳。可是前不久,我的儿子突然查出来患有尿毒症,我一下傻眼了,到哪里去筹钱来救我儿子的命呢?……
马海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