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眼皮再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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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做了人流之后，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常常悄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觉自己真的当了一回女人，那个地方竟也能藏着一个小生命，只是可惜不能让那个小生命见到阳光，如果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呢，是像王哥，还是像班主任？
同学们也发现梅子变得沉默了，好几个同学悄悄议论，这样下去梅子会不会患抑郁症呀？梅子每次都淡淡一笑，没事的。梅子在心里说，你们哪了解我哟，我不再是一个学生了，我有丰富的男人世界了，虽然这个男人世界有些阴暗，但他们确实改变了我。
人流两个多月后，梅子又有了呕吐的感觉，难道又怀上了？上次就是这种反应，一定是。想起做人流时的疼痛，梅子恐慌极了，可是，每当与王哥欢娱时，那是神仙般的感觉呀。那次做人流回城的路上，梅子就接到了王哥的短信，询问为何周末没见人。梅子没有回复，手术后才回到那里，没想到王哥竟一直在那里等着。梅子一进屋，就虚脱似地往床上一躺。
王哥本来心中窝火，一看到梅子进屋没有好脸色，就更加气了，质问道，为何不回我短信呢？
你没见我这样了吗，梅子有气无力地回答。
王哥这才仔细地看了看梅子，发现她的脸色惨白，便问，怎么啦？
梅子苦笑道，我刚才杀了一个人。
啊？王哥惊得后退一步，你、你是说胡话吧？
真杀了一个人。梅子说。
房间里半天没有声音，王哥喘着粗气，显然十分地紧张。
梅子瞧着王哥那熊样，笑了，你看你，敢于背着老婆与小女孩做坏事，但一听到杀人就吓成这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杀了人，我陪你去自首。
哟，你还想借我立功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年轻，肯定是一时冲动才犯的错。
确实年轻了，所以才一时冲动与你在一起了。
你后悔了？
有点。
不拌嘴了，说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的杀了人，杀了一条小生命。
啊？你怎么那么残忍？竟不放过一条小生命？
假如我不杀了他，你将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王哥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抱住梅子，你的意思是？
我把我们两人的孩子给做了。.
王哥彻底明白了，他紧紧抱住梅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想让你担心，你是有身份的人，所有的苦就由我一个人承担算了。
王哥就吻了吻梅子的脸，宝贝，你太善解人意了，你好好休息，我上街去买营养品。王哥说完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就买来了奶粉、荔枝，还端了一钵炖熟了的鸡。
梅子的心里忽然涌上温暖的感觉。
身体调理好后，王哥又开始疯狂地要梅子的身体，梅子也渴望，生理的需要似乎比人流前更加强烈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梅子很快又怀上了，这次有了孕娠反应后，梅子动起了心思，反正已到了深秋，衣服穿得较厚了，她不急着告诉王哥。等到肚子稍稍凸起后，梅子将王哥的手按在肚皮上，你有儿子了。
王哥像被火烧着一样，惊得跳了起来，你不是说每次都是安全期么？
原来，王哥每次都是准备了安全套的，可梅子就是不让他戴，她说差感觉，不爽，说自己是学医的，计算着安全期才进行的。
虽然每次都是安全期不错，但总有漏网之鱼呀，谁叫你那些小蝌蚪那么喜欢往我里面钻呢？
玩笑就不开了，快点去做人流吧。
不，这次我要生下他来，他是我俩爱的结晶。
别逗了，你生了孝我不是养不起，可是你的学业就终止了，那我会内疚的。
不要你内疚，我管生，你管养。
不行，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暴露了，我会开除工作的。
原来你的工作重要哟，爱情看来比纸薄呀，一捅就破。梅子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无论王哥怎么劝说，梅子就是不答应做人流，王哥每次都是带着怒气离开。
