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菡被欺负

    一日，我正从眉如柳房间出来，便看见不远处围着一群人，我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便往那走去。.我拨开人群一看，只见曾翡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坐在地上的一个女子，完全是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我本想离开，可是当我看到坐在地上的女子时我愤怒地向前，甩开曾翡悬在空中的手，扶起地上的女子。

    “小菡，疼不疼？”

    我心疼地看着她的手腕处摩擦的伤痕，地上的女子正是小菡。

    “不…不疼。”小菡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想必刚才受了曾翡欺负，要不然也不会哭。

    这时，曾翡的尖细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哟，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只是不知这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手握成拳，过了几秒又松开，然后转身微笑地看着她，话中带刺：“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总比一些小人专门欺负人来得好。”

    “你…”她刚想与我对骂，却突然停口，退几步走到一个美人旁，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小菡惹恼了我家主子，我代替主子教训她是应该的，你凭什么插手？”

    曾翡旁边的那位美人我是认得的，她叫秋烟，是青楼里名气仅次于冷茗曦的姑娘，难怪曾翡平日里目中无人，原来是仗着有这么一位主子撑腰。要说这秋烟姑娘，也是美人一枚，她长得很妖艳，据说她的媚眼只要一放电，男人们的魂就会被她勾了去，所以她有个外号叫“勾魂大使”。

    我正准备过去找秋烟说理，小菡拉扯住我的衣袖，小声道：“姐姐，算了，是我做错事了，你别为我而去得罪秋姑娘。”

    我手一动，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回，然后走到秋烟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恭敬地问道：“请问小菡哪里做的不对惹恼了姑娘？”

    秋烟还没说话，曾翡倒急忙开口了：“方才她把茶水全洒在秋姑娘衣裳上，此般劣举，能不让人恼怒吗？”。

    这时，小菡走到我身边，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是有人拌了一下我的脚，我没站稳，才误将端着的茶水倒在秋姑娘衣裳上的。”

    “你莫要狡辩，明明就是你故意将茶水倒在姑娘身上的。”曾翡对小菡不依不饶，小菡被她这么一呵斥，吓得躲在我身后。.

    秋烟的一双美目看了看我们，依旧没有说话，不过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就算是小菡做错了，对秋姑娘道个歉不就好了，如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破口大骂，已经对她造成伤害，你必须向她道歉。”我义正言辞道。

    曾翡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睁大绿豆大小的眼睛，反问道：“你要我跟她道歉？”她此刻很怀疑我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我点头。“对”

    “休想！”

    不道歉是吧？好，我让你瞧瞧本姑娘的厉害。

    突然，我凑近秋烟，仔细地观察着她，还不时用手捏一捏她的脸颊。她惊讶了几秒后抓住我肆意妄为的手，眼里露出厌恶的表情。“你干什么？”

    “别动！”我突然叫出声，被我这一吓，她停下手里想把我推开的动作，再次惊讶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我神情凝重地看着她。“你脸上的皮肤粗糙无光泽，再不注意保养，恐怕日后会越来越差，变成黄脸婆。”

    “怎么可能？自从听了你的讲课，我一直很注重保养皮肤。”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眉头皱成“川”字。

    我摇摇头，叹息道：“定是你哪里出错了。”

    “哪里出错了？”她急忙抓住我的双手，眼睛里透露渴望。“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方法当然有，只不过…”我在此停顿，瞥了一眼曾翡，笑而不语。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现在没心情说，因为这里的某个小人太碍我眼了，我看见她就没心情。”我看着曾翡，一字一句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声音清晰。我成功地看见她的脸由白变青，心里无比爽。

    秋烟也是个聪明人，马上知道我心中所想，她面向曾翡，命令道：“小翡，你之前骂小菡是不对，你快向她道歉。”

    曾翡见秋烟站我这边，急了，委屈道：“可是，刚刚不是你要我骂…”“住嘴！”曾翡的话被秋烟打断，秋烟气愤地说：“我要你道歉就道歉，那么多废话干吗？！是不是想忤逆我？！”