每次看到王哥拂袖而去，梅子就偷着乐，我就是要你紧张，看你怎么办。
果然，快三个月时，王哥只差跪着求梅子了，宝贝，你只要做了人流，我给你一万元身体损失费，行不？
梅子还是不点头。
又是一个周末，梅子放学后又到了她与王哥的爱巢，这次她盘算好了，只要王哥再次提出身体损失费的事，她就加价到5万元，然后提出分手，有了这5万元，半年后毕业找工作时，就不差求人帮忙的经费了。
梅子在等待王哥下班的这段时间里，决定先洗个澡。在卫生间，她从玻璃镜里看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变化很大，小肚子明显凸起了，可惜的是，这个小生命又不能允许降临人间。唉，人其实很残忍的。
与王哥同居的这一年里，大多数时间都是王哥从外面的酒馆里带饭菜回来，不需下厨房，梅子洗完了澡，就耐心等待着他的王哥。可是到了晚上7点，王哥也没有来，她便发了短信，可是短信也没有回复。有好几次她想拨打王哥的电话，可王哥有个约定，就是不能拨他的电话，以防他老婆在身边，梅子只好忍着。
终于听到房门开锁的声音了，梅子故意背对着房门，没有理睬。
以往，王哥进门时，都带着菜的香味，然后是他的声音：宝贝，看带什么好吃的来啦！
但今天，竟是如此地悄无声息，梅子没有闻到菜香，却嗅到房间里有了一股浓浓的女人脂粉香，这决不是自己刚才洗澡的气味，这是另一个女人的气味，梅子猛地回头，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正愤怒地盯着自己，那目光简直要吃了她！
梅子紧张地问，你是谁？你怎么能打开门？
那女人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能打开门，我是谁不就清楚了吗？
梅子便明白了，这是王哥的老婆，一年来小心谨慎地与这个情敌回避着，今天竟终于面对面了。
坐下吧。王哥的老婆命令道。
梅子竟乖乖地坐下了。
你知道你这是偷人家的老公，是犯罪，你知道吗？王哥的老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不起，梅子不敢看王哥的老婆，低着头，是我是我主动找他的，我是真爱他。
哟，看来还有点良心哟，还知道帮他担责，难怪他被你这个悬狸精勾上的。
大姐，话不要说得太难听，我也是一时的冲动，欲罢不能了。
你还想不罢了？我叫你明天就去拿掉孩子！
啊？你知道了？梅子突然明白了，他们夫妻竟然商量过这事，本来她对王哥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刚才还有意为他担责，但他妻子一番话，使她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与欺骗。
我岂止知道？一个男人有妻室，在外面不过是寻花问柳，可能真心吗？所以你不要执迷不悟，离开这间房子，拿掉孩子！
梅子心中的怒火终于升上来了，她摇摇头，决不！
你放明白点，不要用孩子来要挟我老公，我老公是不会与我离婚的，从来就没想过，你不要打错算盘了，快点把孩子拿掉！
一定要生下来！我还要到他单位上去反映！
你去告吧，他们局里好几个科长局长都有，你告不灵的！王哥的老婆吼了起来。
王哥的老婆声音提起来，梅子倒有些心虚了，她唯恐周边的拽听到，便妥协了，你容我考虑一天。
好，就一天，明天我来这里再看到你，我就报警。王哥的老婆出门时将房门重重地一摔。
随着摔门声，梅子的心也碎了，她伏在床上大哭起来。她终于明白，在男人眼里，她只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关键时候，男人还是会与他的女人结成统一战线，她是个大傻瓜，大大的傻瓜。
哭够了，泪在脸上凝固成痕，梅子坐起来给王哥发了一条短信：
请现在就去给我帐号上打款5万元，我收到后即离开这间房子，钥匙放桌上，永不再见。
过了几分钟，王哥回复道：稍等。
半个小时候，梅子的手机上来了银行信息，王哥确实打款了。梅子便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怔怔地看着那张床，在那张床上，她曾和一个姓王的男人翻江倒海过，留下无穷的快乐，可是，这一切从此只能成为回忆了，而且可能很难回忆了，因为这毕竟是苦涩的一页。
梅子将钥匙放桌上，本想留下几行字，想了想，还是用手机发吧：
款已收到，我已离开，永远地离开。
梅子怅然若失地掩了门，走出楼道，来到街上，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她回望那幢房子的5楼那间房，灯还亮着，她故意没关的，望了片刻，终于迈开了返回学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