    曾翡吓得跪在地上，十分惶恐。“没…没有，我不敢忤逆姑娘，全是我的错。”一直以来，她都是想方设法讨秋烟欢心，因此秋烟对她喜爱有加，也没说过什么重话。可如今，秋烟在众人面前呵斥她，她心里是又难过又恨。

    秋烟的脸色缓和下来，抛出一句云淡风轻的话：“那就快向小菡道歉吧。”

    曾翡站起来，走到小菡面前，十分不愿意地低头道：“对不起”，小菡受宠若惊地摇头“没…没关系，其实我也有错。”

    我把手放在秋烟肩膀上，“哎呀，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我就把方法告诉你吧。”于是，我将嘴凑在她耳边，道：“你每天早中晚各洗一次脸，洗脸的时候用手拍打自己的脸颊，记住，要很用力地拍打，否则就不会见效。”

    “就这样？”她以为我要长篇大论，没想到只说了这么几句。

    “对，就这样。”说完，我拉着小菡便走了，走之前还抛给曾翡一个得意的眼神，让她的脸又青了青。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便散了，曾翡还站在原地，脸色阴霾得可怕，她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受的耻辱加倍奉还给你。

    “听说小菡今儿个被秋烟的人给欺负了，可有此事？”

    我给眉如柳送晚饭的时候，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看向躺在榻上的她，淡然一笑，道：“是有这样的事，不过我已替小菡讨回公道。”

    她的手抚摸着怀中的波斯猫，眼睛却向我看来。“哦？说来听听。”

    于是，我把下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我说到我让秋烟用力拍打脸颊时，眉如柳突然笑得花枝招展，问道：“你这是在告诉她正确的方法呢，还是在戏弄她？”

    “这个嘛，你说的原因各占一半。”我承认当初要她这么做是想戏弄她，谁让她的丫鬟把小菡惹哭了，可是每天拍打脸颊有瘦脸的效果，我也不算害了她，尽管她的脸本来就很小，不需要瘦了。

    “也罢，我本来就看秋烟不顺眼，你这样做倒是为我出了口气。”

    她轻拢衣裳下榻，走至桌子旁坐下，她左手捧着波斯猫，右手拿着筷子，吃饭的时候不时拿食物喂猫，那猫躺在她怀中，一副惬意享受的样子。都说眉如柳爱猫如命，今天我算是亲眼看见了，她能与猫共食，可见对猫的喜爱不一般。再细看那只猫，它是纯正的波斯猫，毛色纯白，触感一定不错，确实是一只漂亮的猫。眉如柳对它宝贝得很，旁人都摸不得，连她的客人都不可以，我都差点以为猫是她的恋人了。

    我站在一旁，眉如柳的侧脸敲落入我的视线中，她侧脸的轮廓很优美，像是一笔勾勒的线条，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匀称好看。再细细看来，她的眉细而黑，睫毛弯曲似蝉翼，媚气藏于眸子中，一眨眼便显现无遗，如果说冷茗曦是清新之美，秋烟是妖艳之美，那么眉如柳便是妩媚之美了。

    突然，她放下筷子，我立马问道：“姑娘，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一桩烦心事，没胃口吃饭了。”她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姑娘信得过我，不如说来听听，一来心事有个吐处，姑娘心里会舒坦些，二来我也可以出点主意，为姑娘分忧。”

    “也罢，我就告诉你。”她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将心事缓缓道来：“我有一位常客王员外，他家财万贯，出手大方，每次来我这过夜都会给我丰富的赏银，他什么都好，就是很怕老婆。他的老婆李氏是这个镇上出了名的母老虎，前几日，李氏不知从哪听说王员外常来我这过夜，便叫嚣着要来修理我，王员外怕她，自然不敢阻止她，可是如果我面对那个悍妇时，她真的动手，我也招架不住啊。今日王员外托人告诉我说李氏明日就会寻上门来，叫我赶紧找个地方躲几天。我气王员外窝囊，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烦心啊。”

    我上前帮她倒了一杯安神茶，“不知明日姑娘准备如何面对李氏？”。

    “闭门不见。”

    “姑娘这样做不妥，依我看，你不但不可以关门，而且要大门敞开，光明正大地迎接她。”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眉如柳讶异地看着我：“哦？此话怎讲？”